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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安刚走了几步,知县吴云海又想起了什么事情,又把他叫过来。他问道:“孙安,我自为官以来,你便跟随左右,我对你如何?”
“大人对我如同亲弟弟一样,小人实难报答。”
“这就好,此事一定不要声张,决不能让后宅知晓。”
孙安知道知县所言何意,也知道此事有多厉害,立刻点头答应。
吴知县吩咐道:“你悄悄地跟着她们,看看去了哪里,然后禀告我。”他看那母女俩在孙安劝说下已经离去,才摇了摇头直奔大堂。
吴知县坐在县衙大堂上,一言不发想着心事,在旁边书吏提示下才醒悟过来。他叹了口气,问道:“原告,你要告什么人呀?”
忽然,他见堂下没有人,摇了摇头叹息一声。吴知县立刻稳住心神,一拍惊堂木,吩咐道:“升堂!”接着,两边衙役发出一阵堂威。“带原告!”
衙役答应一声,把一位老太婆带到堂上。
吴知县看着这位老人,问道:“你这么大年纪要告谁呀?有什么冤屈只管说来,自有本官为你做主。”
“大人,我要告忤逆的儿子,他不认我这个娘。”
吴知县吃了一惊,随口说道:“你……你是要告我吗?”话语一出,他就知道失口了,怎奈如同泼出去的水无法再收回来,眉头微皱暗自叹息。
老婆婆慌了神,急忙说道:“大人,我老太婆怎敢告你呀,我要告儿子大逆不道。”
吴云海见衙役们正疑惑地看着自己,有些尴尬。他默默地叹了口气,暗暗地自责,心神不定太误事,今天真是出丑了。
他轻轻地咳了两声,镇定一下情绪,说道:“俗话说,虎毒不食子,他是你亲生的儿子,做得再不对也应该在堂下解决,何必要闹到大堂之上,岂不越来越生分嘛。”
老婆婆哭道:“我也不想告他,可是,我……我已经无路可走了……”
“是嘛,你说一说吧,为什么要告他,本官会给你做主的。”
“大人,那个忤逆的小子早就把我赶出来了,害得我有家不能回,衣食没有着落,我不得不告他。”
原来,这位老人年轻的时候便守寡,辛辛苦苦地把独生子养大成人,又娶妻生子。
这个儿子深知母亲不易,很想让老人家安享晚年,尽管是一家之主,却当不起家来。他的娘子蛮横无理,不但不孝敬婆母,还时常打骂不给吃穿,老人家受尽了气。
她儿子胆小怕事,又怯懦惧内,看着母亲受罪也不敢训斥凶狠的娘子,只能伤心落泪。
后来,那个刁蛮的女人竟然把婆婆赶出家门。儿子依旧不敢管教恶妻,忍气吞声伤心落泪。
老人家恨儿媳蛮横粗暴,也恨儿子懦弱无能,自己又无能为力,不得不忍受。她靠讨要维持生计,越来越艰难。为生活所迫,她对儿子儿媳越来越怨恨,已经失望,便告到县衙为自己讨个说法。
吴知县听了老人哭述,心里有些惭愧:“唉,听起来就像在
鞭打我呀,想不到还有和我一样如此惧内的人。”
老婆婆一边擦泪一边说:“老身实在没有活路了,还请大人为我做主。”
吴知县挺了挺身子,说道:“老人家放心吧,本官一定严加训斥不孝的儿子和儿媳,让他们把你领回家去悉心赡养,今后再也不敢做伤天害理之事。”
“唉,老身也不求他们如何照顾,只要能给口饭吃有个住处,就满足了。”
吴知县暗自叹息,这是多好的老人呀,却如此凄苦,一定要让她老有所养。他一拍惊堂木,喝道:“把被告带上堂来!”
很快,夫妻二人来到堂上。儿子看见母亲,又流下泪来。儿媳瞪了婆婆一眼,不再理睬。
吴知县喝问:“被告,你身为老人家的儿子,理应以孝为先。老人把你辛辛苦苦地养大成人多不容易呀,你不好好地赡养,还把老人赶出家门,可知罪吗?”
“小人知罪!小人知……”
“大人,我们何罪之有?”儿媳满不在乎地说,“这个老太婆和我们没有任何关系,凭什么让我们赡养?”
知县眼睛一瞪,喝道:“大胆!她是你相公的亲娘,是你的婆母,怎能说没有关系呢?”
“那都是以前的事了,现在我们和她已经断绝母子关系,再也没有往来,是互不相识的人,她告我们毫无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