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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她的内力,一点也提不上来,已经发信号通知了隐卫。
相信,影卫很快就会到来。雪狐,既然在交界处出现过,到时候她可以先想办法取了雪狐带在身边,与宫宸戋一道前往‘南灵国’。等回来,再拿去给东方卜。届时……只要找到了云泽天与景夕,就再不必处处忍着、让着东方卜。
脚步声,在这时,再次响起,渐行渐近。
云止侧头望去,只见,去而复返的琳琅,手提一只简单的锦盒,小步向着这边而来。
“左相,你已经一整天没吃东西了……”琳琅站定脚步后,小声开口。那一股经岁月融入骨子里的卑微与小心谨慎怕出错挨骂,根深蒂固。
云止看着那锦盒,倒真觉有些饿了,问道,“琳琅,你吃了麽?”
“奴家没有吃,奴家等左相吃了之后再吃。”琳琅低垂着头,话落,将锦盒内的饭菜一一摆在大石上。
云止听琳琅的话,还想让琳琅也坐下来,同自己一起吃。可是,看着琳琅那一副谨慎卑躬之色,想来,她叫他吃,他也是吃不下去的。
“坐吧,陪本相说一说话。”云止接过碗筷,开口道。
琳琅楞了一下,不知面前之人要说什么。于是,在一旁安安静静的站好,等着面前之人问话。
“琳琅,听说,你是‘北堂国’人。那你在‘北堂国’,可还有什么亲人?若是你想要回去,本相可以给你一点银子,也可以派人送你回去。”
琳琅闻言,神色中闪过一丝黯然,轻轻的摇了摇头,“回左相,奴家已没什么亲人。”
“以后,不要再用‘奴家’称呼自己,”她听着,有些说不出的怪与别扭,还有些不舒服,“用‘我’,或是不用都可以,你自己选。”
琳琅一愣,脱口道,“左相,奴……奴……”家……
“本相的话,本相不希望再重复一边。”云止不紧不慢打断,音声,明显偏重一分。
琳琅顿时闭了嘴,没有再说话。夕阳,绚丽的晚霞晕染天边的天际,交织如锦。在一望无尽的河水映衬下,尤显波澜壮阔与美丽。
云止也不再开口说话,一口一口,慢慢的吃起来。
安静中,良久良久,琳琅微大胆的半抬起头来,无声无息望向那一个一举一动间,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贵气与优雅之人。记忆中,除了已逝的父亲,就再没有人在意过他。昨夜,看着那些人纷纷上了船只,他就像是被人遗忘在角落里的一件无关紧要的‘东西’。更或者说,是遗弃。他不敢,不敢走上前去,不敢要一起离开。最后,直到看到面前之人也头都不回的离去,他终于明白,他确实是多余的。只是,空白的世界中,那一眼的蓦然抬头,她竟然生生的出现在他的面前……
望着望着,渐渐的,琳琅交握轻搅着的双手,不自觉一点点收紧起来。
其实,要说长相,面前之人与那右相,才是真正的万中无一,谁也比不上。他如此对他,是不是……是不是真的有些喜欢他的呢?
琳琅忽然忍不住如此想,如此希冀,如此……渴望!
云止慢条斯理的吃着晚饭,心静如水。丝毫不知,身侧之人的心,正因着她而几番转动。
夕阳的余晖,和煦的洒落过来。风,吹拂着一望无际的河面,闪动开粼粼波光,跳跃着密密麻麻如支离星点的璀璨亮点。将人的身影,与身后,长长的、长长的拖延开去。
如果可以,琳琅希望,这一刻,能够久一些、再久一些。时间,可以在这一刻稍稍停止。
·
靠打渔为生的村子,在夜幕降临之际,家家户户亮起了一盏盏小小的烛灯。无声中,透着一股令人向往的朴素安宁之气息。
云止一袭粗布麻衣,依旧坐在河岸边。
琳琅将碗筷一一收拾了之后,返回之前好心收留了他与云止的那一户人家。
时间,在安静中,缓慢流逝。也不知,具体过去了多久,忽然,只听一道脚步声,隐隐约约传来,不像是琳琅的,也不像是村民的。
单从脚步声中,云止便可以准确无误的判断出对方武功、内力不低。
下一刻,云止不紧不慢的侧头望去。但见,一个年约四十来岁、身穿土黄色袈裟的光头和尚,在夜幕下快步赶路,向着这边走来。背上,似乎背着一只采药的箩筐。
赶路之人,显然,也留意到了河岸边坐着的云止。一边继续往前走,一边望着云止。
暗淡下来的光线下,谁也看不清对方脸上的具体神情。片刻,空气中,也不知是不是云止的错觉,云止竟似乎隐约听到了一道狐狸的叫声。那叫声,自赶路之人的箩筐内传出。因着他的不断行走,身形方位的变化,这一刻云止能够看到光头和尚背着的那一个箩筐,箩筐上面有一个简单的竹制盖子盖着。
“小雪,别叫。”
赶路之人,在这时侧回头望向自己背着的箩筐,小声说了一句。
那声音,尽管很轻,但还是清晰的传入了云止的耳内。云止顿时挑了挑眉,小雪?狐狸的叫声?据传回来的消息,前一段时间带着雪狐出现之人,乃是一个光头和尚……
顷刻间,云止想,她或许已经知道那箩筐内装的,是什么了。只是,这一切,会不会也太巧了一点?
