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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苏九这边,一路快把加鞭,马不停蹄,一直到天色彻底黑下来才在山林中停下休息。
苏九听到车外长欢和瑞阳王正在交涉,
“已经出城了,本世子说到全部做到,把苏九放出来吧,她一天没吃东西了!”
“世子别急,咱们也都一天没吃饭了,放心吧,苏九对本王来说很重要,不会让她有事的!”
“放她下车,否则本世子拒绝再和王爷合作!”夏桓语气强硬。
“世子您现在没资格和本王谈条件!”
“那便试试好了!”
夏桓冷冷道了一声,只听一阵兵器出鞘的声音。
另外一道男声插进来,低低笑道,“两位这是做什么?以后咱们还要合作一起干大事,不要伤了和气,不就是放苏九下车吗?王爷便把苏九放下来吧。”
瑞阳王冷哼一声,吩咐道,“多牧,把苏九带出来!”
“是”
马车上的人沉沉应了一声,抬手将车板掀开。
微弱的火光照进来,苏九深深吸了口气。
夏桓似是要上马车,多牧立刻挡在苏九面前,“世子请退后!”
夏桓皱眉看了一眼苏九,缓缓退下马车。
苏九和巫奕两人被从车底放出来,嘴里的破布也被取了下去,被多牧一手拎着一个下了马车。
两人靠着大树坐下,多牧寸步不离的守在旁边。
远处有侍卫生了篝火,乔装打扮后的瑞阳王和昭王做在火堆旁商量下一步的计划,夏桓心不在焉的一直向着苏九这边张望。
起身去跟着侍卫交代了几句,片刻后,那侍卫端了水和吃的东西来给苏九。
苏九和巫奕被喂了药,真气全无,如同废人,所以也不害怕两人会逃跑,解了绳子后让两人喝水吃饭。
巫奕靠在身后的树上,懒懒瞥了一眼苏九,冷声道,“女人,我真后悔救你!”
苏九仰头喝了一口水,笑道,“你是救你自己,你若不是被瑞阳王抓了,现在估计已经被纪余弦砍死了!”
巫奕眨了一下桃花眼,默不作声。
片刻后,巫奕突然问道,“纪余弦会不会杀了颜姝?”
苏九放下水袋,思忖道,“应该不会!”
其实她有些奇怪,她失踪了这么久,纪余弦似乎并没有着急找她。
朝廷中的人查的也似乎都是男人,如果找的是她,不会那么轻易放过夏桓马车上的几个女子。
至于颜姝,纪余弦大概会迁怒她,但是不会杀了她。
现在伏龙帮和纪府什么情况,她一无所知。
用过饭后,苏九和巫奕两人再次被带回马车上。
也许是因为离开了盛京城,瑞阳王已经没那么害怕,所以并没有再将苏九和巫奕绑上。
只是多牧依旧守在马车里。
苏九很坦然的躺下便睡,巫奕似不愿再和苏九躺在一起,但马车内狭小,又被身体高大的多牧占去一半,他只好认命的和苏九并肩躺了下去。
车外瑞阳王和昭王两人一直说到深夜,才各自去休息。
夜色渐渐静下来,苏九睁开眼睛,见多牧也闭上了眼睛靠在车壁上休息。
苏九翻了一下身,多牧立刻睁眼警戒的向她看过来。
苏九无声一叹,旁边巫奕胸膛鼓动了一下,似是在嘲笑她。
睨他一眼,苏九背对着男人闭上眼睛。
“喂!”巫奕突然低低开口。
“什么事?”苏九懒懒出声。
坐在车门那的多牧如临大敌的看着似要商量逃跑的两人。
巫奕淡淡道,“听说中原有句话叫做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我们同车而眠是修了多少年的缘分?”
苏九抬头看了一眼多牧,笑道,“你问多公子啊!”
巫奕,“……”
多牧脸色似黑了一下,冷哼一声扭过头去。
苏九愉快的睡觉了。
是夜,锦枫向纪余弦禀告夏世子出城的消息。
“你是说他带着几个姬妾出城游玩?”纪余弦皱眉问道。
“是!属下派了人跟踪,只是夏世子带的侍卫太多,夏世子本身武功也很好,所以属下的人不敢跟的太紧。他们进了玉壶山山,呆了没多久便回城了。只是、”锦枫语气一顿,继续道,“夏世子去的时候是骑马去的,回来的时候听说累了,进城时坐在马车里。”
纪余弦凤眸倏然一眯,“瑞阳王出城了!”
锦枫一惊,“公子的意思是夏世子今日是有意护送瑞阳王出盛京?”
为什么?
夏桓应该也已经知道苏九被瑞阳王害的事情,怎么还会和瑞阳王合作?
虽然夏桓已经不是伏龙帮的人,但如果说夏桓背叛苏九,与瑞阳王狼狈为奸,他是如何都不会相信的!
纪余弦似也在极力的思考是什么能让长欢和瑞阳王合作?
“宫里最近有什么动静?”
锦枫忙道,“没有,皇上也一直在派人搜捕瑞阳王。”
“恐怕和夏桓一起出城的不仅有瑞阳王。”纪余弦缓缓道。
锦枫道,“公子的意思是,昭王也一起跟着瑞阳王离开了盛京?”
纪余弦缓缓点头,“恐怕是萧冽有意为之!”
锦枫眉头紧皱,皇上放昭王离开,大概是为了引出他暗中隐藏的兵马,故意将计就计。
“属下会派人出城继续追踪瑞阳王的下落。”
“还有一件事你派人去查!”纪余弦眸色冷澈,“查一下今日云南王府回城的马车里,到底有没有夏世子?”
