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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大贵在麻子大爷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嘴里依旧说着感激的话,我们光顾着说话了,这时菜已经上的差不多了,由于大伙刚才听故事,已经很入戏了,都没有注意到饭桌上的菜,直到讲完了,大伙闻到一股股肉味,再一看桌子上一桌子菜,辣椒炒小鸡、红烧肘子、凉拌猪头肉、炖鲤鱼……那年头最好的菜就是大鱼大肉,还没有人提出多吃青菜,利于健康的观念,吃一顿两顿的,也不用担心高血脂和肥胖,因为我们这些人,除了田大贵和胖子之外,一个个的都跟麻杆似得,一闻到肉香,眼里开始冒绿光。
其实也难怪,大伙大多都是从挨饿中一路走过来的,我虽然没有挨饿,可小时候日子也是过的很苦。小时候赶集,很多人的面色除了黧黑,就是葱心绿,一个个的不用减肥,都是骨感的身材。正是因为这样,大家看够了那皮包骨头的美和健康的青菜色,盼着顿顿吃上肉,吃的白白胖胖,最好能吃出将军肚,那才有面子。对于喝凉水都抱怨胖的人来说,那个年代肯定是最让人羡慕的一种人。
田大贵挨个给倒上酒,然后敬了大家一杯酒,然后说了句大家随便吃,这话一出口,大家就开吃,那些筷子像长了眼睛,直奔盘子里最好的肉,都是兄弟爷们,大家彼此之间不用客气。反观我们这边就客气多了,两个捡骨的老头,嘴里一个劲的劝麻子大爷叼菜,这一劝我们反而不好意思吃了,只有胖子,在那里不管三七二十一,抱着一个猪蹄就在那里啃,大口大口的啃着猪蹄,满嘴的流油。
我看着胖子啃的正香,一个劲的想咽唾沫,我也想抱着那么一个猪蹄啃,可又觉的不好意思,我娘经常教育我,和别人坐席吃饭得有人样(板正,有礼貌),我正看着,麻子大爷给我拿来一个猪蹄,笑着说:“晓东,你怎么学的这样有人样?赶紧的啃一个,你看看你师兄啃的多香?别在那里等我们这些老头子,我们得喝喝酒,老哥四个说说话。”
这时田大贵接过话说:“是呀,侄子你想吃什么自己拿,不要管我们。”
我心里想知我者麻子大爷也,高兴的接过来猪蹄。看看那猪蹄酱油红的颜色,上面的皮肉因为长时间的烀,已经裂开收缩了,在肉皮下露出雪白的猪蹄筋,闻着一股喷香,我看到这里再也忍不住了,直接用手握着两个猪蹄甲一使劲掰开,然后抱着一半猪蹄,就在那里啃。猪蹄肥而不腻,里面的肉虽然少,但一丝丝的,猪蹄筋香脆筋道有嚼头,平时我可没有多少机会啃一整个猪蹄。
就这样我看着胖子,我们俩比赛起吃菜,他啃完一个猪蹄,我也跟着啃完,然后我们用筷子,在桌子上挑好吃的菜。其他的人一边喝着酒,一边吃着肉,一边说着话,像结婚娶媳妇那样热闹,仿佛田大贵不是给他爹迁坟。
和胖子这样不要脸的人一起吃饭,我也变的不要脸起来,一直吃的到嗓子眼,我才恋恋不舍的看着一桌子菜。而麻子大爷他们则说一会话,喝一口酒,然后叨一口菜。酒足饭饱之后,一个个的打着饱嗝,两个捡骨的老头,就让田大贵准备迁坟用的东西,田大贵说都准备好了,都放在家里的车上,我当时心里不由的羡慕起田大贵,他用现在的话说,就是一个标准的土豪,家里不但有轿车,还有一辆拖拉机,怪不得和大老婆离婚后,还能找到一个小老婆。
我们跟着田大贵回家,麻子大爷先到屋里拿好东西,然后到了他师兄方德清的屋里,师兄弟说了一会话,出来对田大贵说,时间不早了,可以开着走了,田大贵答应了一声,就奔着后面的一个小院子而去,一会的功夫,传来汽车的声音,等车出来一看,竟然是一辆解放牌的大卡车。
那时候谁家有辆拖拉机,在庄上就是还有面子的事情了,谁要是找一个开拖拉机的对象,会感到倍有面子,所以家里有拖拉机的人家,提亲的都踩破门槛,所以我很希望我爹买个拖拉机,但我爹直接就是一句话,等我能开拖拉机的时候再给我买,言外之意,就是我现在不该找媳妇,用不着拖拉机。有一辆拖拉机都这么风光,谁家要是有辆解放牌的汽车,那还不得上天呀。但田大贵家就是要上天的主,不但有汽车,还有一辆轿车。解放车在我们跟前停下了,我赶紧上去仔细的看解放车。
老解放长车头,浑身墨绿的颜色,中间一块很大的进气隔栏,上面用红漆写着解放两个字,巨大的挡泥板,上面有两个圆形的大灯,和两个橘红色的转向灯,驾驶室的前挡风玻璃也是两块分开的。在驾驶室后,是长长的车斗子。比拖拉机的斗子大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