就在她想要雪狐之时,百年罕见的雪狐,竟奇迹般的出现了。而,就在她想着怎么拿到雪狐之时,雪狐竟自己送上门来?前方的那一个光头和尚……云止一边望着,一边眸光锐利的打量着。可神色中,却又始终不露分毫。好像,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村名好奇陌生人经过而已。
光头和尚在安抚了箩筐中的雪狐一句后,继续往前赶路,不再看云止一眼。
云止也随之收回视线,重新望向了前方夜幕降临下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河域。背影的轮廓,一动不动。
一切,一时间,仿佛如此漠然的擦身而过。然,就在这时,打斗声、刀光剑影声,徒的自前方传来。暗淡的月光下,一眼侧头望去,只见,远方的前处,如同沙滩般的河岸边,突然凭空冒出来一行蒙面的黑衣人。黑衣人拦截住了光头和尚的去路。刀光剑影交织成一片中,身影最为明显的,应属那背着箩筐、身着土黄色袈裟的光头和尚。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贫僧,只是想带着雪狐前去救人而已,你们又何必如此苦苦相逼?”
“我们奉了主人的命令前来,若是大师敬酒不吃吃罚酒,硬是不愿交出雪狐,那么,我们也只好杀了雪狐,拿雪狐的尸体回去复命。谁让大师要救的那一个人,我家主人非杀不可。”
……
“想要雪狐,恕贫僧恕难从命。”
“好,既然如此,那大师,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兄弟们,一起上……”
对话,断断续续传入云止的耳内。表面看来,是那光头男人要带着雪狐去救一个人,而黑衣人的主人与光头男人要救之人有仇,宁愿杀了雪狐也不让光头男人前去相救。
银白色的锋利利剑,手起刀落,在夜幕下的半空中闪过一道又一道森冷光芒。
云止坐着,好整以暇看着,仿佛只一个看客。明明前方的事,再明了不过,可她就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寒风呼啸,暗夜越发笼罩下来的天地间,寒冷、昏暗一片。渐渐的,只见那光头和尚体力不支,苦苦应对,隐呈落败之势。
忽的,只见那光头和尚,左手臂上挨了黑衣人毫不留情的一剑。
下一瞬,一直如看客一般、冷眼旁观着这一切的云止,不知怎么的,眸光倏然一闪。同时,薄唇若有还无的弧度,稍纵即逝。随即,一个迅疾运力,便快速的飞身上前,前去相助那光头和尚。
黑衣人对于云止的到来,显得有些始料不及。紧接着,越发齐心一致的对付起光头和尚与云止来。
云止见光头和尚受伤,自然处处护着。倏的,反手一剑为光头和尚挡开背后一击的下一刻,另一只手一把扶住了光头和尚受伤的手臂,关心道,“大师,这里就交给在下,你……”
一个‘你’字,音声还未完全落下,但见,原本体力不支的光头和尚,忽的眼疾手快一把点了云止的穴道。
所有的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让人完全猝不及防,亦快得让人反应不及。一刹那,云止的神色中,闪过一丝明显的惊愕,似难以置信,“大师,你……你……”
“没想到,堂堂的‘东清国’左相,也不过如此。愚蠢得,简直不堪一击。”
光头和尚望着被自己成功制住的云止,忍不住勾唇嗤笑了一声。而,伴随着这一切,一行黑衣人已经训练有素的退到了一旁立着,像是等待着听候示下。
云止听着,面色,顿露恼意。皱着眉脱口道,“你们,你们是一道的?”
