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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大夫早就得了凌画的嘱咐,若是皇帝宣他入宫得赏,便坦然地受了。反正他救治萧枕的确有功。
于是,第二日,曾大夫入宫,面见皇帝,面上很是坦然,没有半点儿心虚。
皇帝看着曾大夫,自从那日深夜凌画将他举荐后,这是他第二次见曾大夫,他虽然自称自己小老儿,但其实并不如一般的老人一样显老态,虽然有些清瘦,但是双眼有神,人很精深。
皇帝询问,“你跟在凌画身边多久了?”
曾大夫不卑不亢,“两年,小老儿一直居住在江南,有一次她受了重伤,不知从哪里打听到了小老儿的医术,便重金请了小老儿到了她身边,小老儿为了给小孙子挣点儿学堂钱,便带着小孙子跟了她。这些年,她大大小小受伤多次,都是小老儿给她治的。”
这胡话当然是凌画教他说的,他跟着凌画是为了酒,都多少年了,而他的孙子倒是没说错,这些年的确是凌画给请的先生教导。
皇帝颔首,“救了凌画多次,你功不可没啊。”
曾大夫挺直腰板,“小老儿看重金子,金子给的够,自然得发挥作用。”
皇帝笑,指了指桌子上的瓜果,“这些瓜果,总不能是你用金子来买的。”
曾大夫看了一眼那一盘瓜果,很是熟悉和认识,自从跟了凌画,他那里在冬天也没断了这种好东西供应,不止是二皇子,只要是手上拿了金牌和金镶玉牌的人,每年冬日里都有这个供应,虽然不比二皇子府一个月三次分量足够,但一个月也有两次,而他,因为医术和制作药丸很有大用,所以跟二皇子享受一个待遇。
但他自然不会跟皇帝说这个。
他说的是,“回陛下,小老儿可花不起这个金子,小老儿为了给二皇子治伤,跟凌画提了一嘴,多吃果蔬对二皇子养伤有利,凌画没几天就弄来了这个,为了二皇子尽快养好伤,不让陛下忧心,她可是下了血本,小老儿这功劳,也有她的一半。”
曾大夫摆出自己不贪整功的姿态。
皇帝点点头,不管是凌画扶持萧枕,还是因为效忠他,这件事情看来也没打算瞒着,总之,可以肯定一点,她对待萧泽是不可能如对待萧枕这般,不止她与萧泽不对付,萧泽更是容不下她。
皇帝接下来又询问了曾大夫几句,既然他说喜欢金子,便吩咐赵公公重赏他千两黄金,将御书房的好药,也重赏了他一些。
曾大夫拿着千两黄金和半车草药回了端敬候府。
凌画离京后虽然不能及时得到京中的消息,但是将可能发生的情况依照预料制定了应对方案都已安排妥当,所以,她并不担心。
这么多年,萧枕虽然没有事事参与与萧泽争斗,但是每一桩每一件事情,她制定了行动和算计后,都会与萧枕商量让他知道,所以,她相信三年下来,萧枕自己绝对可以把控京中形势争取对自己有利的方向发展,他不怕萧泽。
所以,凌画离京走的很是踏实安心,唯一不让她安心担心的宴轻,她已经带上了。
三驾马车,几十个护卫,其余暗卫暗中随扈,相较于王公贵族出行,凌画一行人走在官道上并不显得张扬,低调的很。
这还是因为宴轻跟随,否则,以往她出京,明面上也就是一辆马车,带着琉璃等几个人而已。
马车在平坦的路上跑起来并不慢,凌画在马车里睡的很香,她这些日子实在太累了,既然宴轻跟她的问题暂时以这种和平的方法解决了,她心里不落事儿,便睡的很是不管不顾。
她出了京城便睡,睡着了也很是乖巧,加上路面平整,没有坑洼,马车里铺了厚厚的棉被,身上又盖了被子,车内有小火炉,虽然外面才下过雪,很是寒冷,风也冷,但是车厢帘幕厚,车内很是温暖,适合睡眠,凌画睡的很香甜。
前几次,她都要窝在宴轻的怀里,才能睡的香甜乖巧,但如今,她躺在马车里,就那么平躺着,睡了半日,依旧没靠近宴轻一寸,睡前什么姿势,依旧什么姿势。
大约宴轻真是将她吓住了,所以,她哪怕睡着,也记着身边的这个人以后不能随随便便就黏着要抱了,否则后果很是严重,要在海棠雨和紫园之间垒墙以后抬头低头都不见的那种。
宴轻在凌画睡后,很是多看了她一会儿,自己也睡了,但他没睡多久,便醒来一回,到晌午时,到了城镇,车马暂时休整,望书带着人去买了吃食,因不停留落宿,也不进酒楼耽搁时间,只买了简单的肉包子和热汤,将水壶里装满了热水。
这些年凌画外出,多数时候在路上都是这样为了赶路将就。有时候赶路急的话,连肉包子和热汤都不买,随便啃点儿干粮完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