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死里逃生(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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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不假,秦大人酒过三巡叨叨着说道:“我那个部下,姓梁的那小子,我早看他不顺眼,先前因他叔父在京营大小是个官,我未敢动他。上半年他叔父仙游了......”

其实秦大人所言看这姓梁的不顺眼,委实是句实话。

这位京营的梁大人是个一根筋办官事的,他的一切行动都是照章办事,且常常是只嫌做的不够,不肯少做三分。凡是被他寻到错处的,能严惩决不轻饶,有几位官爷甚至被他折腾的少了半条命。他一向自觉着是一心报效朝廷,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实则已经把周围一干人等得罪了个干净。尤其是他的顶头上司,这位秦大人。

秦大人好的是“财”,可自己这位姓梁的部下,凡事都是“照章”去办,一切都有板有眼,不知挡了自己多少财路。搞得这秦大人时常是捶胸顿足。如今他护送火药不利,秦大人寻思着正好寻他这个错处,好摆脱这个断自己财路的愣头青。

正好余大人此次有求于自己,秦大人少不得顺水推舟,于是与余大人合计着这件事应当如此这般......

于是不出几日,这梁大人就栽进去了。周围有些人甚是幸灾乐祸。

霍焰等人被无罪释放,连大刑都未用上,不得不说是奇迹。

入了诏狱,竟还能毫发无损的出来。

不过在诏狱这几日,霍焰与赵挽成还有郑言三人的情谊那是更加深厚了,正所谓患难见真情么。

生死关头,三人仍能同舟共济,不肯出卖兄弟,这也实属难得了。

这霍焰一出诏狱,什么也不做,就胡子拉碴,衣衫褴褛的,横冲直闯的走进了教坊司。

他要寻个真相,他要寻个结果。

一入教坊司,他直奔二楼,凤雨钗的房间。

她正端坐在一张上好的檀木雕刻的梳妆台上,面前是雕刻精美的镜子和梳妆匣。桌边的精致瓷瓶中插着娇艳的珍珠梅。她像往常一样轻轻地梳理头发,看着镜子中的容颜,一种欲语还休的惆怅漂浮在空气中。

霍焰从来不明白为什么她每一次梳妆都甚为庄重的模样,仿佛这是她最后一次坐在这典雅的梳妆台前整理自己的云鬓。

见到霍焰突然闯进来, 雨钗仍然是气定神闲的在镜前梳妆,一个小丫鬟在一旁伺候着。

小丫鬟一看霍大人这副来势汹汹的形容,却少不得吓了一跳。

雨钗甚是镇定的安慰她道:“没事,你先出去,我与霍大人寒暄寒暄。”

小丫鬟面如土色,哆哆嗦嗦的退了出去,一出门就直奔老鸨子那里去了。小丫头不傻,知道事有蹊跷。

霍焰一双眸子冷的很,吸了口气,说道:“你没想到我还能活着出来吧?”

雨钗一面自己慢慢梳着头发,一面极为镇定的说道:“呦,霍大人这是哪里话?我知道您出了事后,这些天一直寝食难安......”

她话音未落,霍焰就一歩跨过去,伸手抓住她的手腕,把她扯将过来,直面着自己,厉色道:“你还在撒谎!凤雨钗,你真当我是傻瓜么!?”

雨钗此时稍显慌乱,但仍然是强装镇定的说道:“霍郎,你这是怎么了?”

霍焰一把甩开她的手说道:“我不与你兜圈子,你若不想也去那诏狱走一圈,那就正经赶在老鸨子带人来听墙根之前,与我实话实说。说!为什么要这么做?”

雨钗心中明了,如今已无法遮掩,霍焰是再也骗不过了。

于是她整了整衣衫,昂了昂头,苦笑着说道:“你问我为什么?我也倒要问问大人,我为什么要被送到这里,受尽凌辱,我的父母兄伯为何要被一并处死,我一家上上下下几十口死的死亡的亡,活着的不是流放,就是被送到教坊司这座人间地狱,日日受着煎熬。我早就活够了,只盼死之前能为家人报仇,也算是死得其所。”

霍焰听她这段煞有气势的慷慨陈词,知晓她是为报家仇,暗通乱党,不由得往后退了半步,在心里盘算了一回:送到这教坊司的大都是罪臣的家眷。这凤雨钗大约幼时曾经历过家破人亡的惨剧,因此才流落至此,自己以前竟并未想过。

少顷,霍焰回道:“自然是你家人犯了错,被朝廷降旨......”

凤雨钗猛然抬起头,一双眼睛凄厉的望着他,打断他道:“我父亲本是一介清官,只因好赋诗,就被朝廷论为反贼,这就是霍大人所谓的错么?”

霍焰无言以对,这文字狱自古有之,他从未想过对与错,他在锦衣卫当差多年,一向是按照上面的旨意行事,却从没想过这“上面的人”是对是错。

有些人活在一定的圈子里,时间久了,思想就桎梏了,他们脑子里被灌输的是别人的观念,行为处事自然也是照着别人的意思进行。于是乎,久而久之,他们就沦为别人手里的“工具”。别人借他去行善,他就是那救命的菩萨;别人借他去杀人,他就是那把杀人的刀。

被凤雨钗这么一问,霍焰突然感觉自己心中积淀多年的信仰宝塔有些摇晃不稳,连累着他脚步也有些站不稳了,他又不由自主的后退了半步。

此时,恰听见有人上楼的碎步声,霍焰心想大概是老鸨子要携人上来了。

凤雨钗也不由得紧张的向门的方向望了望,双手紧紧绞着衣襟。

霍焰晓得必须快刀斩乱麻,于是说道:“人常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你虽对我既无情也无义,可我到底对你动过情,如今却断然做不出这无义的事。你我今日就算一刀两断,从此再无瓜葛,你好自为之!”

