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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比婚宴上的热闹场景,林家大少爷,林铭卿专属院子的东厢房里也正上演着一出好戏。
头上沉沉的盖头落下,冯颜舒坐在床沿抬头望去,第一眼下意识搜索林铭卿。视线里,已经正式成为她夫婿的林铭卿站在床边,表情之冷峻,脸色之苍白,和预料中一样。
很好。
不管怎么样,今天一切尘埃落定。冯颜舒扬起微笑环视满屋的珠环玉翠,锦绣辉煌,这一切都将是她的。她坐直身子,迎向屋子里每一位向她射来的视线,审视、打量、好奇,鄙薄……统统都无所谓,今日开始她将是以女主人的身份立在这里。
有全福夫人笑嘻嘻过来,指导林铭卿坐下,行夫妻最后的礼节,林铭卿却淡立着不动,众人你看我我看你都停止了喧哗,场面顿时冷了几分,冯颜舒盯着林铭卿,看他待要如何。全福夫人脸色有些尴尬,不知这位大少爷大喜的场合又闹什么古怪脾气,她蹑蹑地走到林铭卿身边,小声问他:“少爷,还有剩下的礼节没完呢,您这是……”说着看了眼端坐床沿的冯颜舒,又小声道:“少奶奶她等着,众人都看着呢。”
冯颜舒脸上浮起一抹轻笑,不得不承认,这林铭卿有时候真像一个没长大的孩子,他以为此刻不给她台面,就能改变她成为林少奶奶的事实吗,晚了。
两人目光相对,僵持着,全福夫人急的出了一脑门子汗,正念叨着她怎么接了这烫手山芋,就见林铭卿忽然嘴角一勾扬起一抹迷人的微笑,嗤地一声轻笑便摇着头从善如流坐下。
全福夫人一喜,冯颜舒却一愣,她目光灼灼瞧了眼林铭卿,不知他又搞什么鬼。林铭卿嘴角洋溢着微笑,转头看向那全福夫人,那夫人见他示意,忙不迭过来,伺候两人喝合欢酒。两人执杯,看向彼此,林铭卿嘴角勾勒出的笑意荡漾开来,加上他那绝世的容颜,让人忍不住沉溺其中,或许是杯中清冽醇香的美酒漾出一丝醉意在空中,这一刻冯颜舒心底微微放下了提防,是了,林铭卿从来没有这么对她微笑过,从今往后他就是她的夫,虽然他讨厌自己,但是搁不住日久天长,他总归是知道自己的一点好的,酒还未入口人已微醺。
林铭卿眼光加深,伸出手和冯颜舒交杯而饮,嘴角几不可见露出一丝嘲讽。忽然他放下酒杯,向众人扬声大笑道:“本少爷我要和我们少奶奶说几句话,大家暂时说去可好?”
众人哄笑:“你小子这么点就等不及了?不行,我们不能出去,不能让你小子得意。”话说的露骨,冯颜舒再说是一介闺阁,脸微微涨红,只好低头不语。林铭卿呵呵直笑,也不辩驳,只是拱手作揖:“行行好啦,一会儿给大家敬酒吃,那时大家怎么灌我,我都接着好不好!”全福夫人见他说得好听,便出来张罗:“好好好,我们先走,看你少爷不舍新娘子,都已经是你的人了,还能跑了。”说着,揽着大家嘻嘻笑着出去。
冯颜舒早已经脸红如霞,等屋里人走光了,才微微抬头看向林铭卿,不知他是何意,按道理他是要出去敬酒了。林铭卿利索地一把把绑在身上一天的大红绸缎红花扯下来扔在床上,这才转头看向冯颜舒,见她正痴痴地看着他。他眼光一闪,眉眼转为轻佻,望着她道:“我好看吗?”嗓音沙哑。
醉色流光中,林铭卿沉沉的嗓音像是散步极尽妖娆的诱惑,冯颜舒不自觉喃喃回道:“恩,好看。”
“喜欢吗?”
“喜欢。”
林铭卿目光转为幽暗,扑哧一笑,靠近她:“想要吗?过来。”冯颜舒脸上布满潮红,不可置信看着他,半晌才慢慢挪着靠近他,见他一动不动,才微微立起身贴近他的脸庞,就在这时,一掌之距,林铭卿忽然站起身,脸色瞬间沉沉入水,冷然出声:“果然是个贱人。”冯颜舒有一瞬间的呆住,下一秒潮红如许的脸庞瞬间煞白,身子抑不住颤抖:“你。。。!”
林铭卿嘲讽地看着她:“廉不知耻的东西,你以为你嫁进来就能靠近我?”
“林铭卿!”
“我一向不苛责女人,你下那么大的功夫委身于我,让我负责任,也无可厚非。那么如今也给你想要的名分了,你就应该知道自己的本分,做人不能贪心不足。”
“我为何贪心,我为何下那么大工夫,你为何就不想想?!”冯颜舒终于颤抖说出一个长句,她抓着胸口的衣服,神情凄惨。然而,林铭卿已经听不到了,他甩身走得潇洒,只一句“你好自为之。”留给冯颜舒自己去祭奠。
冯颜舒的手仿佛用尽全身力量抓着身旁的红绸,那耀眼的红此刻如此刺目。
半夜更漏,人潮散去,有小丫头颤颤巍巍进来:“少奶奶,您该歇息了。”
冯颜舒身体已经冰凉,半天才一字一顿道:“少爷呢?”
小丫头不敢直视她尖利的目光,低头结结巴巴答道:“外院的说,少爷醉了,就不回来了,让少奶奶先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