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马上记住本站网址,www.kcbook.pro,若被浏/览/器/转/码,可退出转/码继续阅读,感谢支持.
“嫩妈老二,割了,给那玩意儿割了!”老九也兴奋的有些不知所措,手术如果真的成功了,我跟老九可就载入史册了呀!
“卡带,下一步做什么?”我盯着大厨已经有些肿胀变形的阑尾,语气轻松。
“大,大副,下一步应该是用4号丝线结扎近端的阑尾系膜,然后切除阑尾。”卡带看到大厨的盲肠之后,举火把的手已经有些颤抖了。
“嫩妈,老二,给他打个丁香结,然后再系个反扣。”老九在一旁指挥道。
“九哥,我听你的。”我把大厨的直肠整个的掏出来,掏出一段线,做了一个丁香结,准备套入大厨的阑尾中。
“呕!呕!”大厨突然半坐起身子,不停的呕吐起来,卡带本来就已经被血腥恶心到,看到大厨呕吐出来的红烧大马哈鱼,一时间没有忍住也吐了起来,锅炉房里弥漫的臭气让我也没能控制住,空腹喝了半斤多白酒,我丢掉手中的手术剪,也狂吐了起来。
一切就这么完蛋了,除了老九,大夫护士病人全吐了,卡带的火把落下去之后,整个锅炉房变的黑暗无比,老九没能控制住手里的镊子,刚翻开的皮肤又合上了,这还不是最惨的,最惨的是他手中的所有器具都被打翻在了地上,一时间手术室乱成了一锅粥。
“嫩妈!”老九怒骂了一声,慌乱的拿起火把,大厨的切口正在往外狂喷鲜血,我用袖口擦了一下嘴角的大马哈鱼,拿起纱布怼了上去。
“九哥,别割了,先给大厨缝上吧!”我的酒彻底醒了,我想起急救箱里还有半瓶云南白药,赶忙拿出来撒到大厨的切口上。
“嫩妈老二,做了一半了,说缝就缝上?”老九捡起地上散落的器具,脸上充满了杀气。
“九哥,都什么时候了,手术刀上全是呕吐物,这还怎么切啊!”我看到锯条上还没有完全消化的大马哈鱼,差点又吐了。
“水,水头,大厨,大厨不行了!”卡带打断了我跟老九,表情惊慌的指着大厨。
大厨整张脸憋的发青,张着大大的嘴,但是总感觉有口气上不来。
“嫩妈老刘这是给卡到了!”老九不顾大厨的肚子还在流血,把他翻了一个个,用力的挤压了一下他的腹部。
鲜血和呕吐物同时从大厨的嘴里和腹部的伤口上喷出,大厨也顺利的恢复了呼吸,原来刚才他躺着呕吐,不小心又吸了回去,老九刚才的那一拳虽然把大厨气管里的东西挤压出来,但是加剧了大厨腹部伤口的流血,整个景象简直可以说是相当的惨不忍睹啊!
“嫩妈老二,给老刘缝上!”老九见大厨的伤口的血已经呈喷射状了,心想怎么也得给人留一全尸啊!
“九哥,我不敢啊!”我的酒已经全醒了,此刻让我拿针线在大厨肚子上缝来缝去,这不是要我的命吗?!
“嫩妈!”老九低喝一声,拿起已经穿好的缝合针线,将大厨的伤口搓起来,捏成一条扁形的长条,不顾血还在往外喷,三下五除二的就缝了上去,末了为了防止不结实,又从后往前缝了一遍,缝合完毕后把剩余的云南白药全部撒到上面,又拿纱布紧紧的压住。
“九哥,我说不能做,你偏让我做,现在好了,给大厨弄一半死不活的,你让我以后怎么面对这件事?”我蹲坐在地上,抱着头,开始埋怨老九。
“嫩妈老二,这老刘不做手术就是一死,我们也是为了救他一命,谁知道嫩妈马上就做完手术了,嫩妈这小子反抗了,嫩妈这都是命中注定的事儿啊!”老九摇了摇头,大厨腹部的血已经止住,他用绷带把纱布固定好之后,也坐了下来。
“卡带,大厨还能活多久?”我悲伤的看着昏迷中的大厨,眼泪又止不住的滑落了下来。
“大,大副,课本,课本上没教过阑尾手术做一半缝合会是什么结果啊!”卡带的理论知识戛然而止。
“哎!”我叹了一口气,身子倚到烟囱上,心里不知道该是什么滋味。
“九哥,就差那么一点,就差那么一点我就把它割了!”我深深的自责着,恨不得让老九抽我两个大嘴巴子。
“嫩妈老二,不怪你,大厨真要是没了,这是他命不好。”老九站起来走到我身边,拍了拍我的肩膀。
“嫩妈卡带,你去找找有没有消防铁锨。”老九对呆在一旁的卡带说道。
“水,水头,要消防铁锨做什么?”卡带咽了口唾沫,紧张的问道。
“嫩妈这人死了要入土为安,我看大厨这把是撑不过去了,失血倒不是挺多,可是嫩妈阑尾没割,阑尾炎恐怕”老九摇摇头,不再说话。
老九说完这话,我更加悲痛了,心想大厨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这算什么事呀?万一有一天我们获救了。别人肯定问我大厨的死因是什么?是阑尾炎?还是我手术失败?这样一来我岂不是有理都说不清了?
