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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晓秀回到房间,感觉脑子发胀,昏昏沉沉,她的酒劲其实还没过去;红酒的后劲大,她此时才感觉到有醉意了。她躺在床上想尽快睡觉,可是却总也不能入睡。她索性坐了起来,一直坐到早晨5点半才入睡。
宋福禄那天虽然也睡得很晚,但他早晨6点就起床了。今天是领营业执照的日子,他想在9点钟准时到达企业登记处大厅把证领了。他等到7点钟还不见梁晓秀出来,猜到她肯定是酒劲还没过去,还在睡觉。于是,他想等到8点钟,如果梁晓秀还不起床,他就叫醒她。
8点钟,梁晓秀还没起床,宋福禄着急了,他敲门说:“晓秀,你该起床了,我们要去领执照了。”
屋里什么动静都没有,梁晓秀睡得昏昏沉沉,根本听不见宋福禄的叫醒声。
宋福禄只好提高了嗓门喊:“晓秀,你起床吧!已经8点钟了,再不起床,来不及了。”平时梁晓秀起床都早于宋福禄,从不会让他叫醒;可是今天她怎么也醒不了,急得宋福禄团团转。
不管宋福禄怎么敲门,屋里始终没有回应。粱晓秀实在太困了,她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一直昏睡着。
宋福禄敲了半个小时门,梁晓秀还是没有睡醒。宋福禄加大了力度,咚咚咚使劲敲门,震得门都快裂开了。“你干什么呢,晓秀!快起来,我们要走了。”他不停地敲门,喊叫,但梁晓秀就是睡不醒。
他这回真急了,又到隔壁敲墙,屋里还是没动静。他自言自语地说:“这酒劲真够大的,怎么到现在还不过去呢?她不会出什么事吧?”
他继续敲门,喊叫,在9点钟时梁晓秀终于睡醒了。她听到宋福禄的敲门声,赶紧跳下床应答道:“福禄,我醒了。”
宋福禄松了一口气,他敲了整整一个小时,喊叫了一个小时。他感到纳闷:那么大的声音梁晓秀居然听不到?
梁晓秀一看表,已经上午9点钟了。她赶紧简单洗漱一下就开门说:“对不起,我睡过站了,我们走吧。”她看见宋福禄脸色不好,满头大汗。
“怎么回事,晓秀?我那么敲门,门都快敲碎了,你听不见吗?”
梁晓秀不好意思地说:“我一点都没听见。怪了,我睡得太死了,可能真是喝多了,酒的反劲上来了。”她一再向宋福禄道歉,说她耽搁了时间。
“好啦,我们快走吧,要不上午来不及了。”
“对不起,福禄,我真没听见你敲门。”
他们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来到大街上,宋福禄加快脚步往里尔企业登记处走,梁晓秀跟在后面不敢吭声。企业登记处的工作人员虽然在一个星期之前说,那天肯定会给他们颁发营业执照,但他们还是不敢相信他们真的能拿到执照。
执照对他们来说太重要了,执照就是他们的命根子,没有执照他们怎么开店呢?不开店怎么还债呢?不开店又怎么生存呢?宋福禄满脑子都是营业执照,为了拿到这个执照,他们历经波折,受了多少委屈和折磨。
梁晓秀在路上一直在默默祈祷,祈祷执照不要再发生什么意外,她真的再也忍受不了那种折磨了。她此刻完全清醒了,心里琢磨着万一有什么意外,她怎么办?她非常担心宋福禄,宋福禄的控制力已经到了极限,再有一点闪失,他的精神就会崩溃。
宋福禄则心里埋怨汉学家没有留下来和他们一起到企业登记处取执照。万一有什么不测,汉学家可以帮忙啊。昨天汉学家要走时,他曾问汉学家能否在里尔再住一天,汉学家说他回巴黎还有事,不能在里尔逗留了。
宋福禄一直往前,始终不吭声,他不敢想拿不到执照的后果;如果再出什么差错,他的神经已经受不了,他真的会崩溃的。他不敢和梁晓秀提执照的事,生怕一提执照就黄了。
上午10点,他们到企业登记处大厅时,看到那天窗口前排着长队。宋福禄狠狠瞪了一眼梁晓秀,那眼神分明在说:都是因为你耽误了时间,要不我们现在已经排到窗口了。这回倒好,这法国人办事本来就慢,还不得排到中午呀。
他们排队等着,梁晓秀低着头不敢吭声。时间过得非常缓慢,长长的队伍几乎都不移动。宋福禄的心情越来越糟糕,他烦躁不安,六神无主。梁晓秀想劝他几句,又怕他生气,只好默默地站在他身后数着前面的人。她数着数着,终于看到了希望:他们前面只有一个人了,马上就要轮到他们了。
这时窗口突然关闭了。站在他们前面的那个男人回过头,耸耸肩膀说到午休时间了,工作人员下班了,他们只能等到下午上班再办理手续。
宋福禄当时就傻了,他表情痛苦,用中文大骂一声:“这他妈地什么事呀!”
“福禄,你别着急,我们就等下午办吧。”粱晓秀安慰说。
“都怨你!你要早起来,我们现在已经拿到执照了!”
“对不起,我不是喝多了嘛。”梁晓秀小声说。
“谁让你喝多了?你呆着没事瞎喝什么酒?”宋福禄自梁晓秀来法国后还没埋怨过她,这次他是真生气了。
排队的人早已散去,大厅里就剩下他们两人。下午1:30办公,宋福禄决定就站在窗口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