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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你三秒钟,再不走,我就报警,告你擅闯民居!”文熙熙从来没有见过我这种恨到入骨的眼神,她清清嗓子,举起手机,按下110的号码,只要再轻轻一按,就可以接通。
我不想在半夜三更和这两个人引来警察,邻居只会看我们的笑话,不会对我伸出援手。
“我不会放过你们!”我喘着气,紧握拳头,撂下狠话,转身,昂起头,一步步走出这个我生活了三年的房子,什么都没有带走,除了一身的伤痕,和孟楚然的长外套。
“我们等着看,滚!”文熙熙抓起身上的抱枕,一把扔在我的身上,那个抱枕,是我亲手缝制的抱枕,上面的十字绣还栩栩如生,文熙熙特意用这个枕头砸我,她是坐在我身边,看着完成这个枕头,现在,我看到枕头就在我的脚下,我却不能把它带走。
我没有回头,命令自己昂起头,走出这个家,扶着墙一步一步走向楼梯,依靠意识,我一步步走下楼,我咬着牙告诉自己,一定一定要自己走下楼,不能倒下,绝对不能倒下。
终于看到了楼梯口,我喘着气走向那个楼梯口,忽然觉得有一道温暖的液体从我的下体流下,我闭上眼,想告诉自己都是幻觉,再次睁开眼睛,我见到了。
鲜红的血液,从我的身体奔流到地上,地上已经汇集了一个小小的鲜血的水洼。
我心里在哭泣在悲鸣,孩子,就连你也要离开我了吗?
不,不,不,孩子,不要,不要,不要离开妈妈,妈妈为了你,愿意付出一切,我什么都不要,就要你,孩子,不要,不要离开我……
我一手撑在墙上,一手捂住肚子,无助悲伤的感觉笼罩了我,在这个时候,不断闪过的白光刺痛了我的眼睛,我再次闭上了眼睛。
“是不是她?有人出来了?快!”
“呀!是那种颜色的外套!应该是她,是她!”
“快,这个头条太震撼……”
……
外面人声鼎沸,不断有闪光灯闪过,我站在距离门口不远的地方,听到外面的人的声音,虽然下体在流血,我的意识还是清醒,外面的人都拿着各种长枪短炮,联系到刚才看到的新闻,这些人,应该是记者。
他们等的人,是我。
等到我想清楚,我已经走到了门口,楼梯口的玻璃门被人一把拉开。
汹涌而来的闪光灯使我闭上了眼睛,头晕目眩,头重脚轻,我要昏倒了。
沉重的黑暗向我袭来,下面的血还在继续流,我缓缓失去了意识,在昏倒前的一刻,我勉强睁开眼睛,见到一个人把我打横抱起,把我的头拉向他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