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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清言只扫了一眼就收回视线,古人常说害人之心不可有,这话倒当真不假。
打春牛后,新年中县衙内要做的事就暂告一段落,之后就是上元节的花灯,县衙中要派出人手。
这种差事不用曲清言去交代冯典簿就已是抢着要去做,这也会有油水可以捞的节日,他自然不愿放过。
送去京城的书信不知是因为正赶上春节驿站无人当差,还是曲文海就没有给她回信,曲清言等了多日都没能等来曲文海的书信。
曲文海不愿回复她也就懒得理会,原本她是存了分让曲文海从中捞上几分便宜稳定一下地位的心思。
登顶内阁的风光的背后,也是无数的明刀暗箭,曲文海在内阁的日子不用想都知定是不太美好,这西北虽然同朱瑾睿的牵扯极大,但只要筹谋得当,他就能将自己在景帝的心中再挪一挪位置。
身子臣子所有的权利都是皇帝给的,与其同钱疏本他们斗来斗去,不如直接去夺景帝的注意。
这就同后院中的女人再如何斗来斗去,都不如男人在她的房中睡上一晚般,同样的道理。
曲清言其实有些想不通曲文海那老狐狸一般的性格,为什么这样的好事会不愿掺上一脚。
她哪里知道,曲文海之前因着同顾恩阳在景帝面前力荐要彻查西北几省官府私放印子钱一事已是被太子又惦记上了。
景帝的心思暧昧不明,太子虽出身正统又久居春和殿,但同为聂皇后所出的四皇子,景帝又同样给了不弱于太子的权利。
依照祖制,自然是由嫡立嫡无嫡立长,可史书上最终坐上那个宝座的又有几个是遵从祖制的出身?
曲文海猜不透景帝的心思,太子和豫王又谁都不敢得罪,尤其曲昭英的亲事就定在年后,太子已是又派了詹事府詹事明里暗里的提点他,他这一整个新年都称病不出,又哪里会赶在这个时候给曲清言回信。
他现在算是有些看出来,凡事只要一沾上曲清言,他就定是捞不着半分好。
这怕就是他凡事都优先想着曲清闻,任由曲清言自生自灭的惩罚。
他哼哼唧唧的倒在书房的软榻上,听到门外的脚步声哼唧声有放大了几倍。
“祖父,是我。”
曲清闻在房外轻轻叩门,曲文海轻咳了一声,他推门进来,又小心的关好房门。
“祖父身子可是好一些了?”
他拧了条布巾递到曲文海的手中,这才立在窗下朗声的问着。
曲文海哼唧了一声,抬手掩在嘴上又是一怔闷咳,廊檐外有脚步声渐渐走远,曲文海悄然起身拉着曲清闻进到侧室之中。
“祖父,您院中怎么突然多了几个生面孔?”
“太子殿下听闻祖父病了,派了几个会膏方的宫人到府中。”
说是来帮他调养身体,但背后的寓意不问自明,曲文海现在越想越觉得之前称病不出是下下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