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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贼秃?”
绰号“和尚”的高昌一抹光头,得意道,“时下光头,才是流行。”
“啪。”
“唉呦。”
斜里三马过去的同时,俩家伙就同时挨了一鞭,打头过去的白甲骑士,一脸大胡子,满脸褶子,一点都看不出是“学徒”,却正是这队白甲的百夫长。
“都别扯淡了啊。”
敌前瞎聊的不光步六狐与高昌,左右全是一脸漫不经心的白甲,对付一帮头上抹个破布的农民,谁又提得起精神?
百夫长勃极烈也是无奈,抽了几个入眼还是一片懒洋洋的神采,气的胡子都撅起来了:“平日一个个不服不忿的,就该你们披红甲。让你们打起精神来,你们又蔫了。”
“提不起来啊。”
赤备散漫惯了,连带军事学徒都受污染,底下阴阳怪气,“一群种地的,五十骑就能杀光,让咱这么多人出阵,就是看不起咱们呗。”
胸怀利器,杀心自起,练过的就是自信弄没练过的一下就弄死了。
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就是自信能空手把老头老太太空手打折,有必杀的信心。根本就不可怀疑自己会输。
兵也是这样,有感觉的,差距越大感觉越强,差到一定地步,几十骑冲着万军就去了。不是找死,是怀着必杀的信心,屠杀去的。
在羊眼中的万军,在狼眼里还是一群羊。
一千黄巾精兵,在一百白甲眼里,真就是一群羊。
“为啥一百甲出阵?”
勃极烈卖了个关子,见一堆歪瓜裂枣注意力集中了起来,纷纷朝他看过来,唇角才挂上了一丝若无若有的笑意,伸出一根食指道,“一个骑兵实验部队番号,打赢不是本事,全歼这一千人,一人不死,能做到,全体挂红领章,插红色帽樱,晋升正式赤备编制。”
“真的?”
“有这好事?”
轰的一下,原本萎靡不振的士气,骤然高涨了起来。
“那咱就杀光他们。”
一百白甲齐声欢呼,纷纷大吼,“让人弄死一个,不算本事。”
列阵完毕,缓缓向前的一千黄巾,被突然欢呼起来的敌骑吓了一跳。
“嘘。”
“嘘,嘘嘘。”
一阵骑兵分队小铜哨声响了起来。
就在许家堡墙后的乡民,北方军赤备骑兵与上万黄巾的见证下,一场有北方军特色的骑兵经典战术课程,正在上演。
由于角度的关系,最能看清赤备骑兵“队”级攻防战术的,不是平视的黄巾,不是龚都等一干紧张观战的黄巾头目。
这些造反的领兵头目,目前业余到观战都不会的,只会被眼前的焦点吸引,被情绪调动。狗追兔子一样,眼里只有兔子,冲啊,杀啊。
真能看清的,是俯瞰战场的许家堡墙上乡民。
就是几何,数学与逻辑。
出阵的千人黄巾,是个左步,中骑,右步的结构,白甲百人队未等黄巾上来,纷纷上马,排成一条与黄巾阵平行的横线,缓步朝黄巾阵逼去。
一个百人队,一条线,却有左右各两个,一共四个骑兵小队组成。
百人队横线前进中,变为右前斜线,黄巾受压,左步滞歇,右步不知不觉凸前的同时,百人队左翼放马驱前,一百二十步外下马,张弓仰射。
用于“骑马步战”战术的白甲,装备的不是骑弓,是步弓。另配一右脚上弦的骑兵手弩,直线冲锋,马上射击时,用的是弩,不是弓。
受到抛射的黄巾阵中弓手,开始放箭还击,无意义的还击,白费力气。
原本受压的左步,此时反变成了离百人队最远的阵,一接战,本能就有填补真空的趋势,阵中的黄巾骑兵也开始盲动,略前出。
白甲左翼放箭的实际只有左二队的二十五骑,仰射八箭,不看战果,直接上马,循斜线与左一队交错向后。
左翼运动同时,右翼与逼前的黄巾左步对进,同样一百步外,下马,六箭,上马,循斜线与右一队交错退后。
已经变为前队的左一右一两个骑兵小队,步战原地张弓,先后仰射六至八箭,待左二右二两个小队回退到位,上马循两个小队的斜线,再退至其后。
百人队以一个略散的横线,同时缓缓后退。
七百箭射出,白甲一兵未损,黄巾已倒地一片,伤亡近百。
百人队做了四个战术攻击动作,一队张弓放箭耗力,另外三队放箭时,调整队形,借机歇息,阵中回力,一力三歇。
一千乌央乌央的黄巾,精神高度紧张,亢奋乱叫,喊杀震天,随百人队阵线的改变而频频运动,气力在不停的消逝。
最大的隐患,是黄巾阵中的弓手,以一个整体,四箭对了白甲四箭。
实际是一波每回对一波的四分之一,黄巾四波对白甲一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