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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落建在山林中,一早上各种鸟叫此起彼伏,清脆悦耳。
海浪拍打着山石,翻滚的潮水中入了梦,温柔的拂过她的身体。
噬骨的酥麻升腾而起,似水波在她敏感的肌肤上漾开,带起串串战栗,一声低吟脱口而出,苏九惊醒,轻哼了一声,手指挑起他散在身侧的墨发,眼神朦胧,似醒未醒,慵懒的贪恋他给的快乐。
少女一身雪肤剔透如玉,滑若凝脂,软腰纤细,经了情事之后,精致的眉眼间多了几分妩媚,越发美的倾国倾城。
及腰的墨发半遮胴体,清雅脱俗中媚态横生,勾人心魂。
灼灼桃花,带着艳丽的烟雨色在男人口中盛开,他似满足了,温热的唇舌缓缓向下。
苏九伏在他胸口,重重喘息,张嘴咬了一口,大早晨发情扰她睡觉!
纪余弦捏着她下巴轻吻,声音低哑,“没吃饱?”
苏九懒懒扫他一眼,又闭上眼睛。
纪余弦抱着她起身去洗澡,“已经快晌午了,换好衣服先去吃点东西!”
已经晌午了?
苏九伏在男人肩膀上扫了一眼,窗外,果然外面阳光已经耀眼。
“你不要吗?”苏九低声问道。
方才她分明感觉到他身体紧绷着,似随时都会出鞘的剑。
纪余弦偏头吻了吻她,“昨晚要的狠了些,让你休息休息,晚上我们再继续!”
苏九眸底滑过一窘迫,笑了笑,抱住他脖颈。
两人梳洗过后下楼,一眼看到大堂的八仙桌旁坐着顾老头和上官云坤,锦枫抱着剑懒懒的倚着门框晒太阳。
不等苏九出声,顾老头蹭的起身,笑容格外的慈祥,“丫头醒了,快!我专门让人给你熬的乌鸡红枣汤,补血益气最好!”
“补血做什么?”苏九冷笑一声,她看顾老头分明是怕她算之前欺骗她的帐,故意献殷勤。
上官云坤在一旁,噗嗤笑了一声。
“女人嘛,就该多补补血,你好,他也好!”顾老头意味深长的笑。
苏九总觉得顾老头笑的不怀好意。
旁边上官则是要笑趴在桌子上。
纪余弦瞥了上官云坤一眼,拉着苏九坐在桌子旁,盛了乌鸡汤闻了一下放在她面前,“味道还好,喝一点吧!”
苏九疑惑的瞄了一眼汤碗,见纪余弦也要她喝便不再多说什么,接过来喝了几口。
上官云坤凑到纪余弦面前,压低声音道,“看来,你不仅不能怪我,还要感激我了!”
纪余弦唇角噙笑,“本公子在漠北的生意也一同交给你打理如何?”
上官正色看着他,“纪长公子,你这样会失去我这个朋友的!”
“我们是朋友?”纪余弦反问道。
上官,“……”
桌子上摆着各种美味佳肴,似正等着苏九和纪余弦两人下来吃饭。
锦枫也过来,几人坐下,正式开饭。
纪余弦吃的很慢,苏九吃的很快,纪余弦便一边吃一边给苏九剃鱼刺夹菜,伺候的周到而体贴。
苏九夹了段肉包笋片放在纪余弦碟子里,“你自己吃,不用管我!”
“为夫喜欢看着夫人吃!”男人美目浅眯,笑的风骚妖娆。
苏九心口酥软,又夹了鱼肉放在纪余弦唇边,“张嘴!”
男人张嘴含住,凤眸看着女子,尽是情意绵绵。
其他三个单身的男人低着头,只当没看到。
上官眼酸的不行,悔恨自己为什么没带金铭也一起来,轻咳了一声道,“今晚我不在这睡了,我要搬到隔壁的房子去。”
顾老立刻附和,“本神医也一起!”
上官转头看向锦枫,“你也一起搬走吧!”
锦枫端着碗扒饭,含糊道,“我、还行!”
苏九疑惑的转头看过来,“你们为什么都要搬走?”
上官云坤凑过身来,给苏九认真且耐心的解释道,“你知道这里的房子都是木头的,上面一震,整个楼都跟着震,昨晚半宿我都震的没睡着,今晚估计震的还要厉害!”
“噗”锦枫猛然转头,一口饭喷了出去,不敢看纪余弦的脸色,忙低下头去。
苏九蓦然懂了,即便她比平常女子洒脱些,也忍不住面色一红。
“嗒”纪余弦将筷子放在桌子上,冷冷一瞥上官云坤,“要不要本公子给你在海里造一处房子?”
“啊?”上官没反应过来。
纪余弦对着锦枫吩咐道,“等下找个笼子把上官公子装进去,今日夜里,他就睡海里了!”
把他浸猪笼了?
上官恍然,忙笑道,“别、别!我错了还不成,有口无心,少夫人莫怪!”