光头和尚不答,似乎,这个问题太过愚蠢,根本不需要回答。随即,对着一行黑衣人下命令,心情显然非常不错的样子,“来人,请左相前往‘北峰寨’,做客。”
北峰寨,名动江湖,乃是一座位于四国交界处、‘北堂国’边境城池荒山外的寨子。
此寨子,存在已有百年之久。地势,非常险要,易守难攻。寨子的寨主,乃是一个名叫‘邱霸天’的男人。武功,在武林上可算是首屈一指。只是,近年来,一直深居简出,几乎已经很少有下‘北峰寨’,也几乎很少有人再见到过他。另,北峰寨,又名‘北峰岭’,‘北峰派’,乃是武林之中一个不小的门派,不容小觑。据说,派内教众,多达数百人,个个武功不低、身手不凡。
黑衣人领命,立即押解着穴道被点的云止,便要往‘北峰寨’而去。
“放……放开,你们……你们放开左相。”就在这时,一道羸弱却有力的声音,突的响彻而起。
云止刹时回头,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没想到,刚才稍没留意,琳琅竟走了上来。并不想他受什么伤或是受自己连累从容不迫对着光头和尚道,“他什么也不知道,不过是本相前些天买的一个伶人而已。你们要是与本相有什么仇,可以找本相一个人。”
光头和尚听着,一笑道,“好吧,今夜,我就卖左相你一个面子。”
话落,一扬手,示意黑衣人带着云止跟自己走。旋即,对于不顾性命跑上前来的琳琅,直接一个回身、毫不留情的一掌就将琳琅整个人给打飞了出去。
云止看着,神色中,闪过一丝担心。同时,眸底,闪过一丝冷意杀气。
琳琅被狠狠的打飞了出去后,整个人,如断了线的风筝重重的跌倒在地面上。随即,一口鲜血,便抑制不住的猛然吐了出来。下一刻,快速抬头,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一个人被一行人给带走。
这一刻,琳琅从未有过的恼恨自己没用。
·
北峰寨,灯火通明的宽敞大厅内。
普一踏入大厅的光头和尚,一把就将后背一直背着的那一个箩筐给取下,放在了桌面上。而即,直接在寨子的大厅正位大摇大摆落座了下来,示意下人看茶。
云止被点了穴站在大厅中央,动弹不得。目光,不动声色的环视起四周。
光头和尚在云止环视四周的同时,身躯往椅背上一靠,放肆的打量起云止来。最后,不屑的嗤笑道,“也不过如此,早知道,哪用得着那么费事,杂家一个人足就够了。”
云止不语,根据她所了解的情况,前方的光头和尚应该并不是北峰寨的寨主——邱霸天。
光头和尚见下方之人对自己这样的嗤笑竟沉默不语,本该笑一声‘孬种’,可,不知怎么的,却笑不出来,对着端茶上来的下人道,“去,去请大哥过来。”
端茶的下人闻言,立即躬身回禀道,“二寨主,大寨主先前已经吩咐了。若是二寨主带了‘东清国’的左相回来,直接将‘东清国’的左相关入水牢便可。”
“大哥现在在哪?”
光头和尚疑惑的问道。人是他让抓的,可结果人抓来了,他却不现身。
下人犹豫了一下,缓慢回道,“大寨主现在,在‘千色楼’中。大寨主吩咐过,任何人也不许去打扰。”
光头和尚听到‘千色楼’三个字,不觉悻悻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那是禁地,就连他,北峰寨的二寨主,也不能踏入一步。若说,那里面有什么稀世珍贵的宝贝,便只有……一个人的画像,一个女人的画像。以及,满院子各式各样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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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止被压入了‘北峰寨’的水牢之中。
这一消息,很快便传扬了开去。那吩咐抓了云止的——邱霸天,似乎想利用云止来引什么人到来。
水牢之中,云止环顾四周,却是一滴水也没有看到。不知道究竟是名字取错了,还是另有玄机?被困,却半分没有阶下囚的自觉性,泰然自若的很。
两日后!
正午!
两名下人突然到来,前来取云止发髻间的那一根白玉簪。
云止‘识时务魏俊杰’,笑着双手将玉簪送上。而,在两名下人离开之际,却慢慢皱起了眉。旋即,一手握住那锁牢门的铁锁,一手指尖银针一闪,那锁便轻轻松松的打了开来。
“看来,本宫是白担心了。堂堂的‘东清国’左相,岂是这般容易被人抓的?”
就在锁打开的那一声‘咔嚓’声响起之际,一道再熟悉不过的慵懒声音,忽然在死寂一般的水牢内凭空响起。不用抬头看,也知来人是谁。
云止打开牢门走出去,笑望来人,“花宫主,你怎么会来此?”
