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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伯母又凶猛地威胁了两句,挂断了电|话。
陆漫漫的火气已经窜起来了,她决定现在一分钱也不给!她先去看看大伯,确定一下后期治疗的费用,需要多少,她就承担一半。
鹰纹男那里,她马上就去确定,若是鹰纹男对她施过暴,就算报不了警,这错也不是她,她愿意和纪深爵坦白地说。他若不能接受这件事,她也就算了,她绝不欺骗纪深爵,绝不坑纪深爵。
雲凰酒店。
陆漫漫推开门,只见纪深爵他们都在,许琥珀正在他打领带,刘哲他们在一边等着,都换上了崭新的银蓝色西服。
“去哪里?”她走过去,好奇地问道。
“丁振南庆功宴。”刘哲转过头,微笑着说道。
“得冠军了吗?”陆漫漫的视线落在落地镜上。纪深爵穿的是最新款的Brioni西装,海蓝色,戴着钻表,袖扣是两褐色玛瑙,像豹子微眯的眼睛。
许琥珀穿着一身阿玛尼白色西装,设计很别致,是小脚裤,越发地显得她双腿修长笔直。长发高挽,戴了一副镶钻的暗褐色玛瑙耳坠子。
这两个人站在一起,给陆漫漫一种极为相似的感觉,就像是同类遇上了同类。
这种感觉让陆漫漫有些不舒服,纪深爵怎么就不停地换女人呢?
“我想回趟白山,看大伯。”陆漫漫主动递7;150838099433546上了领带夹,小声说道。
“不行。”纪深爵微抬下巴,让许琥珀给他调整领带,自己整理袖扣。
“是真的看大伯,他不好了。”陆漫漫赶紧说道。
“不行。”纪深爵拧拧眉,沉声道:“哪里也不许去。”
“你是让我陪你去庆功宴?”陆漫漫轻声问道。
“不用了,许琥珀陪我去。”纪深爵转过身,平静地说道。
不让她去,也不让她回白山,就在这里当笼子里的小白兔呢?她抿抿唇,小声说:“我买晚上的票,去去就回来。”
“不行,哪这么多事,哪里也别去。乖乖的,我喜欢。”纪深爵拔月退往外走,语气里半点可以商量的余地也没有!
好家伙,这不是和他好好商量吗?什么叫哪这么多事……好像她不能有事一样!
许琥珀跟上了纪深爵,从陆漫漫身前过去的时候,冲她一笑,“陆小姐,好好休息,我会照顾好纪总,别担心。”
陆漫漫迎着她的视线笑了笑。纪深爵知不知道许琥珀和沉默的关系?对了,她在太阳花的花盆里见过一把铜钥匙,可能纪深爵真是找沉默办事了。
沉默好有本事啊,连纪深爵都要找他!
刘哲他们匆匆跟出去了,房间里出现了死一般的静寂。
她往沙发上一坐,看着脚下白色的新地毯,一阵阵地害怕。人真不能过好日子,一过了就沉进去,不舍得失去。她才住了多久?就有些不舍得这间房间了,床舒服,沙发舒服,浴缸舒服,纪深爵也让她舒服……
她想像纪深爵把她从这里赶出去的那一瞬间,她会怎么样,是哭?是强撑着假装不在乎?
傻了吧,不喜欢才不在乎!现在她不仅喜欢这间房,更喜欢纪深爵!
不行,她还是要去白山!
她不知道别人遇上这
种事会怎么样,是不是装成没发生过,心安理得地享受纪深爵给她的好日子。她也不知道别人会不会像她一样焦急,急得像天要塌下来一样。她只知道,她现在就想知道答案,找到那个晚上的他。
现在是淡季,火车票能大把地买。她买了最早的一趟车,简单收拾了东西,赶往白山。
途中她给大伯母发了个消息,告诉她会付二十万,给她一天时间筹齐,不然惹纪深爵生气了,一毛钱也拿不到。大伯母只想要钱,不想过早地闹僵,也就答应了她,给她多一天的期限。
接着她又给纪深爵发了条消息,告诉他,自己去白山看大伯了。大伯病危,于情于理,她也应该来看一眼。
这是陆漫漫两年半里第一次回白山,白山对她来说,和一座空城差不多,不管变得多繁华了,对她也是冰冷无情的。白山吞掉了她的爸爸,她的妈妈,还有她的家,把她的童年和少年时期啃得七零八落。
她讨厌白山!她不知道在白山找到真相之后,还有没有勇气再抬起头,看向纪深爵。她想,自己是不是傻啊,装成什么事也没发生不就行了吗?大伯母她们闹,她就死不承认好了。反正纪深爵又看不到,不知道她的眼睛里装着多少慌乱,也不知道她的嘴唇上染着多少苦涩。
干吗非要这么老实?
她把额头顶在车窗上,苦笑。
若不老实,她就不是陆漫漫了。她不想当个糊涂的人,她得明明白白地活着。
这是趟新开的快车,三个半小时就能到白山。明明在同一个省的版图内,黎水已经成了国际范的大都市,白山还是一个迟暮老妇的形象,暮气沉沉,挂再多的彩灯也没办法给她过于苍白的肌肤上抹上血色。
她拎着小行李箱,站在大街上,百感交集。
这就是她出生、成长的家乡啊。在街头找了家熟悉的小店,吃了碗拉面,直接赶到医院。大伯母说过,伯父一直在这里住院。
一路打听着上楼,只见大伯一人孤零零地躺在病床上,正一声一声地咳嗽。
“大伯。”她快步过去,心酸地看着骨瘦如柴的大伯。
“漫漫?”大伯楞了一下,显然没反应过来。
“我休假,来看看您,您感觉怎么样了。”陆漫漫把在医院门口买的水果放到床头柜上,小声说道。
“我就这样吧……你大伯母去看你表妹了,你晚上就住家里吧。”他哆哆嗦嗦地从枕下拿钥匙,沙哑地说:“这里很快就关门了,不要呆久了。”
“我自己找地方住。”陆漫漫把钥匙推回去,开门见山地说道:“我来这里,还想问您两件事,一件我爸生病的事,我见到刘健雄了,他说我爸是试药才生的病,您知道这事吗?”
大伯拧拧眉,嘟囔道:“他怎么和你说这个。”
“不能说吗?”
“当时你妈得了赔偿金的,有三十万,你妈拿着钱就跑了。这事我也没和你大伯母说过。”大伯撑着双臂坐起来,喘了几下,继续说:“我就是气她一点也不给你留,也太缺德了。”
林惠还拿了三十万?陆漫漫握了握拳,继续问:“那白鸽药厂现在在哪里?”
“我不知道,当时和你爸试药的一批人,就你爸和另两个人最严重,那两家拿了赔偿金,早就搬走了。”大伯眉头紧锁,转过腊黄的脸看她,“你还要问什么事?”
“我听晓鸥说,几年前我发烧的那回……我是不是出过什么事?”陆漫漫难堪地问道。
“你问我,我问谁啊。”大伯挥了挥手,往下一躺,哧呼地喘,“哎,漫漫,我对你的责任也尽到了,我也活不了几天了。你大伯母和表哥表妹,你能不来往就不来往吧。尤其是你大伯母,千万不要听她的哄骗。晓鸥性格古怪,争强好胜,赢不了得不到,她就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