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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8 意乱情迷
黎啟背着她,穿过前面的那个小花园,虽然只有晚上9点多钟,清水却冷得浑身颤抖,吸入的冷气刺痛了她的心肺,呵出的气马上变成了白茫茫的雾。
感觉到背上的人在发抖,黎啟加快了脚步。回到清水家里,黎啟直接把清水放到卧室,端来一杯热水给她喝下。
“为什么不接电话?”黎啟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虽然有一肚子的怒气,但此时此刻看见她委屈的模样,还是强忍住了心里的不满。她居然一次又一次地挂断了他的电话,害他从今晚的家宴上逃了出来,在她家楼下冻了一晚上,只为等到她。
“我没有力气和你争吵。”清水实话实说。
床边的男人铁青着脸,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起。
“难道你觉得我只会和你吵?”
“不然呢?如果我说,我和风沐昕的人在一起,你会善罢甘休吗?”清水不满地回视着黎啟,以她对黎啟的了解,她肯定不得安宁。
这两个月来,黎啟和她总是话不投机半句多,只要是关于风沐昕的话题,他马上要翻脸,从来不好好和她说话,更别提帮她了。
“你再说一遍,你和谁在一起?”黎啟本不想生气,但她挂电话的原因居然是和风沐昕的人在一起,这让他再次不爽,他担心了一整晚,派出去的人没有半点她的消息。
难道她对风沐昕的事就不死心?
“又要暴跳如雷了吗?我说,我今晚和风沐昕的人,嗯……”她怒气冲冲地刚要说话,却根本张不开嘴了。因为,眼前这个冷着脸的男人突然俯下身,狠狠地咬住了她的双唇,带着怒气一般辗转吮吸,甚至还重重地咬了她一下,顿时又有血腥气弥漫开来……她痛得忍不住呼了一声,黎啟却在她张嘴的时候,攻城略池地撬开她的贝齿,紧紧地勾住她的丁香粉舌,使劲地吸,吸得她生疼,吸得她头脑空白,直到麻木……清水试图挣脱,却徒劳无功。此时她无比后悔自己居然让黎啟送她回来。
黎啟不再放开她,眼里的情欲越来越重,一只手捉住清水的双手举到她头顶上,另一只手拉开她的衣服拉链,探了进去,大手覆上了她胸前的丰盈,触感的温暖柔软让他顿时失去了仅存不多的理智。放开清水的嘴唇,黎啟一下子含住了她的耳朵,然后一路下滑,最后重重地停在她的锁骨上,细细啃噬。
“放开我,你这个流氓!”清水的双手挣不脱黎啟的禁锢,一个劲地扭动着身体,但这个动作反而加重了黎啟手上的力道,衣料和皮肤的摩擦让黎啟腹部的灼热一波更甚一波地翻涌。
他要她!现在就要!
无视清水的反抗,黎啟大手褪下她身上的外衣,面无表情地扯去她的内衣,狠狠地咬上她毫无遮拦的身体。
“啊!”清水疼得高呼出声,头痛欲裂。
黎啟终于放开了对清水双手的禁锢,腾出一只手抚上了清水光洁柔滑的背,另一只手握上没有被咬住的丰盈,用力地揉搓。同时狠狠地吸在她的另一边丰盈上,用自己的舌头毫不留情地逗弄着。
清水头脑发昏,一片空白,只觉得自己的力气似乎被一点一点地抽去了,顿时全身无力。突然,黎啟手上的冰冷刺激着清水皮肤,冷得她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双手狠狠地推开眼前这个已经意乱情迷的人。
“黎啟,你放开我!你不要碰我。”她的声音有些颤抖,惊慌得无路可退。
黎啟毫不理会。
“不,放开我……不要碰我!”清水的声音尖锐得变了调。
“哼!你还想反抗吗?”黎啟说着手继续往下探去,“字清水,恭喜你,你赢了,我没想到,我居然会这么爱你,我恨了你三年,却抵不过这三个月的重逢,你又一次成功地偷走了我的心,恭喜你……”说着,黎啟重重地咬在了清水的肋骨上。
“放开我,我不爱你……我一点都不爱你了,你不要碰我,滚!”清水不停地挣扎着,拳打脚踢,现在的黎啟充满了危险,没有理智可言。但清水却异常清醒,她不想和眼前的这个男人发生任何关系,她不要再犯错了,她恨他。
“黎啟!”伴随着清水的尖叫,黎啟的手探向了她最私密的地方。
“三年前我不碰你,是因为尊重你,本以为我们会永远在一起,所以我不碰你,对你负责。却没想到,你是那样一个女人,把我对你的尊重当成不知羞耻的筹码,承欢别人身下,你以为我会再放过你这个毫无贞操可言的女人吗?”黎啟眼里夹杂着痛苦、愤怒,但马上被情欲盖下。
三年前,她居然和别人上床,一点都不在乎自己的贞操。理由只是为了一幅画!
