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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道平静而温暖。想起上个世纪末刚来京都上学的时候,学校离词曲作者秋明浩先生读书的京都大学不远,那时候有风眠书店、镌刻时光咖啡馆,学院路一排排全是高大的白杨树和梧桐树,风吹过“哗啦啦”地响,像手风琴一样流畅。
那个时候的学院岭还只是一条安静的大街,骑着自行车的男生载着长发飘飘的女生去国家图书馆看书。路上都是抱着书走的人,还有民族学院、舞蹈学院、音乐学院那些身材高挑、脖子颀长、走路像踏着钢琴般有节奏的女神。
那是还不知人生之味的年代。
那时候京都的很多四合院里都住着诗人、画家、歌手还有神经病。小院、胡同、槐树、白猫,大家唱歌、弹琴、画画、写诗。他们都没有过多的名利、生计或者房子,热烈而单纯地度过一些时光。所有的人都在一起高谈阔论,挤站在现实的舞台候场区等待上场,仿佛一个全新的时刻就要到来。
我们“等待那将要盛装出场的未来”。
而未来其实很平淡,它就在拥挤的地铁间、枯燥的工作中、乏味的感情里,不知不觉地来了,我们还浑然不觉。
在这样的时光里,恋爱了、分手了、结婚了、离婚了、单身了。而绝大多数的人,不爱了,却还披着世俗那件叫“婚姻”的外衣,甚至还加上了“孩子”这套更贵一点的衣服,这样行走在人世间就不会被打量,不会被怀疑。只是偶尔午夜梦回,看着枕边人,会恍然觉得陌生,而偏偏他/她又是个好人,没有错,甚至找不到任何的借口。
但是,更深切的疼痛是,没有爱自己或者自己所爱的人,值得你去赴汤蹈火、不顾一切
就在这样日复一日的凡常里,大家变胖了、搬家了、信佛了、回乡创业了、上山隐居了,还有人。
抑郁了。
所以在听到“此生多勉强、此身越重洋”时,我竟然会从默默流泪变成嚎啕不已,许久以来第一次哭得如此不可遏制。我们除了这一生,又没有别的时间,但是,却有那么那么多的勉强。我们要越的重洋,不是异国他乡;不是离乡背井;不是众叛亲离,仅仅只是那些平淡的日常。
歌唱至此处,吉他快速地扫弦,平静又急促。数不清的流年。“是不是生活太艰难,还是活色生香。”
加入童声合唱,却意外又让人觉得悲伤。
“可曾还有什么人,让你幻想。”
幻想是憧憬,也是泯灭。很多人只能在一起,总不能一直在一起。一段吉他,加入电子配乐。童声唱:
“大风吹来了
人随风飘荡
天各自一方
此生多寒凉
此身越重洋.......”
还有比这更戳心的吗?轻描时光、语焉不详。间杂着歌者一声Hey的轻叹。很轻,很轻。就像我们留给青春和爱情的那丝叹息,余音却很长。
歌者也跟着轻轻加入合唱:
“大风吹来了
我们随风飘荡
在风尘中熄灭的清澈目光
我想回头望
把故事从头讲
时光迟暮不返
人生已不再来!”
“呜,呜,呜——”
笛声再次响起,吉他扫弦,又是歌者的一声轻叹。
“我们都遍体鳞伤
也慢慢坏了心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