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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大元帅来了。
李明诚和徐景山一行,正是接到消息连忙出来迎接的。
但静姝并不清楚这一点。她奇怪如此劳师动众来者会是何人,片刻后等李明诚领着众人出大厅再进来,远远地,她看到人群簇拥之中,走在李明诚身侧,一个精神矍铄身穿着醒目中山装的长者时,才猛然意识到这个人会是谁。
难道是?她默默猜测。身侧徐浩清踮着脚看向人群,却已经忽然捂嘴大叫起来:“阿姝姐姐,是元帅!”
“真的是元帅伯伯!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他了。”
静姝心神大动,原来他就是李明诚倾三省之军力辅佐之人,承军大元帅!
只是没料到,此人年岁已高,而且身材瘦得惊人,隶体“一”字的胡须,寸把长已有苍白之色的头发,更衬得他不再年轻。
静姝站在原地一瞬不瞬地远望这位大元帅。而厅中宾客,因元帅的来临,大都向前围拢聚集开来。浩清看到这番境况就也想去凑热闹,但静姝看着风潮涌动的人流,并不想上前拥挤。意愿出现了分歧,没法子,两人不得不分开,浩清说她去近处瞧瞧一会儿就回来,静姝不好强留她,只好让她自由行动。
浩清一走,静姝看了看周围,见人群外围已经没剩几个人。她走到中央餐桌将一直端着的空酒杯放上去,然后找了个靠柱子的位置倚着,远观大元帅那边的动静。
只见不远处,大元帅已经由李明诚陪伴着登上了宴会厅高台,灯光下,李明诚孔武有力,大元帅精神奕奕,两人起先都在台上站着,待李明诚向台下说了句什么,令大厅豁然静下来,然后退到了高台一侧后,台上就只留大元帅在中央。
静姝明白了这是有事情要发表。她微向前走了两步,静听后续。无意中眼光向高台边落一撇,忽然发现李明诚负手而立之侧,还立着一位举止娴雅,容貌秀美,品格端方的女士。这女士,容颜瞩目,面色祥和,身上散发出一种大气婉约的稳重,静姝瞧了一眼,便转移不开。正心想她会是谁,就听高台之上骤然昂扬的声线忽然抓住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当此之时,军政时期优先消灭军阀土匪,应实行军管。训政时期优先基础建设与民权初步训练,应实行一党执政。宪政实行之条件是全国半数以上县市具有选举罢免地方首长之条件,公民具有发动创制复决之条件,则选举召开国民大会制订宪法,还政于民,实行多党竞争的现代政治制度。。。”
声音在大厅里回荡,静姝定神听了半晌,才听懂言论的梗概。她虽站得远,但仍能清晰地看到这位承军大元帅讲话时眼睛中迸发的豪放热情,让人不由为其感染。她心里深深一叹,感觉忽然触摸到一丝这个时代革命人的脉搏。
为了听得更清楚,她不自觉向高台又靠近几步,然而正在这时,斜地里却突然冲出一个人将她猛然一撞。
一个趔趄之下,静姝扶着被撞的右臂险险站稳。这种场合竟这么无礼?她怒目向撞她之人看去,却见此人一身黑衣打扮,眼带黑镜,浑身泛着一股煞气,撞了她也仿若没感觉,看也不看径自向人群里走去。
静姝心里怒极,正要阻止他,然而再看这人与宴会格格不入的装扮,和他一手怀揣胸间的怪异动作,忽然让她想到什么。
也就是一瞬间,她猛然意识到危险的靠近,只见她脸色一变,骤然大叫一声:“小心,有刺客!”
但是已经晚了—
突变就在这电闪火花之间,只听“砰砰砰”三声枪响,似是呼应她的示警一般,陡然响起。人群骤然乱成一团,尖叫四起,大乱之境,俱是女人尖利的声音。静姝被四散的人群撞得东倒西歪,不得不得奔至柱子一侧双手抱着头蹲在地上。
她的耳朵嗡嗡作响,身子簌簌发抖,浑然没有刚才大叫那一瞬间的猛劲。这样不知过了多久,直到有人用力握着她的双肩,摇晃着她,她才茫然抬起头来。
耳朵嗡嗡声渐退,衣服前襟有一种被冷汗浸过的潮湿感,眼睛抬起处,是徐浩森正蹲在她面前,焦急地对她说着些什么。
变故突发,生死一线,这是个什么社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