可笑!
清水忽然愣住,继而冷笑出声,是啊,在他黎啟心里,三年前的她是多么肮脏。这不都是佘清韵安排好的吗?黎啟,你果然和三年前一样傻,而且傻得可怜,照片和事实总能对号入座吗?是的,他这个单细胞动物,就是这样被佘清韵牵着鼻子走的。
“是这样吗?可我忘了告诉你,你不是我的第一个男人,也不会是最后一个!”清水冰冷地说,捏紧自己的掌心,逼迫着自己,说,“三年前,我从来没有爱过你,三年后,更不会去爱你,你别妄想了。当初只是利用你罢了。”
放开她吧,然后忘记她!她和他一辈子都没有可能了。就照佘清韵的安排,误会她吧。这样,她才有力量,把他和他母亲踩进地狱。
果然,黎啟身子瞬间僵住,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直直地盯着清水。眼里的悲痛和冰冷让清水一阵心惊。
“啪!”黎啟狠狠一巴掌甩在清水脸上,没再说话,木讷地翻身下床,走了出去。
清水脸上一阵生疼,头脑更加混沌了。玄关处重重的关门声久久回荡在房子里,耳朵连着太阳穴“突突突”直跳。清水没有动,任泪水滑出眼眶。
一切,都在意料中,她只能这样刺激他才有用,这是让黎啟清醒的唯一法子。
黎啟的车急速行驶,连续闯过无数个红灯,最后驶上了郊外的山道。那里,坡陡弯急。身上的灼热和悲愤让他暴戾得横冲直撞。
“少爷,刚才送字小姐回来的车已经查到了。”
“说。”
“是世纪庄园大公子的车。”
“和风沐昕的关系?”
“和风家二少交情颇深,连同另外一个珠宝商的二世祖一起创办了FFL集团。”
“继续盯好字清水,如果……有谁和字清水联系,马上报告我。”
“是。”
捏紧手机,世纪的大公子……字清水,你果然本性不改。黎啟收了线,降下车窗,夜晚冰冷的风打在他身上,让他稍微清醒了一些。
“嘀!嘀嘀……”静寂的郊外忽然喇叭声大作,一拳打在方向盘中间的喇叭上,黎啟狠狠地攥紧拳头。
“你不是我的第一个男人,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三年前,我从来没有爱过你,三年后,更不会去爱你,你别妄想了。”
“当初,只是利用你罢了。”
…………
字清水的话反复在他脑子中盘旋,让他几近崩溃。她总能那么轻而易举地践踏他的感情。如同三年前一般,她居然叫他滚出她的世界,她竟然有脸跟他分手,做错事的人分明是她。她总能轻而易举地惹怒他,否定他所有的情感,可他偏偏什么也做不了。本来回来是要向她报复的,却该死地再次迷恋上了她,他没有选择的余地,只有缴械投降。
可是每每想到她也和别人温存不已,他就会生气,他就会愤怒。他嫉妒!
腹部翻滚的灼热仍让他难受至极,最后,他又开回了那幢郊外的别墅。不等保姆通报,黎啟径直跨上二楼,冲进了白薇然的卧室。
“你怎么来了……”白薇然的话还没说完,已经被黎啟重重地摔倒在床上。
没有看白薇然的脸,黎啟狠狠地吻上了她的唇。相反……没有之前的粗暴,却是千转百回的缠绵悱恻,这个吻深情绵长。
“嗯……”白薇然起初的挣扎慢慢变成了娇羞的回应,就那样紧紧地缠住了黎啟的唇,等待着接下来的欢愉。但是,黎啟忽然睁开眼睛推开了她,他错了,她不是字清水。刚刚闭着眼睛吻完她,尽管温软,尽管娇美,却没有半点字清水的味道。
他要的不是她。
转身要走,却发现白薇然已经抱住了他,黑而大的眼里氤氲着水雾。
“黎啟……不要走……”声音里有清晰可感的颤抖、不安、乞求和控诉。
“不要走……不要每次都这样,我知道错了,我会听你的话,把展厅让出……我不任性了,我不无理取闹了……我会懂事的,求求你不要走,黎啟……黎啟不要走。”白薇然低低的啜泣声回响在偌大的房间里,让黎啟木讷的心忽然一颤。他……是不是太固执了?
