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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尔斯和他们叫上了劲,不给他5万欧元奖金,他就罢工;梁晓秀坚决不答应老外的要求,认为老外在敲诈他们,必须反击老外,不能惯老外的毛病。
梁晓秀和宋福禄关上店门,索性回家了。
皮尔斯夫妇和梁晓秀闹僵了,看他们走了,也只好回家寻找对策。
中国人和法国人之间发生了劳资纠纷,双方回到各自的家后,都私下议论、推测事态将会发展到何种程度。
皮尔斯一进家门,就和老伴发牢骚说,梁晓秀不通人情,不给他面子,他们赚了那么多钱,却不肯拿出5万欧元奖励他们夫妇,他要给两个中国人来点厉害的,让他们知道快餐店离开他皮尔斯就得关门停业。
皮尔斯太太的想法和丈夫不同,她认为他们毕竟拿到了78000欧元的工资,而且梁晓秀还同意奖励他们2万欧元,加上工钱总共有98000欧元,她觉得钱够多了,他们应该知足。
她第一次提出了与丈夫相反的意见:“皮尔斯先生,我看你就应该接受那2万欧元,而不应该拒绝。你今天倘若拿了2万欧元,我们就等于一年挣了差不多10万欧元。”
太太的话还没说完,皮尔斯就打断了她的话,说:“我们一年卖了29份卷饼,我们却连10万欧元都拿不到,我不甘心呀。”
“如果你要了那2万欧元,我再提出让他们曾加2千欧元,我们就正好凑足了10万欧元。另外,人家说还要提前三个月支付我们店铺的3万欧元的租金。我觉得这桩生意,我们并不吃亏,你应该接受。”
“你懂什么?那两个中人,尤其是那个女的,很刁钻,他们诡计多端,想和我蒙事,我可不能上当!”
“那你想怎么办?你不干,人家不理你了,最终吃亏的是你,而不是人家。”
“你这个老太婆就是见识短,没有心计。我不干才能拿住他们,才能让他们妥协,最终按我的意见办;我要是同意了他们的条件,那么吃亏的是我们,而不是他们。”
“我看不一定。我从梁小姐的眼神看出,她已经下了决心,她不会改变主意。”
两个老外议论了半天,没有任何结果。
梁晓秀回到家后,也和宋福禄议论老皮尔斯夫妇。她说老家伙得寸进尺,给他2万欧元,他都嫌少,居然提出要5万欧元,简直是蹬鼻子上脸。她绝不会妥协,一定要和老家伙死磕到底。
宋福禄现在和过去不同了:遇到问题能够冷静地分析,寻找最佳方案。他给梁晓秀全面分析了皮尔斯的作用、特点和心态。
在1971年,皮尔斯夫妇卖出了29万份卷饼,实际创造的利润高达87万欧元,而不是29万欧元的利润。每份卷饼的利润,只有他们才清楚有多少,他们和皮尔斯、穆尔都说,每份卷饼的利润最多只有1欧元,而实际上却有3欧元。
他们给皮尔斯夫妇一年78000欧元的工资,还剩下79万2千欧元。即使再给他们2万欧元的奖金,他们还剩下77万2千欧元。
“老皮尔斯给我们创造了77万欧元的利润,”宋福禄强调说,“应该说,他创造了经济奇迹。”
宋福禄的言外之意是:他们应该满足了,而不应该和老皮尔斯斤斤计较。
梁晓秀说:“不是77万,而是74万,你还没算他的店铺租金呢。”
“对,是74万。”
“你是什么想法,福禄?”
“我们可以做一种假设:假设我们给他5万欧元的奖金,我们还剩下71万欧元,那就是最后的利润。”
“就是说,我们挣了87万欧元,我们从里面拿出78000欧元的工资、5万欧元的奖金、3万欧元的租金,总共15万8千欧元,交给皮尔斯,你不觉得太多了吗?”
“我是这样想的:表面看来,我们好像吃了亏,实际上我们赚的还是大头。71万2千对15万8千,你说谁赚得多呢?”
“照你的意思,你想给他5万欧元的奖金?”
“可以考虑给他。”
“为什么呢?”
“我担心不给他5万,他真会给我们撂挑子,那样一来我们的损失可就大了。我想1972年,老头至少还能卖出30万份卷饼,我们还有70多万欧元的赚头。”
“道理是那个道理,但你忽略了一个重要问题,福禄。”
“什么重要问题?”
“我们如果这次妥协,老皮尔斯就会没完没了地敲诈我们,这是其一。其二,这个老外是一个贪得无厌的人,你这次给他5万,他下次就敢提出10万,你怎么办呢?”
“肯定不会答应他的无理要求了。”
“他现在提出的要求就是无理要求,你为什么想答应呢?”
“我觉得还能接受。”
宋福禄过去抠门,现在却忽然大方了;梁晓秀过去抠门,现在则忽然抠门了。两人正好倒了个。
梁晓秀也给宋福禄分析了老皮尔斯的特点。
据她的观察,老皮尔斯的毛病很多,其中最大的毛病是贪得无厌,得寸进尺。对这样的家伙,他们必须铁面无私,不能给他脸。毛病都是惯出来的,这次如果惯了他的毛病,以后就控制不住他了。所以,他们宁肯牺牲暂时的利益,也不能向老外妥协。
梁晓秀下了决心,宋福禄不好反对她的意见,但又不甘心失去皮尔斯。皮尔斯真要是撂挑子,他们上哪儿去再找一个像他那样的人呢?
他不安地问道:“晓秀,如果老皮尔斯不干了,你怎么办?快餐店不办了?”
“快餐店当然还得办下去,我已经有了预案。我们不能总是让老外牵着鼻子走,我们得想办法牵着他们的鼻子走,这样我们才能有主动权。福禄,我们现在和过去不同了:我们有了经济基础,腰杆硬了,我们就要拿出气魄来,不能让老外给蒙住,更不能让老外给吓住。我看这些老外还没有完全开化,怨不得他们的头发都是黄色的,眼睛是蓝色的呢。我们要做的事,就是改造他们,让他们按照我们的意志行事。”
宋福禄想:改造老外?谈何容易?他们在法国生活,法国是人家的地盘,他们怎么能改造人家老外呢?按照宋福禄的想法,他们只能顺应老外,而不能违背老外的意愿。梁晓秀还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老外不干了,他们怎么办?
梁晓秀说,她料定老皮尔斯至少还会再干三五年,他不要2万欧元,而提出要5万欧元,那是在恐吓他们,威胁他们。他们先采取冷处理的办法,凉凉老外,过不了多久老外就会乖乖就范。
皮尔斯太太睡眠很好,但那天晚上她却失眠了,她一直在想着卖卷饼的事。那一年她拿到了2万欧元,感觉非常知足。她人老伴故意和中国人赌气,不要2万欧元的年底奖金,也不要人家提前预付的店铺租金,非得让人家拿出5万欧元来。人家中国人也不是傻子,凭什么给他们那么多钱呢?
她越想越气愤,越想越着急,索性半夜起床,到厨房煮咖啡喝。
皮尔斯太太一起床,惊动了皮尔斯,他忽然睡醒了。他看老伴下床到厨房去了,便猜到她肯定还在想着那2万欧元的奖金。他曾许诺年底奖金给她一半,现在一分钱没拿到,她哪能数着觉呢?
老皮尔斯也起床,穿好衣服,尾随太太来到厨房。这对老夫妻在半夜三更做了一次对话。
“你不睡觉,你跑厨房干什么呢?”老头问老伴。
“我胸口堵得慌,我睡不着呀。”老太太已经充好了咖啡,问老伴:“你也喝点咖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