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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卫看到严朝宗的车,急急忙忙跑过来,“严书记,有位萧同志在会客室等您,已经来了一个多钟头了。”
宋恩礼那事后,保卫不敢再贸贸然把访客赶走,每个人都会详细登记询问,不过更重要的,今天这位访客他穿着军装,看军衔应该是个少校级别。
当保卫的,多半都是部队里的转业军人或者是有梦想当军人但是没被选上的,所以对军人他们有着骨子里的敬佩崇拜。
严朝宗听到“萧同志”仨字,已经猜到来人是谁。
眉头几不可见的微微一皱,他打开车门下来,徒步往行政楼走去。
会客室里生了壁炉,里头的气温同外面的冰天雪地有着天壤之别,窗玻璃上因为冷热的不断碰撞而生出许多小水珠,继而产生朦胧的雾气。
严朝宗进门便注意到窗口站着的身材高大精悍的男人,笔挺的军装从头到脚一丝不苟,处处透着从容和无法掩藏的气势。
单看背影,便知不俗。
萧和平听到开门声,转过身。
双目四射。
和平的视线很自然的往下,停留在他脖子上那条白色的毛线围巾上,不过仅仅只是数秒,便又不着痕迹的移开。
当然严朝宗还是留意到了。
更或者说,他有心留意。
他解下围巾,看似随意的挂在墙角的衣架上,“去了趟江源县巡查回来晚了,萧同志找我有什么事?”
身为主家,严朝宗表现出一贯来的谦和有礼。
那张没留下太多岁月痕迹的脸仿佛戴了层最得体的人皮面具,任谁也猜不透这面具底下到底是喜,是怒,还是其他什么。
萧和平依旧板着脸,就好像严朝宗的话和刚才那条围巾都没有在他心内掀起任何波澜,“我是宋红旗的未婚夫。”
“为小礼而来。”严朝宗笑笑,拎起茶几上的大红色铁壳热水瓶,冲了两杯热茶,“萧同志请坐。”
他叫小礼,叫得那么的随意自然。
如果说刚才那条围巾还能让他稍微忍受,那么这一刻,萧和平是真的感觉到不舒服。
得是多么默契的相处才能让这种随意自然存在。
更何况严朝宗并不是以一个长辈的身份,而是一个成年男人,在觊觎他的妻子。
这对于任何一个男人来说无法忍受的事情!
而他的婚事,也因为眼前这道貌岸然的家伙差点再次陷入困境。
从举报的匿名信到丢信件再到沪市的房子……桩桩件件,虽然都并非他亲自所为却都与他脱不了干系。
“严书记很有手段。”
“谈不上,”严朝宗把茶杯放到他面前,在他对面落座。
同萧和平习惯性的板正坐姿相比,他的姿态更为闲适自然,仿佛不是情敌找上门,而是正在跟多年的老朋友叙旧,“我只是希望在我的能力范围内尽可能的带给小礼安全感,不管是从精神还是物质,她是个美好的姑娘,我希望她快乐。”
“严书记似乎忘了还有道德这回事。”
严朝宗摆摆手指,“道德?谈不上。你们还没结婚,她还是单身,谁都有权利追求一个单身的自己喜欢的姑娘,更何况眼下我跟她只是普通朋友,萧同志未免太草木皆兵。”
萧和平的脸上终于多了点表情,明显的讥诮,“我来这儿不是为了听你跟我说这些,严书记如果觉得自己有本事把她抢走那就尽管试试。”
他站起来,仿佛一棵树般挺拔在他面前,“我得感谢你给了我一个去首都的最好机会,不过严书记是聪明人,也该知道首都不会一直风平浪静,希望你能做出聪明人该有的取舍。”
严朝宗想,让他觉得憋闷的,绝对不是萧和平离开前的那句话,他从来不在乎首都到底是风平浪静亦或者刀光剑影。
萧和平的底气与自信让他没来由的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