为什么不能给别人、给眼前这个女人一个机会?他现在的身份和以后必须面对的那些事,还能允许他有选择爱人的机会吗?除了字清水,是谁,不都一样吗?
字清水是罂粟,染上了就欲罢不能。但眼前的女人,是甜美娇艳的玫瑰,可以随便采撷,不用担心她会不会生气,会不会委屈,会不会难过……意识有些恍惚,眼前这个女人的眼泪,亮晶晶的,有熟悉的感觉。
三年前的那个女孩,也是这样低低地哭着,难过至极却又不得不小心翼翼地压抑着。现在的他才明白,那时的他,是爱到了极致,才会那样在乎那个女孩。此刻的他很后悔,如果当年帮帮她,帮帮字老师,她或许不会这样恨他吧。
这该怪他自己,是他用冷漠埋葬了这份爱,逼得自己不能重生这份爱。那就承受吧。黎啟有些恍惚,眼神慢慢地聚焦在眼前泪眼婆娑的女人身上,出人意料地伸手拂去了女人脸上的泪水。那就选她吧。
慢慢地,黎啟再次吻上了白薇然的唇,不再粗暴,只有细心和温柔。他很想这样轻柔地吻字清水,很想让她靠在他的怀里哭,很想安慰她,很想知道她为什么难过。当她画画累了,他可以帮她揉揉酸疼的肩背,帮她收拾画画后留下的残局。可每次,字清水都不给他机会。而不知为什么,他也总是控制不住自己,总是不敢表露自己的心意。
白薇然的手已经探进了他的衬衣,温柔地解开他的衣扣。黎啟没有拒绝,只是觉得如果是字清水,应该不会这样主动地对他。
三年,三年的时间好长,长到他已经忘记了三年前的很多事情。
他们是怎样相识的?
他还记得,美院里的每次课,总会有一个女生偷偷摸摸地躲在角落里观察他。虽然很不耐烦,但他还是没有让保镖赶走她。因为她并不完全只是偷看他,这个偷窥的女孩很特别,不像往常那些心口不一的世家小姐,仗着自己姣好的面容和自以为是的家世,对他死缠烂打。这个女孩,总是很欠扁。她喜欢故弄玄虚,明明是来偷窥他的,却还要做出一副求知欲爆发的样子,有时候似乎忘记了她的本职工作——偷窥他!
他讨厌她这招若即若离、若有似无的仰慕。欲擒故纵吗?对!仰慕他就要专心致志,只许观察他,只许在乎他。所以每当那个女孩偏离了他预定的方向和她自己的初衷时,他总要做出一些反常的举动来把她拉回正题。比如,兴致勃勃地回答几个让老师头疼的绘画问题;比如,现场画凡·高的画……这些,总会成功地收回她的注意力。
后来才知道,她居然就是他国内美术导师字画的女儿,叫作字清水,一个毫无营养内涵的名字,一个毫无职业精神的“偷窥者”。
如果不是那次,他可能只是想逗她玩玩,满足一下她对他的好奇。然而那次,她真的欠扁了。她居然……那天,他难得步行去画室,却远远听见一声一声的呼叫声,刺耳至极。
“救命……救命!”
本不想去理会这些的,但他看见了林间有一个小小的身影在飞奔,长长的头发,由于冬季的缘故,厚厚的衣服裹得这个奔跑的人像一只粉红的猪崽。
一只长着长头发的猪崽。可是,这副装扮像极了今早红着脸问他问题的某人。
字清水!黎啟一个激灵,立马被勾起了“求知欲”。
“救命……快来人啊!”字清水叫着奔向了林子深处。
发生什么了吗?黎啟迅速跟上,很快追上了她。只见她冲向前面的湖,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紧跟其后的黎啟被字清水的举动吓了一跳,只见湖的西南方向,有巨大的水花在扑腾,伴随着微弱的呼救。黎啟这才意识到,有人落水了!字清水是跳下去救人!
“救命……救命!”此时的声音分明是个二重唱。不知何时,字清水也在水里扑腾着呼救。
黎啟顿时脸色铁青——不会游泳居然还敢贸然救人!
