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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想着,但还是应了秦照盈相邀,带着纺青伞,慢慢摇到了明渠。
秦照盈几个都没有幼章想的周到,怕暑头晒人,都戴了一顶蓑帽,纺纱垂落,热气不散,没有伞挡凉快。
幼章笑,“我在家里惯这样的,原来不知你们不习惯,都不要多介意。”
琯之觉得无妨,她那时见她从九连环的桥头走来,婀娜漫步,头顶撑伞,却不是多雨狼狈,是分外美极的,心里便不由承认下人说的话,“这苏二姑娘即便不说话,那也是软绵多姿的,怪道是南方人。”
琯之此刻便收了视线,问秦照盈,“这大热天,你寻我几个来看莲,是闷煞人。这莲我日日在我那住处可瞧,也没有多独特的。”
“哎,还是不一样的,你一个看,那就是无有意思,我们一行人看那就诗意了。”
“如何诗意?”
秦照盈便掀开头顶朱纱,“菱叶萦波荷飐风,荷花深处小船通。你说有意思没有意思?”
琯之倒不说话了,只笑看莲。
幼章不明白,问,“这是什么意思?”
琯之便直言,“她是在说我琼大哥哥,他爱游明渠,说不定一会就撑着船从这里经过了。”
幼章吃惊,“还可以这样么,那真是有趣极了。”
琯之又说,“你不要想,这渠通的远,老祖宗不同意,怕我们一个不注意就游了出去。”
“哦。”那是不行了。
她们这里看荷,远处一行少年郎称笑,“琳二,那是你府上的小妹罢,果然只有你家姑娘有闲情,这三伏天,我都出不了门,她们倒还冒着热气来这里,好兴致,好兴致啊。”
也有人笑,“你别说,这些姑娘都还挺有模样,瞧那处撑伞的小丫头,面容生花,假以时日是芙蓉面容,可堪摘折了。”
他一番闲话,叫周围人又笑了起来,葛琳看去,那撑伞人不是幼章是谁,听身旁人讲话,他细细看去。一阵后听得周围人笑将了起来,心里忽又畅快又变得不大畅快。
正凝神,听得葛熹摇扇子,“哎,要我说,还是中间那位戴朱砂的妹妹好看,少女初长成,娴静有礼,这才是一位顶级的妙人,你们细瞧去。”
听葛熹话,众人眼光看去,都觉有理,纷纷点头,“不错,此女子最出众。”
只葛琳没说话,旁人问他,“琳二,你怎么看?”
哪知琳二却发起了脾气,“都胡说些什么,这都是我家小妹,容得你们置喙,都边上去,险的我打烂你的嘴。”
这头从明渠回来的幼章不知道那时行人评价的事,只一心一意准备晚上二渡明渠,叫疏影准备了好些物事。
晚上竹梆敲了两下,幼章便穿戴整齐偷偷去了。
有巡夜的人看见了都叫疏影细说,是去前头找二大奶奶议事的。
一路到了明渠,这里看守的人少了,幼章便省了借口,只她心里想着,听白日里秦照盈说这葛琼爱游明渠,虽说已大晚,但万一冒了出来也不好,她便又悄悄绕去了后渠,派疏影上去等着琀之。
她提着灯走到后渠,这里荷叶更旺盛,遮得看不清内里。
越走近,竟然发现隐隐幽光,她欣喜,听见河里小船晃荡的声音,这个声响她最熟悉,河水拍船,荷叶回晃,不想这人已找了船,准备得如此妥当。
她便扒开荷叶,准备上船,一脚踏了船板,笑她,“你这来的许早,枉我特意早时等——等你。”
幼章一只脚将上未上,这可怎生好,话卡在喉咙里,谁能跟她说说,这好生生的一个娇娇小女子就变成了眼前这副光景。
船上那人背对她而立,独坐船中,案几正放,明显是家船。
听到声响,才缓缓回头,盯着幼章瞧着只叫她头皮发麻。
琼大哥哥——
不知为何,总觉得他回头动作尤其慢,虽然幼章从他头上玉簪看去早已知道他的身份,但他转头看来,这一眼望穿的眼神还是叫幼章羞怯万分,说不上什么滋味。
她脸红得厉害,嗓音便提不上劲,“琼大哥哥,你,你误会了,我不是要会什么小情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