苏九撕了一条乌鸡腿塞进他嘴里,轻笑道,“吃你的饭吧!”
顾老头在一旁憋笑,夹了红烧肉给锦枫,“别偷笑了,赶紧吃饭!”
锦枫对顾老这种放屁看别人的作风很是无语。
饭后,顾老给纪余弦号脉。
昨晚经过了一场激烈运动,怕他体内蛊毒突然发作,现在每一次发作都凶险之极。
顾老头手指搭在他手腕上,半晌,微微皱眉,
“不对啊,本来你若动欲,毒性会更容易发作,怎么今日反要比昨日还平稳些。”
纪余弦沉思一瞬,突然蹙额道,“我同夫人同房,这蛊虫会不会转移到她身上?”
顾老摇头,“不会,蛊虫虽然有苏醒的预兆,但暂时不会转移、”
纪余弦放下心来。
顾老头放下手,半开玩笑的道,“本神医可能明白了,那丫头是你的毒,也是你的药。继续保持心情愉悦,蛊毒就会反噬的慢些!”
纪余弦轻轻点头,“多谢顾神医!”
不管如何,平稳下来总是好事。
饭后族长有事来找纪余弦,两人去书房谈话。
上官云坤道,“少夫人第一次来这岛上,我带你去海边瞧瞧,若是赶得巧,说不定还有渔船回来。”
苏九自然高兴,“好!”
“带我一起去!”顾神医正无聊,闻言忙凑过来。
于是三人提了木桶、木叉,去海边抓鱼。
昨日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此时苏九才看清这岛上的景色。
北面都是起伏的山峦,占了雾山岛的一大部分面积,南边临海的山林是部落族人居住的地方。整个岛屿几乎都被树木覆盖,这里的树木树干高大,叶子宽厚,用力一掐,就会流出乳白色的汁液,有一股似兰花的清香。
上官告诉她,这汁液是咸苦的,而且有轻微的毒性。
这里的人都用这个来做成膏体,燃烧或者涂在身上驱赶蛇虫。
的确,在这种地方,蛇虫是一大忧患。
苏九不得不惊叹自然的神奇,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有忧患的地方,又总会有相克的事物出现。
一路走过去,
看到的大多是妇人和孩子,很少有男子。
上官解释道,部落里一部分壮年男子在山中开矿,其他的出海打渔去了。
苏九了然点头。
三人一直往东南的方向走,渐渐闻到海风的气息,听到海浪声,已经很近了。
出了林子,前面豁然开朗,海滩后,海水一望无尽,在阳光下波光粼粼,泛着清澈的水蓝色。
水浪拍打着岩石,石缝间水流清浅,可以看到各种小鱼在里面游荡。
苏九换下了昨日的霓裳裙,穿着岛上女子最普通的衣服,淡蓝色的麻布上衣,束紧的袖口绣着水纹和花草,下身是宽松的灯笼裤,脚上是可以下水的草鞋。
最简单的粗布麻衣,但苏九穿在身上却别有一番野性的随和之美。
苏九挽起一段裤腿,直接下了水,惊喜喊道,“上官,快点拿桶来,这里好多鱼!”
顾老懒懒的躺在大石上晒太阳,听到苏九喊,眯眼讽笑了一声,“没见识的丫头,看到鱼就高兴成这样!”
上官提着木桶,颠颠跑过去,“鱼在哪儿?”
“这呢!”苏九两根手指捏着一尾比她手指还要细小的鱼。
上官,“……”
“夫人打算把这鱼炖了吃还是烤了吃?”上官无奈的问道。
苏九瞅了瞅那鱼,扔进水里,“等着,我去抓大的!”
两人说好比试,看最后谁抓的鱼最多,由顾老头做裁判。
顾老头很乐意做这个轻松又落好的事,但是提出要求,两人抓的鱼要把最大的都给他。
苏九挽着裤腿和袖子,一手提着木桶,一手拿着木叉往水略深的地方走去。
很快就叉了两条大鱼,苏九越抓越兴奋,追着鱼跑,渐渐和上官分开。
绕过一片石滩,听到有女子的嬉笑声,抬头看去,只见是部落里的女人在浅滩上洗衣服。
这些女子三五成群,挽着裤腿光着脚站在水里,边说笑便拍打衣服,笑声很大。
苏九望过去的时候,一女子也恰好抬头,正是昨晚跳舞的云珠姑娘。
云珠和同伴的几个女子窃窃私语了几句,走过来,看着苏九温柔笑道,“姑娘在抓鱼啊?”
女子穿着柔软的长裙,头发挽起,眼睛大而亮,长睫卷翘,唇瓣丰润,微微的嘟着,皮肤被晒成小麦色,艳丽而妩媚。
昨晚只是匆匆一瞥,算不上有什么交情,但也绝不对仇敌,苏九见她温和有礼,也淡笑道,“是!”
“姑娘是从大梁来侍奉岛主的吗?”云珠又笑声问道,大眼睛明亮,看上去单纯质朴。
“嗯”侍奉纪余弦,应该算是吧,苏九微一点头。
云珠眼中发出惊叹的光芒,“我从没见过像你这样美丽的花细呢!”
