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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宫传来消息,太子殁了,被太医令指使黄门毒杀不过,直接使了药锤,活生生捶死,这是妖异现世啊,天下要乱了,大乱了!
一想到那个丢也不是护也不住的表妹还住在自家地盘上,就如有人拿了重鼓撵着他不住的敲,犹如催命一般,他脚不停的就追着宋旸来了。
宋旸不由叹息,早干嘛去了,现在知道是烫手山芋,晚了,当初若不是长三房贪念那一点点明面上的权势,不过评了回“卑品”,就慌乱了手脚。
宋家多的是数年浸淫朝局的人,必是心知当今官场惯例,早就已成“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士族”,可谁也劝不住宋平和,难怪长三房老太爷给这个长子取了这么两个字,平和,如今看来一点也没平和,性子全左了。
侍从提了炉子进来烧水煮茶,这是要长谈的样子了,宋平和就势撩了长衫坐在对面,从兄弟两个虽差着十几岁的年纪,却是同辈。
这个旸五爷在族人素来面前说一不二,大家心知肚明,没办法,拿人手软,吃人嘴短,宋旸每年从手里大量的支出就是人家的底牌,再说他办事的能力,可以说上至天听,下至姑臧城里的街头巷尾……前提是,他得先答应帮你。宋平和神色间露出些许怯意,捏着宋旸递给他的茶杯,心底闪过无数说服的理由。
宋旸既不开口问,也不打算提起,他从来就是个嫌麻烦的人,所以历来少找事。
“旸从弟,太子殁了,你该知道吧?”宋平和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摊开了说,当然,威胁利诱对宋旸也没用。
宋旸轻轻点了点头,他也不是神仙,不能只饮露水吸空气就能活,他只是凡夫俗子,既需要衣食住行,也需要人情世故,该低头的时候他从来不会死犟爱面子故作深沉让人多语。
宋平和咽了咽口水,“王氏还住在庄子里,你看,是把她送回中州,或是接来家里更合适?”
谁还敢提她先前的身份啊,保不齐现在硝烟弥漫的晋宫里面就会有人提起这个全身而退的女人,更何况,还有个不姓宋也不姓王,而是司马家御封的郡主也陪在王氏身边,也不知当时的他是怎样被鬼迷了心窍,这样的事也敢揽下来。
宋旸淡定的扫他一眼,就把他心底的来回官窍猜了个七七八八,心底冷笑,送走,现在还送得出去吗?
从一开始迎进来就再也送不出去了,那就只剩下接进来护住一条路了,“明日就让鲁总领去接她们母女,就住在长三房的翎羽水榭吧。”
宋平和原先消沉无力的身躯像突然被注入神力一般,瞬间恢复了精气,他连忙起身来,一再作揖道谢,宋旸早就防着他,兄弟两个对拜了两回,宋平和不住感谢他,“真是太谢谢旸从弟了,宋家有了你,真是大福气,我立马去安排,明日一早鲁总领就能出发去接人了。”
宋旸面色柔和的看着宋平和,“从兄只管去忙,鲁总领随时可以出发。”
两人又东拉西扯的闲谈许久,这才双双结伴走下高台,坐了家里的轿子回各自的房头。
“五老爷回来了!”一个着棕色上衣,里穿灰色长裙的妇人朝里喊了一声之后低头弯着腰把宋旸迎进内室。
宋旸食指点了点那妇人,半响之后,气噎道,“怎么又穿这灰土土的衣裳?”
妇人头更低了,小声回话,“夫人今日眼疾又犯了,康大夫说了别让看艳彩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