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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正楠擦着额头上的汗,看着坐在排椅上哭泣的媛媛,舒缓了几口气,才走过去,“怎么了?”
媛媛没想到叶正楠居然十分钟不到就出现在自己面前,惊诧之余,一把抱住叶正楠。
“爸爸……爸爸的一边肺已经没了!”,媛媛从来没有想过,找回爸爸,解除误会,最后他们还是要面临死别。
左森告诉媛媛,蓝振宇的左边肺已经几乎全部坏死,所以他时常觉得呼吸不畅是有原因的。再加上他长期服用镇静药,所以疼痛感并不明显,也并未发现身患绝症。
左森保守估计,最多一个月,蓝振宇便撑不过去。
叶正楠沉默地听着,也没想到,老天还要这样摆一尾。
可是想到左森这段时间的表现,叶正楠扶着媛媛的肩膀,“他一定说了他的方法,你无法决断,是吗?”
媛媛一愣,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如果是十二岁的你,可能会因为这个而无助的哭泣;而现在的你,一定是无法抉择,才会进退两难。说吧,左森怎么说?”,叶正楠知道,左森是个鬼才的医生。他一定说了巨大的风险,所以媛媛才会无措。
“左森给了我两条建议:一是带爸爸回去冰城,回去曾经生活的地方,让他开心度过最后的时光,或许不止一个月;第二是左森在基地研制了人工器官,还在试验当中。如果我愿意,他可以给爸爸换个左肺,至于完不完美或者手术过程中会不会出问题,他无法保证!因为至今,他还没有做过这个手术!”,媛媛觉得自己出奇般地冷静了下来,忍不住看了眼叶正楠,第一次发现,原来这个男人还蛮帅的。忍不住咬了咬自己的舌头,什么时候了,自己居然还在想这个!
“既然有存活的几率,为何不让你爸爸自己选择?无论如何,这是你爸爸自己的人生,你觉得呢?”,叶正楠知道,媛媛心中已经有了决断,只不过她自己不敢面对。
媛媛开始发抖,叶正楠想也没想又搂住了她,“你是在害怕你爸爸选择死,对吗?其实你和我一样,更倾向于选择相信左森的医术。哪怕只有百分之五十的几率,也想赌一次,是吗?”
媛媛脸红了,低下头,听着叶正楠平稳的心跳,声音也小了下来,“你怎么知道?我想了一晚上,最终都是这样决定!可越想就越害怕!越害怕就想找你!我一个晚上都在暖暖和爸爸两边游荡,始终不敢下定决心!几次我都走到左森的办公室了,又返回。我……实在没有勇气决定!”
“可是……为什么你会想到我?我可是你仇人的侄子!”,叶正楠声音低低的,却没有想放开媛媛的意思。
媛媛有些不自在,难道她要说,自己一出事,不知为什么只会想到他?而且此刻两人这么亲密,她居然没有丝毫的不舒服。
“这是你欠我的!你就替你姑姑还债吧!”,媛媛故作凶狠,然后推开叶正楠,迅速转身。她心跳得极快,脸也开始发烫。
叶正楠勾了勾唇,也不管她怎么想,只是遵循本心地揽住她的肩膀,“怎么还债,你倒是说吧!实在不行,我可以肉偿!”
“你……”,媛媛的脸更红,“谁要你还了!呸呸呸!”,瞪了叶正楠几眼,“走吧!我爸爸快醒了!”
两人到了病房,蓝振宇果然是醒了。看到两人来了,脸上的神情很愉快。
“正楠怎么有空过来?”,蓝振宇对叶正楠的感觉很好,两人毕竟共事多年,也有感情。
叶正楠看了眼神色不自然的媛媛,勾了勾唇,“我来还债!”
媛媛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胡说什么呢!谁要你还债了?”
“我有说是找还债给你吗?我可是欠蓝叔叔许多工资,想问他什么时候要!”,叶正楠唇边凝着笑,不知道为何,就是很喜欢看媛媛抓狂的样子。
媛媛赌气似的不再看他,转而看着蓝振宇,将他的病情说了一遍。
哪知道,蓝振宇十分平静,笑着说,“我早就知道自己有肺癌,我也一直没理睬它!我总是想着,上天什么时候收了我这条命,我就什么时候死去!可是重新见到了你,爸爸很想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