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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富自然百般推诿，死活不愿意上学。江老爷无奈，只得指了二娃陪读，想着若是两个孩子一同学习，便容易些。
新学开了没几天，与江富混在一处的孩子便因为江富的缺席而频频扒在书房门口巴望。
江老爷看着这帮孩子，便有了个主意。
他又多付了先生两倍酬金，另选了宽敞地方，让孩子们全数坐在屋内听讲。这样一来，私教成了课堂，江老爷竟然办出个小学堂来了。
村人感念江老爷恩德，说了不少江老爷心善，必有福报的话，江灵自然也有所听闻。
她偷偷跑进了学堂，却很快被江财哄了出来。
“他们都能进去，为何我不能？”
江灵十分愤怒，小小的人儿站在面无表情的江财面前，丝毫不落怯。
江财脸皮未动，嘴皮子上下碰了碰，说道：“女子读什么书？”
这下子把江灵气得不轻。
“女子又如何？我整日与他们混在一处，他们能学，我为何不能学？“
江财理也没理，袖着手进屋去了。
回到家中，江灵横眉怒目，捏了拳头对着二娃娘说：“那江财实在可恶，真是个，王八蛋！”
二娃娘眉头一跳，赶紧掩了江灵的嘴。
她看着江灵自己缠的绑腿，腰上别的自制弹弓，一块破布包着的石子，散乱的发髻，沾了灰土的鼻尖，不禁叹了一口气。
江灵年纪已近十岁，不出两年便得定亲了。她这副形容，又有哪个人家肯要呢？
二娃娘愁着眉弹去她鼻尖上的灰，说道：“灵儿，你本是女儿身，何苦非要跟男孩子们玩到一处？”
江灵抬着大眼睛，扁扁嘴，说道：“村里不过几个女孩，珍珠整日绣花，方芸喜欢织布，还有翠翠，英子，都在家里不出门，我与她们玩不到一处。”
二娃娘苦笑道：“她们做的事情，才是女孩子应该做的。刺绣织布，相夫教子，本来就是女儿家的本分。前些年你还年幼，即使行为出了差错，不过是当孩子来看。但是明年你便满了十岁，可该收收心，学学女孩子家的手艺。莫不是你要学婶娘，绣不出个鸳鸯让人耻笑？”
江灵摇摇头，不解地说道：“谁耻笑婶娘？灵儿心里，婶娘是世上第二好的娘亲。”
二娃娘听了眼中漾起了柔波，感慨没白疼江灵一回。
可这般想着，便更要替江灵死去的娘亲好好约束江灵，让她早日成为乖巧的女孩，嫁了好人家。
二娃娘当下就把满脸笑意收起来，说道：“婶娘虽然不识字，但是也有人跟我说过，女子无才便是德，意思是说，女子就不该知学问，辩正理。孝敬公婆，伺候丈夫，管教儿女，才是正经。”
江灵把嘴一撇，说道：“凭什么如此？灵儿不觉得自己跟江富等人有何不同？”
二娃娘只得又说道：“你还小，长大了就该明白了。女人和男人，天生就是不同的。”
江灵将嘴撅的老高，可不信婶娘说的话。二娃娘听着江灵不言语，还以为她把话听了进去，忙不迭地从隔壁家取了花样来，又备了针线，让江灵学学穿针引线的手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