花细?
苏九不懂,微微皱眉。
女子从苏九木桶里捡了一条鱼出来,自身上的布袋里拿出颜料,在鱼上画了许多色彩,然后用绳子穿了递给苏九,
“欢迎你来雾山岛,这鱼上面画了我们这里的福纹,是祈福的意思,你晚上把这鱼挂在门外,海神会保佑你的!”
苏九看了看被画的五颜六色的鱼,没有接。
远处几个洗衣服的女子正往这边张望,交头接耳,面上似带了看好戏的笑。
苏九直觉不对,脸色微淡,转身欲去找上官。
“姑娘拿着啊!”云珠提着鱼,再次往苏九面前一递。
突然,“嗡”的一声,疾风忽至。
一粒石子打在云珠拿鱼的手上,云珠顿时惊叫了一声,手里的鱼落在水上,挣扎扑腾,上面的颜色也渐渐融在水中。
云珠握着被打红的手腕,猛然转头,看到站在远处的男子,冷声道,“木桠,你做什么?”
木桠缓步走过来,高大的身体将苏九挡在身后,眼睛里带了怒气,
“云珠,你这样太过分了!”
云珠目光闪烁,讪讪道,“我只是和她开玩笑而已!”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怎么现在变的这样阴险?”木桠道。
云珠顿时有些恼羞成怒,“什么阴险?我说了,只是和她开个玩笑而已,你何必这样小题大做!你是不是看上了她,才对她一个外人这样维护?”
木桠脸色涨红,“你胡说什么?”
“哼,我就知道,她是个花细!”云珠冷哼一声,眼睛扫过木桠,“我真对你失望,以前怎么会喜欢你?”
说罢,转身去了。
木桠咬牙怒视女子远去的方向,双手缓缓握紧。
“喂!”一直没说话的苏九此时才出声。
木桠仓皇转身,面上气愤的表情顿时变的窘迫,退后一步,歉意的道,“她以前不是这样的,你别在意!”
苏九问道,“什么是花细,还有这条鱼是什么意思?”
被云珠染了色的鱼被她扔在地上。
木桠脸色微红,讷讷道,“没什么意思,她胡说的!”
说完,木桠忙转移了话题,“姑娘是和岛主一起的吗?”
苏九还在想方才的事,向着远处洗衣服的女人们那里看了一眼,见云珠正和其他人一起对着她和木桠指指点点,明显的不怀好意。
“是!”苏九回了木桠一声,笑道,“今日的事多谢你!”
“不用,姑娘来岛上就是客人,怎么能让客人受委屈!”木桠憨声笑道。
苏九眸光微冷,委屈?
果然方才云珠是戏弄了她!
苏九垂眸看到木桠手中的弹弓,似是自己打磨做的,但做的很精巧,她笑道,“这个弹弓可以送我一个吗?”
木桠立刻点头,把弹弓递给她,“我还有好多,这个送给你,改日我还可以再给你做一个新的!”
“这个就很好了!多谢!”苏九笑容纯净。
木桠看着她的笑颜呆了呆,耳根一红,忙转过头去。
苏九将弹弓揣起来,提着木桶往回走去找上官。
上官云坤正在石滩上晒他抓的鱼,从大到小,摆了一片。
那些鱼不断的砰砰乱跳,好不热闹。
苏九走过去,上官立刻拿过她的桶,“让我看看苏九爷抓了多少?”
他话音一落,看到木桶里的鱼,大笑道,“就这么两条,你肯定输了!”
“我认输,不过你可没讲好输赢怎么样?”苏九笑道。
上官云坤笑容僵在脸上,顿时变成懊恼,是啊,他怎么忘了了定输赢的筹码。
顾老头躺在大石上乐不可支。
苏九盘膝坐在一块大石上,问道,“上官,花细是什么意思?还有在鱼上画很多颜色又是什么意思?”
上官笑意微淡,“你在哪里听来的?”
“你先告诉我什么意思?”苏九道。
上官坐在沙石上,往水里扔了一个水漂,淡声道,“在这里,花细就是妓女,人尽可夫的意思。在很早前,这岛还不是纪府的时候,岛上有一些恶俗,比如一些女子犯了错,就会被族人罚做花细,在她门外挂上一条彩鱼,表示晚上什么男人都可以进她房里!”
上官话说到一半,苏九脸色便沉了下去,噌的站起身,满身煞气。
顾老瞥眼过来,问道,“丫头,有人捉弄你?”
“昨晚宴会上勾引纪余弦的那个!”苏九冷冷道了一声,转身往方才那几个人洗衣服的地方走去。
她不在的时候,别的女人喜欢纪余弦,她不能有意见,毕竟每个人都有喜欢的权利。
可是她没上门去算账,自己跑过来对她使这种阴险下三滥的招数,她就得让她瞧瞧,勾引她夫君、捉弄她九爷,是什么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