“是!属下立刻就去!”
夏桓一行人,赶着马车穿过玉壶山,避过沿路查探的官差,日夜不停,一路南行。
十日后,苏九和巫奕被安顿在胶州城外的一处宅院中,由多牧看守。
瑞阳王留下,昭王和长欢都各自离开。
胶州往南便是滇南地界。
七月二十八日,昭王在胶州起兵造反。
同时,滇南之前云南王府的兵马杀了朝廷派去的守将和太守,由云南王府世子夏桓率领,带兵十万,拥护昭王为帝,在胶州城外合兵,正式开始内战。
消息传到盛京的时候已经是七日后,而昭王和夏桓的二十万大军,一路势如破竹,已经连续攻下了涿州、庐阳、湘湖三个大州,气势猛烈。
满朝文武皆惊,昭王明明被关在昭王府,什么时候到了胶州,竟然还有私屯的兵马,简直不可思议!
而且云南王府世子夏桓之前主动帮助朝廷削藩,对皇上忠心耿耿,怎么会投靠了昭王?
措不及防的转变,让朝中百官一时惶恐不已。
萧冽却还算冷静,立刻封胡大炮为平南大将军,率兵十万,前往湘湖,剿灭叛贼。
纪府自然也得到了消息,纪余弦握着信笺,脸色微微苍白。
锦枫寝房半开的窗子,低声道,“云南王府的兵马打着救主的旗帜,而胶州城外一大户人家送葬,挖坟时挖出一石碑,上面写着‘日月为王,召天下之主’,正是昭王的封号,胶州的百姓都在传昭王才是天下之主。”
“不过是给自己找个名正言顺的谋逆之名罢了!”纪余弦冷笑。
“皇上已经派胡大炮去平叛!”
“嗯!”
纪余弦微微颔首,胡大炮去平叛,盛京有南宫恕坐镇足矣。
“叛军已经到了哪里?”纪余弦问道。
“快到风渊了!”
过了风渊,再过阜阳,昭王便有了大梁一半的天下。
锦枫犹豫一瞬道,“属下派人混进叛军中,本是想追踪瑞阳王的下落,在叛军营中却发现似有一男一女,只是被瑞阳王藏的十分隐秘,看不到真容,公子觉得是不是巫奕师徒?”
颜姝那里得不到有用的消息他们便不在跟踪,不知何时颜姝已经离开了盛京。
纪余弦蹙额,“再继续探查!”
“是!”
锦枫应声退下。
纪余弦在廊下站了一会,俊颜阴郁,最近总觉得心神不宁。
大夫人端着药走过来,问道,“玖儿醒了吗?药熬好了!”
苏九最近情况好了许多,已经不像最开始那样排斥纪余弦和大夫人,只是情绪一直很低落,每日躺在床上,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
喝了将近一个月的药,嗓子也渐渐好转,虽然不如以前声音清澈,但至少可以说一句完整的话了。
纪余弦将托盘接过来,道,“我来吧!”
大夫人自然也想苏九能和纪余弦多亲近亲近,点头道,“好!”
纪余弦端着药碗进了寝房,内室中苏九穿着宽大的寝衣,正坐在矮榻上看着窗外发呆,听到声音立刻低下头去。
纪余弦目中闪过一抹暗色,放下药碗,缓步走过去,自身后轻轻将她抱住,温柔道,“晚上天凉,不要在这里坐久了!”
苏九眼眸半垂,身体紧绷着,似是被人一碰便十分紧张。
“喝药吧,好不好?”纪余弦声音轻柔,抬手将她散落下来的鬓发理到耳后,目光落在她脖颈上,手指无意识的滑过去,平整柔软,并无异常。
苏九最近瘦的厉害,身形也削瘦了许多,不知道为何,纪余弦接近她的时候,心里总有些异样的感觉,仿佛抱的人不是他的玖儿。
大概是察觉到男人的心思,怀中女子立刻挣开男人的手臂,往矮榻里面退了一下,低着头脸色凄楚,声音沙哑道,
“你、嫌弃我,是不是?”
纪余弦面露慌张,立刻摇头道,“没有!玖儿,不管遇到什么事,你对我来说都是最重要的。”
苏九伏在男人肩膀上,目光闪烁,不由自主的抱住他腰身,“余弦、”
纪余弦眸光却微微一闪。
“先喝药吧,等下要凉了!”纪余弦放开女子,端了药碗来,用勺子喂给她。
灯影昏黄,美人如玉,苏九双眸盈盈的仰视着男人,目光痴迷。
纪余弦莞尔一笑,“怎么,看傻了?”
女子立刻低下头去,面上似是滑过一抹羞涩。
纪余弦眸色越发幽暗深邃,慢慢将一碗药喂下,抱着她回床,拉了被子给她盖上,“好好休息,不要多想,我就睡在外面,有事喊我。”
苏九双手抓着被子,轻轻点头。
纪余弦勾唇浅笑,抬手安抚的摸了一下她的眉眼,才起身放下床帐出去。
等出了内室,男人脸色淡下来,回眸看了一眼大床的方向,眸底晦暗。
呆了片刻,男人才长腿一迈,端着药碗走了出去。
次日一早,阿树和乔安两人来纪府。
一进内院看到大夫人,先问道,“大当家怎么样?”
大夫人轻笑点头,“已经好多了,今早是我陪她一起用的饭,你们也进去看看她吧!”
“好!”阿树面露喜色,连忙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