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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红的血染红了天际,空气里的血腥味儿浓郁得想吐,李永像是入了魔,满目猩红,身上笼罩着黑色的雾气,他的脸上冰冷得看不出一丝情绪。李永见人就杀,手上沾满了鲜血,他踏着那些冰冷的尸体向我走来,一步一步,沉重得似乎不是踩在地上而是我的心脏上,我只感受到闷闷的疼。
终于李永来到我的面前,逆着光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他缓缓朝我伸出手,我亦向他伸出手……他的手越过我的手触碰上我的脖颈,窒息的疼痛弥散在胸腔里,我终于看清他的表情,嗜血的,冷酷的,眼里除了狠戾再看不到其它。我挣扎,我试图掰开他的手,奈何他的力气太大,我的反抗不过是螳臂挡车。最近落尽眼里的,是他嘴角挂起的那抹邪笑,一点点放大再放大,我看到他的嘴唇闭合,他说,杀了你。
“啊!李永!”我尖叫着从床上坐起,原来这是一场噩梦。梦里的场景过于真实,惊得我一身冷汗,我擦了擦额头的汗珠,起身下床。
这是我第一次做关于李永的噩梦,可怕的不是那些充斥着血腥味儿的血色场景,而是他朝我伸出手我以为他是要带我离开,实则是把我推下万劫不复的深渊。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难道是昨晚亲眼见到李永瞬间从翩翩公子变为嗜血魔头,心里留下了阴影?又或者是这个梦是在暗示,不尽快想办法让李永恢复正常,那么梦里所见会在现实里重演。
我拿起梳妆台边的画儿,将它挂在卧室的墙上。十里桃花漫天,佳人一笑倾城,那应该是李永第一次见到我。画中的自己当时在想什么呢?笑得如此温婉,内心定然平静如水,无忧无愁。难怪人们常说人生若只如初见,初见之际所有的伤害和悲伤还未上场,果然是挺值得怀念的。若是日后梦里的场景上演在现实里,那是我该如何自处呢?不行,决不能让这样的情况发生。
不知李永醒过来了没,因为实在担心他,我匆匆洗漱之后忘了和何禹打招呼就祭拜李永来到他的宅院,星辰晓月在庭院里侯着,见到我给我行了个礼。
“你们主子醒来了吗?”我问。
星辰看了一眼卧房的方向,点点头,又摇摇头,“主子醒过来了会儿,不多久又陷入沉睡。这不,刚刚才睡过去。”
我皱着眉头看向李永的卧室,喃喃道,“这样啊。”
“舒小姐,我们主子每次食完……都会这样子的,他需要时间调节体内的修为,免得戾气过重失了心性。”见我愁眉不展,晓月赶紧解释。
“好,我知道了,我去看看你们主子。”
我走进李永的卧房,隔着帷幔看到他安静的睡颜。
“舒小姐,你不过去看看主子吗?”晓月仰着头疑惑的问。
“我就在这儿看看吧,看到他好好的我就安心了。”
晓月不能理解,看着我的眼里又多了几分疑惑。
我静静看着李永,看着看着眼泪就落下来了。
“舒小姐……”晓月小声唤我。
“我走了,别告诉李永我来过。”说着转身出了门,不再理会身后晓月叫我的声音。
回到别墅后,我开始发呆。不论何时何地,思绪总是出游在外,不知归处。哪怕是沉沉的夜色里,也是睁着眼睛直到疲倦了自然睡去。这些天里何禹直在我身边叹气,想说什么又欲言又止。我猜他是想安慰我却不知道事情原委不知如何安慰。
打破我这种状态的是一封来自湘西的信,李婶儿将信件给我送来的时候疑惑的问,“舒姑娘,你还有湘西的朋友啊?”
我接过信件摇摇头,“没有啊,估计是寄存了吧。”
话是这么说,可是信封上“舒瑜收”三个大字明晃晃的在那里,李婶儿也不再说什么,送完信件就回了自己家。我看着手里的信,内心不安。我在湘西没有认识的人,当然,那群赶尸匠除外,因而这封信肯定和他们有关。
不知对方来信的意思,不敢随意拆封。我走进别墅将它交给了何禹。
“何叔,湘西来的信。”
听到湘西这两个字,何禹的眉头皱了一下。他接过信,撕开了封口,一张信纸掉出来落在地上。我弯腰捡起,看到上面的字时下了一跳。
这是血书!
“何道长,舒姑娘,我乃湘西赶尸一族的族长,几天前才见过面。很抱歉来信打扰两位,实在是情况窘迫,超出我的能力范围之外,只好向两位求助。
之所以会因为阿毛的事儿找上舒姑娘,是因为收到一封来信,说舒姑娘不分青红皂白杀死我的族人,身为族长,我该亲自走一趟为我的族人讨要一个公道。奈何这是一个陷阱,声东击西,调虎离山。自我离开湘西之后,留守在村里的族人接连不断被怨魂骚扰,或丧命,或精神错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