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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心洁愣了一下,说:“我梦梦姐她-----医生说,医生前几天说,顶多,顶多一个月!”
我瞬时崩溃:“什么,一个月,一个月?”
我顿时感到脑袋里像是有千万条小虫在厮咬着。
程心洁拎着我的手,央求道:“姐夫你不要激动,不要激动好不好?你听我说,听我说!”
我悲极生笑,如傻瓜一样笑了笑。
程心洁摇晃着我的胳膊:“姐夫你不要吓我,不要吓我好不好?都怪我不好,我不该-----”
我近乎平静地说:“和你没关系。和你没关系。谢谢你,把这些告诉了我!”
程心洁轻叹了一口气,说:“姐夫你要冷静,我知道你一下子承受不了这个事实。长痛不如短痛,我把这些告诉你,希望你不要再误会梦梦姐了。她一直很爱你!我不想看梦梦姐再承受爱情的折磨,那样很残酷。”
我苦笑道:“但是,但是我却没有尽到一个爱人的责任。我不是人,不是人!”想起与金铃之间的暧昧,我觉得自己很无耻很可气,我不知道此时此刻,我应该怎样才能发泄出心中的痛苦,惩罚自己天大的错误。
我原地徘徊了几下,攥紧了拳头,仰天而吼。
这时候,我简直比喝醉了酒,还要冲动。
程心洁不断地安慰我,但是我的心又怎能平静?
稍微平定了一下心情后,我对程心洁道:“走,上车。回去找你梦梦姐!”
程心洁一愣:“不要不要。姐夫,我们这样做,不理智。而且,而且我们一回去,梦梦姐一定会,一定会把我当成是叛徒的!”
我疯狂地叼起烟,大口地吸着,感觉天昏地暗,人生再无意义。我呆坐回竹椅上,身体不断地颤抖着,抽搐着。
我掏出手机,径直拨通了由梦的电话。
但连拨了三次,都是无人接听。
程心洁也坐了过来,拎起我的一只手,说:“姐夫,你也不要太伤心太难过。梦梦姐知道了,会心疼的!”她再掏出手帕来擦拭着我的脸颊。
脸上的泪水能擦干,心里的痛苦,又怎能消褪?悲痛在我心里不断地荡漾着,我如同是沉进了一片汪洋大海,呼吸困难,血肉不分。我感觉这个世界,都要颠倒了!
……
确切地说,我没想到丹丹会找过来。
正当我下定决心要回去找由梦的时候,丹丹河东失火地闯进了花园,找到了我们。
但是在发现我和程心洁之后,她却变得安静了下来。
夜色中,丹丹一步一步靠近。她轻声呼唤了一句:“赵大哥,心洁,你们怎么跑这儿来了?”
程心洁率先答话:“丹丹姐,我和姐夫谈了点儿,谈了点儿家事。”
丹丹在我们面前伫立,分别望了我和心洁一眼,神情紧促地将目光在心洁身上定格:“心洁,你是不是,你是不是把什么都告诉赵大哥了?”
程心洁的眼泪扑地一下再次奔涌出来:“嗯。我什么都说了!我不忍心再欺骗姐夫,不忍心再让……”
丹丹扶住程心洁的肩膀,皱眉责怨起来:“我跟你说过,再等等再等等!你为什么这么着急?心洁,赵大哥压力够大了,你为什么还要给他加压?”
程心洁委屈地道:“我害怕,我害怕再不说,就再也没机会了!我梦梦姐她,时间不多了------”
听到这句话,我猛地一怔。我这才记起了今天曼本瑞的那番话,曼本瑞说‘由梦时间不多了’,我竟然联象成‘由梦在北京呆的日子不多了,要跟曼本瑞去美国定居完婚了……’,原来曼本瑞当时是想把由梦身患绝症的消息告诉我,我却误会成了这个意思!
我错了,真的是我错了!我错怪了曼本瑞,更冤枉了由梦!
我他妈的还是人么?由梦那么爱我,我却一直误会她红杏出墙,给我戴绿帽子!
由梦所承受的委屈,那岂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了的?
想到这里,我的泪水,再次如山洪暴发,倾泄而出。我第一次感觉到了自己的无耻和无知,第一次感到自己犯下了如此的滔天大罪。
但我却马上意识到了什么,冲程心洁追问了一句:“心洁,你怎么把这件事,连丹丹都告诉了?”
程心洁顿时愣了一下,丹丹替她打圆场:“赵大哥,是我自己知道的!一个月以前,心洁在房间里跟由梦通电话,被我听到了!我答应她替她保密,但是没想到,没想到到最后还是她板不住,告诉了你!”
我皱眉抽泣:“你们,你们应该早告诉我,早告诉我啊!唉!”
正在这时候,程心洁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她一瞧号码,果断接听。
不知那边说了些什么,突然之间,她神情激动,泪如泉涌。手机无意中,滑落到了地上。
我的心里咯噔了一下,急问她:“怎么了心洁?”
程心洁哽咽起来:“梦梦姐,梦梦姐又发作了,这一次,这一次比以前都------都严重………”
“什么?”我头晕目眩一番,定了定神,果断地道:“走,我们马上过去!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