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19日(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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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刘玉婷打昏她的丫鬟, 跑出房间之后, 就有嬷嬷带着新裁剪好的衣服进了屋, 看到屋子里没有人, 只有床上被子里缩成一团, 她觉得有些奇怪, 往日这个时候, 刘玉婷都是又吵又闹的,难得会这么安静,难道是生病了?

她把衣服放在桌上, 走到床边,掀开被子,定睛一看, 这哪里是刘玉婷?明明就是她的丫鬟。嬷嬷顿时知道不好了, 刘玉婷跑了。

她跌跌撞撞往外跑,扬声高喊:“不好了, 不好了, 郡主她跑了。”

消息很快传到承恩候耳中, 气得他大怒, 砸了一个杯子, “愣着干什么, 赶紧带着人去找啊!”他最近忙得焦头烂额,因为段禀文参了他一本,他正在被景熙帝调查, 以前干的那些事儿, 他都做得十分小心翼翼,没有留下什么把柄,但是即使如此,最近也应该低调一些,没想到刘玉婷居然来给他添乱,简直气死他了。

管事忙带着人出去找,还好刘玉婷跑出府的时间,出了府之后也没有故意隐蔽。管事带走人追出去,很快就找到了线索,跟着寻到了柳树巷那个小院子。

当管事带着人冲进去,听到的便是各种□□的声音。

管事脸色骤变,大惊失色。

房中的女子是刘玉婷无疑,而那个男子,竟是安国公世子柳青山。两人都被人下了药,浑身□□地扭在一起。场面不堪入目,叫人看了脸红耳赤。管事带来的人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两人分开。叫他们撞破这样的场面,真是比杀了他们还要难受。

后来,他们两人各自被自家下人领回府中,等到药醒之后,两人都说是肃王周成易害了他们。

然而当天夜里,肃王和太子在醉仙楼宴请东宫属官。声势浩大,十分高调。特别是肃王周成易当晚穿了一身血色的红衣,在众多黑白灰的大臣当中,显得格外显眼,想叫人看不到他都难。当晚众多大臣都在,宴席一直从戌时持续到了亥时,周成易十分高兴,与众大臣大喝特喝,直喝得酣畅淋漓,醉倒过去,最后被人抬回去的。

在肃王和太子宴请东宫属官的这段时间里,正好就是刘玉婷和柳青山被人陷害的时间。虽然他们口口声声说,这件事是肃王所为,但是肃王有完全不在场的证据,还有众多大臣作为见证,如果他们想要去找肃王算账,搞不好还会被肃王倒打一耙,因为他整晚都在醉仙楼,引他们去小院的人肯定是其他人,这是对他最大的诬陷,他也要找人去查,看看是谁要陷害他?

如此一来,刘家人和柳家人只能认倒霉,这件事就算真是肃王干的,他们在明面上也拿他没办法,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至于私底下想干点什么,肃王也不担心,他早就有所准备,只怕他们没那个空闲给他找事儿。

出了这档子事儿,刘玉婷自然是不甘心的,在家里哭天抢地,吵闹着要去找肃王周成易问个明白,“就是他害我的,他为什么要这么害我?我要去找他,我要去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刘玉婷穿着一身白色的白绸中衣,披散着一头凌乱的黑发,连鞋子都不穿,红着眼眶就要往外冲,还没到门口,帘子突然被人从外面撩开,承恩候沉着脸大步从外面走进来,一看她那疯疯癫癫的模样,顿时就来了气,扬起手重重甩了刘玉婷一巴掌,直接把刘玉婷打得摔倒在地上,愤怒地呵斥道:“闹够没有?”

刘玉婷本就刁蛮任性惯了,这也是刘家人自己宠出来的,此时刘玉婷被打,十分不服气,手捂住被打的脸颊,梗着脖子顶嘴,“你干脆直接打死我好了!我现在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承恩候气得手发抖,指着她骂道:“好啊,那我就打死你,也省了麻烦。”上前就要去打她。

刘玉婷看他的样子不像假的,嗷呜一声往后一躲,大声哭叫:“打死人了,打死人了……”

跟在后面的承恩候夫人闻声跑了上来,扑上去抱住承恩候的胳膊,呼天抢地道:“你要打死她就先打死我吧!玉婷好歹是太后请封来的郡主,她要有个万一,我们家怎么跟太后交代?”

承恩候被承恩候夫人拦住已经冷静下来,再听到她说太后的话,整个人也泄了气,没了打人的怒火,严厉的对周围的人道:“把她看好了,再叫她跑出去,你们一个都别想活!”

周围的下人一个个噤若寒蝉,低垂着头连声应是,再不敢有丝毫松懈了。

这就是要被关在屋子里,哪儿也去不了了,刘玉亭悲痛地放声大哭,一边哭一边吼叫,“我要找他算账,我要找他报仇!”

