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骆驼与稻草(十)(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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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摆好了架势,莫要让贼寇看轻了我军。告诉将士们,我军表现得越强势,贼寇就越不敢轻易动手!”

欺软怕硬,其实换个角度去看,就是当你表现得越软弱的时候,就越有可能会遭到欺辱,反之亦然。这个道理,即便是**读过书也都是听说过的。于是乎,清军强撑着开始列阵,明军的探马似乎也并**继续压上来的打算,只是远远地眺望着,似是为清军的勇气所迫。

很快的,明军的大队也跟进了上来,但是那一面书着房宿营游击将军林的大旗却并**继续前进的打算,只是就这么远远地看着清军。

明军**立刻发起进攻,着实让清军松了口气。只不过,明军**发起进攻,他们也不敢动手。就这么一直耗下去,伴随着天色越来越暗,可见距离越来越近,这支明军竟然选择了掉头而去。

“通报下去,告诉儿郎们,我军的兵力雄厚,使得贼寇不敢轻易与我军交锋!”

虽然未发一矢,更未斩首一级,但明军却是当着他们的面儿退兵的。哪怕,他们也并不敢追上去,甚至不敢表现出来任何追击的架势,仍旧让这些清军兴奋不已。

“死里逃生吗?”

看着欢呼的将士们,佟国器却是暗自冷笑。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能够逼退明军竟然已经足够让这些绿营兵有了好似打了胜仗的喜悦。或许,是他们的对手不同了;或许,是他们前不久才被这支明军击败过;也或许,是因为**八旗军在侧。大概,是这样吧。

这个时辰,明军选择退兵,清军在目送明军消失于视线之内后也选择了退回到不远的一处镇子。进了镇子,清军便将镇子里的老百姓尽数轰了出去,扔在野地里,一旦有明军靠近,这些人就势必会受到惊吓,从而给了镇子内的清军以预警时间。美其名曰:人肉铃铛。当然,为了稳妥,清军自家的夜不收也尽数放了出去,以防明军夜袭。

一夜,就这么过去了,待到第二天,各营的军官清点人数,发现还是跑了近百个清军。这些人大概是觉得昨天傍晚明军退兵,今天还是会打过来的悲观主义分子。对于这些家伙,佟国器的指示则非常简单,那就是懦夫不配分享战功,便再没说别的。

吃过了早饭,佟国器便派出了探马向南打探明军的情况。两个时辰后,探马匆匆赶回,说是已经没了明军的踪迹,只发现了一处明军遗弃的营寨,里面留下了大量的武器、号坎和旗帜,看样式原主人应该都是广信府绿营。

在再三确定了明军撤军之后,佟国器便率军去拾破烂,或者说是去打扫战利品。待大军抵达营寨,看着那些绿营的号坎和旗帜,那个素来机智的游击将军当即拜倒在佟国器的面前,大声赞颂道:“若非抚军老大人带着我等出征,逆贼林德孝必定伪装成广信府绿营去骗府县城池。正是抚军老大人神机妙算、神勇非凡,我军才得以挫败贼寇的**诡计。此实乃朝廷之福、大清之福啊!”

榜样的力量是无限的,有了带头儿的,其余的军官、士卒们亦是纷纷拜倒在地,高声歌颂佟国器的丰功伟绩,一时间,鸟雀腾空、狐鼠四窜。而后者,亦是捻须而笑,自得之情,溢于言表。

很快的,战利品被收敛了起来。至于继续入山进剿的选项,也立刻被急人之所急、想人之所想的巡抚大人给否决掉了。用佟国器的话说,那就是贸然入山,很可能会遭到明军的伏击。现阶段,能够挫败明军进攻广信府的势头已是全胜。至于入山进剿,他们只是授命协防,能够逼退明军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佟国器此议一出,当即便得到了全军的极力拥护。于是乎,大军在焚毁了营寨后便大摇大摆的踏上了返回贵溪县的归途。

到了第三天的午后,大军已然出现在了信江之畔。在总兵再三确认过身份后,贵溪县才调来了渡船。至于为何会如此多疑,下面的将士们有所不满,但佟国器却是能够理解。毕竟,明军用绿营旗号骗城的说法他在建昌府就用过,这一次弄不好还要用上一次,他都用两次了,还不让人家怀疑一次,那就太不厚道了。

福建抚标趾高气昂的回返贵溪县,还特意绕城走了半圈,最后穿城而过。用佟国器的话说,这是要用清军取胜后的威武雄壮之姿来安定民心、震慑潜在敌人。但是看在这些江西文武的眼中,却分明是福建绿营的耀武扬威。

奈何,形势比人强,佟国器自称有击退明军之功,而且还带来了十来个斩首,本就是国舅爷和巡抚的身份让他们更是**了**的勇气,只得任由他施为。

大胜而归,自然也是要大加犒赏,当夜全军自是酒肉管够,佟国器亦是在营中大宴众将,好不快活。一直到了深夜,宴会才在佟国器的离席后渐渐散去。众将,多是独自回去休息,唯有副将和游击虽说喝了不少,但却在四下无人之后,将面上的醉意一扫而空。

“广信府的那些家伙刚出兵,佟抚军是料定了他们会输!”

“佟抚军也是料定了明军在傍晚会放弃与我军交战,哪怕就凭着我军当时的士气,他们完全可以一鼓而破的!”

“还有,佟抚军当初在新城县可是比我还要先弃城而逃的,结果他竟然还敢掉过头去救人,竟然还让他成功了?”

“我听说,在临近建昌府和广信府交界的所在,他们一度被明军追上。谁知道,佟抚军来了一手虚张声势,硬是把明军吓跑了。”

“兄长,我不记得佟抚军以前有这么神机妙算啊,他好像是从新城县丢了之后就突然开窍了。”

“贤弟,你是说,佟抚军与逆贼陈......

“噤声!”下意识的环顾四下,游击确定了周遭无人,才总算是松了口气,随即以着更加细微的声音对副将言道:“这些都只是咱们的猜测,**证据的。而且,我觉得这对咱们兄弟来说没准是件好事。”

“你是说,戴罪立功?”

“**所见略同!”游击抚掌而赞:“所以,我们要想方设法的让佟抚军觉得咱们是可以信任的自己人。如果他们之间真的有默契的话,咱们跟着佟抚军起码不会成为明军的优先打击目标;如果佟抚军真的开窍了,咱们也好跟着水涨船高。”

暗处的窃窃私语,佟国器自是一无所知,此时此刻的他虽是早已退席,却仍未休息。一个人坐在案前细细的思量着,任凭时光飞逝。直到天色微亮,烛火挣扎了最后一线光影,他才发出了一声重重的叹息。

“但愿,郑亲王能看懂我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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