一切的心理变化只发生在一瞬之间,生气归生气,黎啟还是马上脱下外套,跳进了湖里。
刺骨的寒冷立时麻醉了他的意识,但毕竟在美国的游泳锦标赛上拿过冠军,黎啟的游泳技术还很灵巧,借力使力,一个猛子就窜到了那个落水的人和字清水之间。
一手架起一个,黎啟奋力往岸边游去,周围已经有几个学生准备好在岸边帮忙接运了。忽然,左手的沉重坠得黎啟一下子沉到了水底,连带着右手那个架着的同学一起沉到了水里。
原来是左手上架着的字清水的重量剧增,让黎啟不堪重负。字清水的羽绒服由于迅速吸水变得沉重无比,再加上本来穿得就厚,更是把黎啟和那个同学坠到了水里。但是,黎啟依旧紧紧地抓住字清水的手不放,奋力往上蹬,冲出了水面,及时制止住他们的下沉。
然而,新一轮的下沉让黎啟无法再挣起。不过,他已经看到他的那些保镖拨开了湖边的学生,一个个跳了下来。没关系,很快就有救了。黎啟暗舒一口气,还好有保镖隐藏在周围。突然,左手一阵异样的温暖,一股疼意蹿上了他的左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咬他!困难地低下头看水面,只见字清水正在掰开他紧抓着她的手!
“黎啟,放开我,不然……不然我们……我们都会死的,我的重量……放开我……”字清水断断续续的话还没说完,立马呛进了一口水。
但黎啟却听懂了字清水的意思:她要他放开她,她不想拖累他们,然后确保把那个同学救上去,简直是白痴傻帽!黎啟生气地暗骂一声,但依旧没有放开字清水的手,极力往上浮。
“黎啟,快放开我……快……”字清水的声音由于湖水的冰冷而发颤,浑身何止冰冷。
黎啟没有理会她的傻言傻语,奋力靠向岸边。但是,当黎啟正在专心致志地靠近岸边,等待着那些保镖赶过来救援时,他的左手一疼,紧接着,左手上的重量忽然消失了。意识到什么,黎啟扭头去看身后,早没有了字清水的影子。黎啟气急败坏地把右手上的同学塞给已经赶到眼前的保镖,一个猛子扎进了水里,怒气冲冲地寻找着那个不知死活的傻女人。
“大少爷!”水面上一阵惊慌失措的呼喊,黎啟毫不在意。往下游了几米,终于搜寻到正在下沉的字清水,憋住一口气,黎啟向字清水的方向潜去。可此时的字清水,长发下的脸比一张纸还要苍白,紧闭着双眼,没有任何反抗地快速朝湖底坠落而去。晕过去了吗?黎啟迅速朝她游过去,挽住了她的腰,奋力往上游,终于冲出了水面。
熟悉的空气重归于胸,黎啟长长地吸了一口气。他迅速朝岸边游去,已经有车子在等着了。匆忙上车,顾不得擦水,黎啟赶紧吩咐司机往中心医院驶去……那是三年前的他和字清水众多事情中的一件,字清水总能给他带来震撼、无言的一面。她是一个活脱脱的傻子。
紧接着,字清水请了两个星期的假,再也没有逃课来他上课的课堂偷窥他。
黎啟总是有意无意地想起她,想起那个要放弃自己的生命来换回别人生命的傻子,那个不会游泳的傻子……再见她依旧一副精神十足的样子,似乎没有发生过那件差点丢了命的傻事。
“右边最后排的那个女生,穿白衣服长头发那个,对!就是你,你来回答一下什么是拜占庭艺术?”新来的绘画老师竟然点到了字清水。
愣愣地站起来,清水显得非常局促:“拜占庭艺术是东罗马帝国时代的艺术品,是14世纪以前欧洲基督教的艺术精粹,又是……又是……”清水皱着眉,刚刚开小差是不是被老师逮到了?
她刚刚的确在想一件要命的事:字画老师——她的爸爸,要她邀请黎啟去她家吃顿便饭,以感谢黎啟黎大少爷对字清水的救命之恩。她推脱了好几次,但这次是真的没有办法推脱了,字画老师的固执至今无人可以撼动。清水硬着头皮站着。
“老师,这个问题我来回答好吗?”第一排的黎啟忽然站起来,笑得天真无邪,类似解围地说,“拜占庭艺术又是中世纪基督教艺术的统称,杰作代表是圣索菲亚大教堂,其建筑结构的特点是圆屋顶和纵塔式融合为一,内部饰以镶嵌壁画,色彩富丽堂皇,但造型过于程式化,表现力十分贫弱,所以艺术形象较沉郁呆板,缺乏生气。即使如此,文艺复兴时期以前,这种艺术形式也对整个欧洲的绘画起到过很重要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