“你给我闭嘴,还嫌不够乱是不是?”承恩候怒喝一声,心里一阵烦躁,“皇上已经在调查我们家,你要还想好好坐稳郡主的位置,最好安分守己一点,不要到处给我找事儿!”

刘玉婷闻言愣了愣,嘴角动了动,还是一副不甘心的样子,承恩候瞪了她一眼,警告一声,“你好自为之吧!”说完甩袖走了。

承恩候夫人让丫鬟去把刘玉婷扶起来,扶到床上去躺好,又叫其他丫鬟都下去了,只她和刘玉婷两人在屋子里说话。

承恩候夫人抚摸着刘玉婷的脸颊道:“玉婷,现在我们家的情况不太好,已经被段家和肃王盯上了,皇上也对我们起了疑心,你可千万不能再惹祸了。”

刘玉婷十几年都过的顺心如意,一直以来都是呼风唤雨的,哪里需要像现在这样小心翼翼,她有些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这么害怕,她们不是还有太后那个强大的后盾吗?

“太后娘娘那儿知道吗?她要是知道,不会不管我们的。”刘玉婷依旧像往常一样把希望放在了太后的身上,在她看来只要有太后在,她们家就可以有恃无恐,一点点小事而已,不过是太后一句话的事情,他们哪里需要这样战战兢兢的?“只要进宫去求一求太后,事情也就解决了。”

“玉婷,你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承恩候夫人无赖的叹息一声,“我们不是没有去求太后,而是太后根本不愿意见我们,这次是景熙帝要查我们,她也不好插手管,这么多年,太后能平安的坐在那个位置上,一是景熙帝顾及着太后的身份,二是太后从不插手管这些事情,景熙帝才愿意给她几分薄面。”

这个事实说出来,让刘玉婷有些无法接受,她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抓住承恩候夫人的手道:“不是这样的对不对,不是这样的,太后有很大的权利,景熙帝也一直敬重她,才会那么听太后的话,封了我当郡主,不然郡主的位置怎么会那么轻易得来?呵呵……”

但是她在看到承恩候夫人沉默的表情时,就知道承恩候夫人说的都是真的,太后其实在景熙帝面前根本没那么大的面子。她简直无法接受了,害怕地哭了出来,“怎么会这样了?怎么会这样了?”

她一直以为,一直以来,她都觉得自己跟那些真正的金枝玉叶没什么差别,他们家有太后那个强有力的后盾,她深受太后的喜爱,皇上还亲封了她的郡主之位,这是何等的荣耀?怎么会一说有问题就有问题了呢?

承恩候夫人叹息了一声,伸手摸摸她的头,“太后就是想到她跟景熙帝不是亲母子,趁着景熙帝还念及几分母子情的时候,才会给你求了这个郡主之位,也是想要给你抬一抬身份,好让你以后能找一个更好的婆家。”

可是现在,刘玉婷出了这样的事儿,悲催地失身于安国公世子柳青山。一想到此,承恩候夫人就万分难受,太后的一番苦心就这么化成了泡影。虽然大齐朝的男女大防不如前朝严重,也有些女子在婚前就与男子厮混过了,但是像他们这样人家的女儿,却是没有这种事发生的。越是豪门大族就越是讲究女儿家的品行,刘玉婷想要嫁去更好的人家,寻一个各方面都上佳的夫君,贞洁是万万不能有失的。可是现在悲剧已经酿成,她也只能尽量想办法弥补了。

承恩候夫人语重心长地道:“你这些天就委屈一些,乖乖呆在家里,我一定会替你想法子的。”

事情的真相原来是这样,刘玉婷像是被当头打了一棒,彻底失去了生气,恹恹地倒在床铺里,流下泪来。

安国公府里,安国公着急地在柳青山的床前走过来走过去,已经足足这样走了快半个时辰,晃得柳青山头昏。

“爹,你别在我眼前晃来晃去的了,晃得我头晕。”柳青上皱起眉头,用手揉了揉发疼发胀地太阳穴。

安国公一听就火气,顿住脚步,指着他骂道:“出了这样的事,你说怎么办?”