分开,也就不过才月余的时间而已。但见,牢房内的光线下,那一袭妖冶的红衣,一如初见。
花千色挑了挑眉,确定面前的云止是真的安然无恙后,彻底放下心来,笑着道,“走吧,我们先离开此处再说。”
“不行,我要拿到那雪狐。”那夜,在光头和尚受伤之际,一处细微、不经意露出的破绽,让云止非常肯定那一行黑衣人就是‘北峰寨’之人。而,当时的交手,看似你死我活的对决,可却又处处像是排练过的。于是,一相综合思量,很显然,一切不过在引她上钩。
既然,他们费尽心机的准备了这一切,那她岂有不买账的道理?
既然黑衣人是‘北峰寨’的人,那么,那光头和尚也定与‘北峰寨’脱不了干系。依照她当时的身体状况,强夺雪狐,当然没什么胜算。而,若是光头和尚一旦回了‘北峰寨’,按着‘北峰寨’的险要地势,她需要拿到就越发困难了。至少,也需要一点点时间。可是,‘南灵国’皇帝的生辰时间,却一天也等不了。
一相比较,深入虎穴,不是为一个好办法。到时候,等拿到了那雪狐,宫宸戋估计也该到了,正可一起前往‘南灵国’。
一切,云止算计的分毫不差。
原本,就准备着今夜动手,一拿到雪狐后就直接离去。
可是,刚才,有下人前来索要她的玉簪,让她觉得事情不对,所以才会选择提早出来。
“那雪狐,已经在本宫手中,跟本宫走。”花千色再度笑着挑了挑眉,似乎,一早就已经料到。随后,一边走。一边神色转为严肃认真的道,“这里,你别看没什么特别,可暗处的机关,恐是宫宸戋都不敢踏入一步。”说着,微微一顿,随即再紧接着重复嘱咐道,“云儿,跟着本宫的脚步,莫要踏错一步。”
“花宫主对这里,似乎很熟悉。”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云止紧跟着花千色的脚步,试探性开口。
花千色的步伐因着云止的这一句话而轻微一停,片刻,道,“多年前,倒是来过一次。当时,邱霸天亲自教本宫怎么出这水牢来着。”
云止走在身后,看不看花千色说话时的神色。不过,从音声中,似乎能听出一丝异样的感慨,“花宫主与你邱寨主很熟?”
花千色回头望去,挑眉一笑,“云儿很想知道?”
一句反问之下,云止看出了花千色那一丝不想说之意。于是,抿唇一笑,没有再问下去。
花千色继续在前面带路。当年,倒是随着他姐姐来过一次的。邱霸天很是喜欢他姐姐,而他对邱霸天,倒也是喜欢的。只是最后,那一个该唤‘姐姐’的人,却永远沉睡在了山洞的冰棺之中,此生亦无法再醒。
花千色,花千叶。
花有千色,而叶,永远只为花而存在。
从那之后,他便代替了她的身份活着。邱霸天,他一直不知道这一件事,不知道姐姐多年前便已经沉睡不醒了。只当,是‘他’不喜欢他了。而事实上,也确实是如此,姐姐从不曾喜欢过他。姐姐真正喜欢的人,一直都是……
今日之事,花千色,或许该说花千叶才对,他也不知邱霸天怎么会突然抓了云止。一听说她被关入了水牢,担忧得顾不了太多,立即就赶了来。
“走吧,我们先离开再说。”
飘远的思绪,瞬间有回到当下。他回头,对着云止浅浅一笑。笑容,在光线下……妖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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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北峰寨’空无一人的偌大广场上。
一袭金丝绣边的白衣,孤身一人前来。灼灼阳光下,周身硬是散发着令人退避三舍的冷寒之气,“邱霸天,人呢?”
广场阶梯之上,款款落座的男子,俯视下方到来之人。刀削般俊朗的面容,同样的冷气萦绕,“宫宸戋,想要她安然无恙的踏出水牢,那么,便亲自跪下来求我。”
一字一句,他一点也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
话落,有下人捧着一托盘下阶梯,一步步走向宫宸戋。那托盘上,置了一件银丝绣边的白袍。那白袍,正是当日云止在渔村换下的那一件。
“没想到,堂堂的‘东清国’左相,竟是一个女人。不过,她的身体与滋味,确实很让人销魂。宫宸戋,如今,我已经废了她的武功。你说,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之人被囚在水牢、还有我‘北峰寨’百名门徒‘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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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霸天会知道云止是女子,以及会有如此一连番的举动,都另有原因,下一章解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