说完,他抽刀砍了桌旁的花瓶,花瓶落地碎个稀烂。

伴随着这花瓶的破裂声,霍焰一歩越窗而走。

凤雨钗瘫坐在地上,望了望花瓶,又望向窗外,那眼神中有三分惊恐,六分悲切,一分惆怅。一时间心情竟是复杂的很。

老鸨子携了人刚赶到门口,就听见“哐啷”一声,推门而入,看到这狼藉的情形,也是着实吓了一跳。

霍焰离了这教坊司,打定主意这辈子再不跨进这里半步,与凤雨钗的情分也就就此了断。然而他仍感到有一口气郁结心中,十分不舒畅。于是他就想起了那差点被他戒掉的嗜好----饮酒。

霍焰随便寻了街边一个小酒馆坐下,张口就是:“小二,上酒!”于是一碗接一碗的喝。喝的店小二与老板心里直发毛。心想这霍大人今日这是怎么了。按说这人刚从诏狱死里逃生,理应是神清气爽,欣喜万分啊,可这霍大人这副形容怎么也瞧不出有半点高兴的样子啊,却像是借酒浇愁。

这老板是个善心人,也因霍焰平日里待大家还算不错,因此老板差了小二去寻赵挽成赵大人过来。

这小二不多时就回来了,跟老板说是话已经带到,赵大人换身衣服就过来。不过小二这一趟走过来倒是听了些八卦。

唔,话说这霍大人闯到教坊司这一通闹腾,不多时就传到街头巷尾,成了大家闲聊的话题。

一说是霍大人在诏狱里关了多日,忍不住了,一放出来,就直奔教坊司寻他的老情人凤雨钗。哪知道银子未曾带够,与教坊司的人发生口角,于是气势汹汹的砸了花瓶,与教坊司的一干打手较量的不可开交,霍大人那是以一当十,将一干人等甩出十米之远,有几个现在还爬叉在地上起不来身呢。一通闹腾之后,没成想,终归还是遭了他心上人的嫌弃。教坊司是什么地方?那向来是只认银子不认人的地界。于是霍大人终觉的羞赧,于是一个翻身,越窗而走,不在话下。

一说是,这霍大人去了教坊司,恰遇他的老情人正在会别的情人,正瞧见那凤雨钗与别的公子推杯递盏,你侬我侬,再至宽衣解带.....于是这霍大人终究是醋性大发,看不下去了,以至于砸了东西,打了人。话说那凤雨钗正在会的小情人算是倒了血霉了,本来今日心情甚好的花了银子想与美人花前月下,哪知道被个突然窜出的锦衣卫打的那是落花流水,鼻青脸肿,估计他亲娘都认不出他来了。唔,还是那句老话--一入柳巷,误此生啊!那倒霉公子眼瞅着就要被打死了,哪知道这凤雨钗姑娘死死的用身体护在跟前,大有大义凛然愿为爱情而死的味道。这霍大人终归是悟了,于是乎,灰溜溜的独自一人从后门走了......

再一说是霍大人因经常光顾这教坊司,因此难免有些捉襟见肘,老鸨子伙同雨钗姑娘羞辱他几句,一开始他为了自己那点“欲望”还是强忍着这屈辱与怒气,强颜欢笑与她二人周旋。哪知道这老鸨与雨钗姑娘越说越上劲,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直把个霍大人给说的眼泪直流。他垂泪之后又觉得堂堂八尺男儿,有泪不轻弹,如今这幅模样实在是丢人现眼,于是他气不过,以至于砸了东西,打了人,破门而走......

总之是这一时间说什么的都有,传的那是五花八门。也难为人们的街头智慧了。

虽则不得妄议朝政,但是老百姓聚在一起说些小官吏的桃色新闻,实在算不上什么罪过。而且这霍大人平日里素来不难为百姓,因此就让人更敢说了。

赵挽成换了衣服,不多时,就拉了郑言一起来寻霍焰。这一路走来,也听了不少“传闻”,心中甚是纳罕,二人皆是将信将疑。待见到霍焰这副形容,反而就信了三分了。

于是二人非但未劝这霍焰少喝两杯,反而也坐下一起喝。

一边喝,这郑言还愤愤的说道:“难怪人常说--婊子无情,戏子无义。妈的,这婊子,就只认银子。”

霍焰并未搭理他,还是一碗接一碗的喝着闷酒。他心里想着:婊子不止无情,也可以很无义。自己曾对她有情有义,她竟丝毫不念旧情,欲取自己性命,可见其对自己是既无情,也无义。自己赔上一颗真心不说,还差点丢了性命,连累自己的弟兄们也险些丢了命,真真是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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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 describe chaper 12 with the lyric——“Send someone to love me .I need to rest in arms .Keep me safe from harm in pouring rain .”

“送一个人来爱我。我需要在其臂弯入睡。让我有安全感,免受伤害,远离倾盆大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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