柳青山一挑眉,漫不经心地道:“什么怎么办?我是男的,这种事我又不吃亏,她好歹是个郡主,大不了我勉为其难娶了她就是了。”

安国公开始思索这个法子的可行性,就像柳青山他自己说的,发生这种事,他一个男的也不吃亏,反正都要娶妻,娶谁都一样,再说刘家是太后的娘家,刘玉婷还是景熙帝亲封的怡宁郡主,虽说太后和景熙帝不是亲母子,但是太后的位子在哪儿摆着,大齐朝又注重孝道,只要太后在一天,景熙帝就要善待她一天,不管心里面怎么想,面子上都要过得去,刘家因此也不会那么容易垮掉。而他们柳家现在的情况是,已经糟糕得不能再糟糕了。跟刘家搭上关系,娶一个郡主回来,就现在柳家的情况,其实是一个划算的买卖。

只是那个刘玉婷……似乎风评不太好,好像跟肃王周成易勾勾搭搭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品行的女子,这样的女子放在好多人家都没人愿意要,真要娶这样的女子为妻,真是委屈了他的儿子。

安国公主转头看向柳青山,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你真的想好了吗?”

柳青山嗤笑一声,“这有什么好考虑的,反正我都要娶妻,就我们家现在的情况,我能娶到什么样的女子?身份地位有比怡宁郡主更好的吗?”

先前倒是遇到一个傻不拉叽的段馨,他都已经准备好了,打算把她娶回家,也能从段家得到些好处,谁知她妹妹段瑶竟处处与他作对,专门搞破坏,还有那个肃王周成易也是极为可恶,今日他会陷入这么被动的局面也是拜他所赐!柳青山握紧了拳头,眼中愤恨的光一闪而逝。

安国公也觉得柳青山说的话很对,他们家现在想要找一个比怡宁郡主刘玉婷更好的女子确实不容易,这么想来,竟有一种因祸得福的感觉,说不定就柳暗花明又一村了。

“你后面打算怎么做?”安国公问柳青山道。

对此柳青山早有想法,嘴角微弯,露出一丝阴狠,“我会去刘家负荆请罪。”

安国公诧异地看着他,“你是想……”

柳青山一挑眉,“事情闹大了才好办。”

闹大了刘家没脸,怡宁郡主嫁不出去,柳家再上门去提亲,表示愿意负责到底,到那个时候,刘家人不想答应这门婚事也不成了。

第二日,柳青山果然背负荆条从安国公府一路走到承恩候府,因着柳家是后来搬来齐都城的,安国公府的位置就有点偏,而刘家的承恩候府却是在最上佳的位置上,柳青山这么一路走来,几乎穿过了大半个齐都城,引起了无数人的注意,掀起了一阵议论的狂潮,一传十,十传百,传得沸沸扬扬,就算是有事先不知情的人家,也都在这一场声势浩大的流言传播中知道了个清清楚楚。

柳青山一路走到承恩候府,跟着他来的还有许多看好戏的人,对着他指指点点议论纷纷,一时之间,承恩候府外当真是热闹得很。

柳青山背负荆条当着众多围观者的面,噗通一声跪在承恩候府大门外,俊朗的脸上尽是愧疚之色,扬声道:“柳青山前来负荆请罪,我深知罪孽深重,犯下如此弥天大错,我不敢奢求怡宁郡主原谅,只求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还望怡宁郡主成全。”

这几日,承恩候天天都被都察院的叫去问话,虽然没有查出来什么,但每天都被烦得不得了,那些都察院的官员,对他依旧维持着表面上的恭敬,但是他们心里不知道怎样嘲笑他,等着看他的笑话,他真是恨不得撕碎他们脸上的那层假面具。

此时,承恩候正在书房里写折子,听到外面传来嘈杂的声音,气得把手中的笔一摔,呵斥一声,“谁在外面吵了?”

管事闻言出去看了看,回来的时候脸色相当难看,一脸为难的把柳青山在门口负荆请罪之事禀告的承恩候。

“这柳青山是脑子有病吗?”承恩候真想拿把斧头冲出去,劈开他的脑袋,看一看它里面装的都是屎吗?他们家出了这种事,巴不得其他的人都聋了瞎了失忆了,不会再有任何人提起,他倒好,居然跑到他家门口来闹,弄得满城皆知,想不让人知道都难了,简直是要逼死她!

“去,赶快去把他撵走!”承恩候气急败坏地对管事道:“撵走,撵走,赶快撵走!”

管事为难道:“那么多人看着,就这么撵走不好吧?”何况撵他也不走啊,一直跪在门口说要负荆请罪,要见怡宁郡主,见不到郡主就不离开。

承恩候气得胡子都要翘起来了,“那怎么办?”接着又道:“那叫他赶快进来,把围观的人都赶走!”

管事道:“已经让人去叫过了,但是他不肯起来,他说非要等到怡宁郡主去才肯起来。”

“什么?”承恩候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他,他,他这是厚颜无耻,我就没见过他这样脸皮厚的人!”

管事也是这样觉得的,但是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他道:“侯爷,这总得想个解决的法子啊。”

“叫怡宁去见他那是绝对不可能的,想都不用想!”承恩候铁青着脸,一口拒绝。

“侯爷,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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