卡带很顺从的离开了,老九开始收拾地上的呕吐物和带血的纱布,我则发呆似的坐着,眼睛盯着躺在地上的大厨。
大厨也算是一世枭雄了,20年的海员生涯中,多大的篓子都捅过,每次都能稀里糊涂的转危为安,世界几大人种都糟蹋个遍了,这辈子也算没有白活,我们几个人在一起这么长时间,嬉戏打闹,虽然他并没有什么优点,但平日里及时的马屁,精湛的厨艺也能让我精神以及生理上得到满足,可是这马上就要挂掉了,我心里头真真的一种说不出是失落,说不出来的难受。
“水,水头,消防锨没找到,我在机舱的集控室找到一件新的防寒服,算是给大厨的寿衣吧。”卡带脸上也是阴云密布着,手里橘黄色的防寒服十分的刺眼。
“刘叔!”我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情感,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我发现自己是一个十分感性的人,记得武岛一号的妈妈难产挂掉的时候,我眼泪横飞的拿太平斧剁它的肉,海豹7在夺妻大战中失败的时候,我也曾怒其不争哀其不幸,可是它们毕竟只是动物,而现在,我的小伙伴马上就要挂掉了,积累了半年的痛苦全部爆发出来,把自己哭成了一个泪人。
老九把炉子烧的旺了一些,也算是能让大厨最后的几个小时能过的舒服一些,卡带每过10分钟总会走到大厨的跟前,学电视上的人用手指放到大厨的鼻子下方,感觉一下他有没有断气。
大厨的生命力果然顽强,整整4个小时过去了,卡带每回站起来我们都带着希望,可是看到卡带无奈的摇摇头,我们又忍不住的失落,心里的小黑人甚至都在狂骂:他妈的要死你赶紧死啊,这里等着感情释放呢,怎么还尼玛的不死。
大厨是在我们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醒酒的,他痛苦的发出“哎呀呀”的声音让我们以为诈尸了,醒了的大厨竟然没感觉到肚子疼,而是问老九还有没有酒,这让我们怀疑他是不是被酒精烧坏了脑子,而感性的我再一次流下了眼泪,却不知道这眼泪意味着什么。
“九哥,人家说动了手术不能吃鱼,鱼是发物,可是咱们就只剩下鱼了,这可怎么办啊?”大厨醒了之后先问有没有酒,被拒绝之后就想着要吃饭,可是我们除了大马哈鱼之外似乎没有别的东西了。
“嫩妈老二,我们还有点海豹肉在红楼边上的雪堆里冻着,一会让嫩妈卡带看着大厨,咱俩去取一点。”老九对大厨的生命力也感到非常的震惊,他本来连葬礼上的讲话都准备好了的,谁知道这哥们愣是没死成,不过伤筋动骨100天,这个冬季我们几个可就惨了,不仅要自己抵抗严寒,还要学会照顾病人。
俩人穿好防寒的衣物,拿了一个袋子,准备步行到红楼遗址取一些海豹肉来给大厨补充一下营养。
“嫩妈老二,咱俩这把可是丢大了。”刚出烟囱,老九就有些无奈的对我笑笑。
“九哥,你这话什么意思?”我有些不解的问道。
“嫩妈老二,这老刘根本就不是嫩妈的阑尾炎,咱俩给人整一刀子。”老九强忍住笑,眉毛激动的上下抽动着。
“嫩妈老二,我走的时候给卡带说了,让他告诉嫩妈老刘,说他的阑尾我们都给他割了,嫩妈都流脓了。”老九朝我神秘笑道。
我耸了耸肩,心想只要人活着,至于别人说什么怎么说又能如何呢?
高兴的心情维持了不到一个小时,俩人走到红楼外五十米的时候,看到了雪地里满满的都是大马哈鱼的残肢,我有些呆住了,又往前走几步,我跟老九差点喷出一口血,我们的冷藏库竟然被洗劫一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