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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溪……”
季轻舞有些犹豫的开口，“你觉得……”
“嗯？”
倾溪转过来，脸上还带着没有褪去的笑意，看起来那样无忧无虑。
季轻舞将要说出口的话，顿时就湮灭在了喉咙里面。
再等一些时候吧。
季轻舞想，也许，不知道才是最为幸福的。
刘寒笙慢慢拉开了窗帘，外面温和的阳光从窗户那里漏了进来，却是将他修长的身形染上了一层光晕，远远看去，简直宛如神邸。
慕晨曦睁开眼睛看见的，便是这样的一幅画面。
她有些恍惚的看着刘寒笙的背影，大脑之中一片空白，满眼都是面前的这个男人。
她深深的看着他，眼神有些哀戚，直教人感觉悲哀。
她已经知道了，那深藏的秘密。
慕晨曦忍不住摸了一下自己平坦的小腹，这里，曾经孕育过一个幼小的生命，可是现在这里却是什么都没有。
甚至，可能再也不会孕育任何的生命。
想着，慕晨曦心口一痛，连到手指，都开始微微的颤抖。
刘寒笙的身形微晃，慕晨曦立刻闭上了眼睛，掩去了那一点儿湿意。
刘寒笙走过来，只看见慕晨曦闭着眼睛，神色安宁，却不知道为什么看起来，却是有股莫名哀伤的味道。
一滴眼泪，还是忍不住从眼角缓缓滑落，但是慕晨曦却是不敢睁开眼睛，只过了一会儿，她就感觉眼角一暖，却是有什么湿润温热的食物轻轻吮去了。
她的指尖忍不住轻轻一颤。
她还是不敢睁眼。
刘寒笙只以为是慕晨曦在梦中哭泣，却是在看见那滴眼泪的时候，情不自禁的低下头，轻轻吻去了那一滴眼泪。
他一直守护着面前的这个女人，从稚气可爱的小女孩，一路到娇俏可人的少女，到现在，当年那个笑起来傻乎乎的小丫头也已经长大了。
可是他却还停留在原地，静静的站在她的身后。
可是，他一点儿都没有后悔。
“小曦……”
刘寒笙对着仿佛睡梦之中的女人轻声低语着，“我会一直守护你。”
但是这一次，他不会再只是看着她抬着脚慢慢远离自己，而是坚定的跟在她的身边，看好他的小丫头。
刘寒笙走了出去，慕晨曦却还是没有睁开眼睛，只在那充满阳光意味的房间里，她那紧闭的眼角之下，缓缓渗出了一滴泪珠，顺着刚才的泪痕缓缓流下。
只是，这一次，却是再也没有人为她温柔的拭去了。
在调养了一点时间之后，慕晨曦也恢复了起来，只是，那身子还是有些虚弱。
但是她实在是不想要再在医院里面躺下去了，都快要生根发芽了。
季轻舞有点不放心，一边帮着慕晨曦收拾东西，一边念叨，“怎么不多调养几天？万一受凉了怎么办？”
“哎呀呀，”
慕晨曦笑眯眯的从抱住季轻舞的脖子，像是又回到几年前那个娇俏可人一点儿都不知道忧愁的少女，“我也想要出去么！”
“好了好了，”季轻舞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不过这几天，你就好好的待在家里，不要出去了，知道了吗？”
慕晨曦嘟着嘴撒娇，“知道了知道了！这几天我都会乖乖待在家里的！”
季轻舞看着慕晨曦笑眯眯的脸，忍不住摇了摇头。
“对了，”季轻舞忽然想起来，看着慕晨曦的脸有些犹豫，“寒笙呢？”
慕晨曦愣了一下，像是没有一点儿阴霾的笑起来，“寒笙哥哥啊，他去做手术了，哈哈，他最忠实的女粉丝就快要出院了！”
季轻舞跟着笑了一下，还是有些犹豫，“小曦你……”
慕晨曦却像是知道季轻舞想说什么一般，只是微微压低了声音，“轻舞姐姐，我现在……没有心思想那些事情。”
季轻舞还想说些什么，只是，当她看见慕晨曦那几乎没有光的眼睛之时，心中一痛，什么话都讲不出来了。
也许……可能是双生姐妹之间的某种感应，季轻舞只感觉有股莫名的哀伤袭来，几乎让她无力招架。
她忍不住抱紧了慕晨曦，声音轻柔，却也坚定。
“……过去了，小曦，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慕晨曦的脸被埋在季轻舞的肩膀处，只看见那双眼眸漆黑，却是一丝的光彩也没有，空洞的令人心疼。
“是啊，”她喃喃的重复，“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但是，只有她一个人知道，什么都没有过去，噩梦还是继续纠缠着她。
每天晚上，她都会从黑夜之中惊醒，大口大口的喘气，身上，脸上，全都是冷汗。
无边的恐惧和绝望向她侵袭而来，如同潮水一般将她淹没，如同没顶。
每一天，每一夜，那个人，都会跟在自己的身后，发出低声的嘲笑，如同噩梦的低语。
“……你会回来的。”
仅仅五个字，却是变成了她一生的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