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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成璧和连俊青之间一直有书信往来,连俊青十月里上了京,十一月一回家正赶上连成璧的信到了,一大包的信里多数是连成璧近日写得一些文章,最里面却夹着一个没印记的白信封,连俊青摇头笑笑,
心道自己的这个侄儿不知道又在搞什么花样,展开信一看却再也笑不出来了。
他立刻叫来自己的长随,名唤侍墨的,“你可曾接过杨山长给我的信?”
侍墨摇了摇头,眼睛却垂了下来,连俊青一想到自己本来无事,却被母亲硬是打发到了京里,打点在京城的生意,心里也就明白了三分,“可是太太的意思?”
“爷……”这下子跪下的不止是侍墨了,侍书和侍酒也跪了下来。
“这些年了,我对你们一个个都是交心的,可恨你们竟都不明白我!”“二爷,杨姑娘已经嫁做人妇,女儿都已经十几岁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生得出孩子,您对她的一片心小的们都清楚,可她对您呢?如今有了那样的传言,她的名声故然毁了,您要是去向杨家提亲,您也毁了啊。”这世上的事就是如此,本来都是对女子严苛,外面的流言蜚语虽多,却没多少人说连俊青坏话的,可连俊青若是向杨家提了亲,故然会有人说他是痴情的种子,更多人会笑话他连寡妇也要,说起
来他一个举人娶进士守寡的妹子是门当户对,可杨氏已经三十多了,原本生过一个女儿就没再开过怀,真要娶回家,怕要生不出孩子来,以连俊青对杨氏的痴心,连妾怕是都不会纳,一辈子就毁了。
他们这些人串通了一气不把外面的传言告诉连俊青,虽说有连老太太有话有先的缘故,也有他们打心里往外希望连俊青对杨氏死了心的缘故。“我竟不知道,你们都是如此忠心的。”连俊青一捶桌子,桌上的茶壶茶杯被震得哗啦啦直响,“我这就去杨家提亲,你们若是想要去禀告我伯娘就尽管去报,你们也告诉她,我连俊青此生此世,非杨慧娘不
娶!”
侍茶和侍墨两人对视一眼,一左一右抱住连俊青的大腿,“二爷!您不能啊!您这是要老太太的命啊!”
“自古以来哪有您这样的爷们自己去提亲的道理,您这样又要将杨家娘子置于何地?”
连俊青自小到大除了没娶成恩师的女儿,从来都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如今竟被手下的人又拉又拽,寸步难移,更是气得不行了,一脚踢开侍墨,“你们竟教训起爷来了!”
谁知道侍墨被踢开了,又爬跪了过来,再次抱住连俊青的腿,就是不让他出门,连俊青竟硬生生的被几个长随给拖在了书房里,连门都出不去。
过了一会儿,耳朵里听见拐仗响,是连老太太到了,扶着连老太太的正是自己长年生病的大哥连俊杰。
连老太太进门的第一件事,就是当着连俊青的面下了令,“来人,把二门上锁大门落栓,谁也不许放二爷出连家半步!”
“娘!”连俊青吼道,他一时情急,竟连该叫连老太太伯娘都忘了。
“我原以为你真的是醉心功名,却没想到你是猪油蒙了心了!杨慧娘是守寡之人,又早已经过了花期,你年轻时一时糊涂犯了痴心思也就罢了,怎么到了如今还如此不懂事!她究竟给你灌了什么迷药?”
连俊青没看见连老太太的时候话说得硬气,看见了连老太太也没有话说,只是默默无语地跪了下来,“娘……儿子不孝。”“是伯娘对不起你,因你自小书读得好,我想着连家出个进士、状元,你小小年纪就把你过继了出去,如今我一个做伯娘的,又能如何管你。”如今连俊青说起来是单立一户,在连家的祖谱和官府的户藉上
是父丧母亡之人,他若是想要向杨氏提亲,把杨氏娶回来,论理连老太太也是拦不住的,可论情,她总归是连俊青的生母。“伯娘……”听连老太太这么说,连俊青低下了头,“我自小到大,只有这么一个心愿,求伯娘千万成全了我,她不是那些个离经叛道的女子,生性柔弱可怜,若是外面的风言风语传到了她耳里,她必定受不
了,就算是寻短见,怕也要硬生生的憋屈死自己,她若是死了……”连俊青抬头看向母亲,眼睛里带着泪光,“儿子纵然活着,也是行尸走肉一般。”“二弟!”连俊杰怒视着连俊青,“你如此说,将娘置于何地?如此忤逆不孝,你那些圣贤书是读到了狗肚子里了吗?咳咳……咳咳!”连俊杰前些年冬天押货,遇上了风雪被一箱子货给砸中了肋骨,又失了调
养,自此就得了喘症,到了冬天就要病得更厉害些,如今一口气说了这么长的一句话,说完就咳得不行了,又喘了一会儿,这才气息慢慢平稳。
“我这一辈子,就生了你们俩个,你大哥身子弱,你又过继了出去,你怜惜这个怜惜那个,可曾怜惜过我这个伯娘?”
“伯娘……”连俊青低下了头,过了一会儿又抬了起来,“侄儿也请伯娘怜惜。”连老太太素是知道自己的小儿子的,自小就是执拗异常的脾气,无论什么事认准了就是十头八头的牛也拉不回来,他为了杨慧娘守了这些年,如今杨家上杆着让他娶杨慧娘,他定不会听自己的劝告,连老
爷子的病是中风之症,更生不得气,这件事从头到尾都瞒着他的,“你是想气死你伯父吗?”
连俊青一听连老太太这么说,立刻不说话了,双手紧握成拳,生父的身体他是知道的,如今看着还好,只是半边身子不能动,有人搀扶着还是能走的,可若是再生气,怕是要一病不起了。他对慧娘的情再重,也重不过父亲的性命,他只觉得自己心里像是被插了一刀似的,疼得不行,偏又喊不出来,一边是孝义,一边是他对杨慧娘的情义,两向交攻,他只觉得喉头一甜,竟然呕出一口血来
。许樱掰着指头算着日子,自己给连叔叔的信有没有被送到连家,之前的信石沉大海定是连家长辈心中对此事不满,连叔叔虽说对母亲情义深重,又孝义压在头上又能如何?到了十一月三十那天,许樱长长
的叹了口气,怕是这事儿不成了,连俊青若是得了连家老人的同意,定会在腊月前提亲,自古以来没有人在腊月里提亲的,他就算是后来软磨硬泡说通了连家二老,母亲回许家过年,怕是有去无回。外面的流言其实已经熄了,可女子名声有失,唐氏又怎么会放过这么大的把柄?听许家传来的信儿,唐氏已经从别人手里买了自江南采买的美貌女子讨好许国定,有孕不能承宠的娇姨娘已经是昨日黄花不
足为虑了,许国定看在新宠的面子上,对唐氏的脸色也不似过去那般难看了。
其实她若是唐氏,有许国定这样的丈夫,自己的儿女又大了,早就……许樱想到这里,又把江南采买的女子加在一起想……心里咯噔一下,千万不要好得不灵坏得灵。
若是如此,外面传的那些事,她宁可是娘听自己说的,也不愿意是娘听唐氏说的,再受唐氏些挤兑,到时候真的是百死无一生了。
杨氏正坐在炕上,笑眯眯地看许元辉坐在炕桌的另一头在描红本子上乱画,忽然看见许樱面色有些难看地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