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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轻描淡写的看了三人一眼,嘴边含着浅浅的笑。
“璨玺,容潜留着,你——下去帮下面的人整理。”
南宫懿拱手,恭敬的退下了,那他可是宁愿陪着容福和自家大哥去整理冰库。
“大哥。”花璨玺装作如无其事的提起一箩筐的草药:“你看,我刚从山上采了药就跑你这里来了,这药还新鲜带泥呢,等会儿我就去给你煮点。”
男人乌黑的眸子带着些许红色,暗沉沉的色彩收敛沉于瞳孔深处。
沙哑的嗓音有点像是磨动滚石般,从口腔溢出。
“不急。”
花璨玺微抿了唇,那个让他微微有些心慌的男人,却是哄孩子去了。
*
“喝点?”纡尊降贵的男人还真能伺候一个孩子。
北冥锡脱下潮湿的外套,换上干净的毛绒衫,才去抱咘离。
应该是怕自己身上太冷让他受凉。
而——
咘离面对美食,一般不太挑。
更何况还是自家娘亲做的。
“嗯嗯。”
“这是殿下亲自煲的汤,太子殿下和小主子多喝些。”梦琉璃声音很轻。
北冥锡执着汤勺的手微微一顿,神色有些动容。
“爹爹。”咘离有些奇怪,为什么他忽然停住了动作。
对上咘离好奇的眼。
男人闷声一笑。
“爹爹这是第一次喝你娘亲煲的汤。”
额,容潜和花璨玺对视一眼,为什么感觉听上去那么可怜?
可谁知,更可怜的还在后面。
咘离眸含着淡淡的水色,奶声奶气的抽了一口气:“咘离也是,汤没有喝过,奶水也没有。”
奶水都没有喝过。
花璨玺:那怎么长大的请问。
容潜:可以,这很赫连云露。
“爹爹,我们要喝光光,好吗?”咘离不熟练的捏着小汤勺,舔了舔唇角,一副怎么也不愿意浪费的小模样。
北冥锡的眸光微微动了一下,嘴角忽然弯了起来,若当初这是夏侯渊的孩子,她不会那么不宝贝吧。
近乎于妖的俊颜里含着些许玩味。
“所以说我们父子,仰你娘亲鼻息而活,都是没人疼的小可怜。”
“那不是,娘亲说会一直跟咘离在一起。咘离不是小可怜,爹爹是。”
“……”北冥锡压下心底的戾气,手捏着勺子,半饷,才压下泼墨般而出的凛冽:“是我的媳妇儿。”
“咘离的!”
“你再说一遍?”男人幽深的瞳孔里倒映着咘离倔强的小脸。
咘离喃喃道:“那好吧,分你一半吧。”
*
这对父子,真的有些幼稚!
英明神武的主子变成了这样。
容潜有些头痛,傲如青松的背也有些萎靡的驼了一些,总感觉听的越多死的越快啊。
而花璨玺有些冲击,扯了扯从溪边拔的水草,蹲着磨草浆,乖乖,还好刚才没有说难听的话,那孩子还真是大哥的儿子?
压低声音,他实在好奇,问的小心翼翼。
“大哥,真的是你的种啊?不会是你欺负了人家云露公主,她才这么对你儿子的吧?”
瞧着不给喝奶水不给喂食的样子,简直不是亲娘啊,是后娘还差不多。
花璨玺干净的指缝间还沾染着些血垢,他还真的是为了这结拜大哥出生入死的去挖神药。
可是他有儿子却瞒着他这个做兄弟的?
是事出有因吧,花璨玺宁愿这么安慰自己。
“大哥,怪不得你如此情深,近水楼台先得月,也是很厉害了。”
北冥锡整个脸部含着冰川料峭的寒冷。
“你这张嘴,更厉害。”
花璨玺主动忽略了对方语气里那点点的阴寒,看来真的是这样:“大哥谬赞!”
看出花璨玺想歪了,北冥锡也没有矫正对方的错误认知。
*
巨大的瓷缸中,有鱼儿游来游去,咘离听见动静,滋溜的从北冥锡怀里滑下。
抱着他的大腿啾就落了地。
摇晃着朝着瓷缸走去。
“爹爹有鱼。”
花璨玺现在是抓紧了一切讨好的机会:“喜欢吗?叔伯到时候去抓些送给你好不好?”
咘离停住脚步,迟疑的看了一眼梦琉璃。
“梦姨。可以吗?”
梦琉璃本来正在和苍龙说话,听到咘离说话,笑意拂面,软声软语道:“主子教过小主子什么?”
咘离抱着瓷缸,身体贴着,看锦鲤游来游去。
“娘亲说,无功不受禄。”
“恩,真聪明。”
“可这是爹爹的,爹爹的,是不是咘离的?”
梦琉璃一噎,这还真不好说。
咘离看着梦琉璃不说话,转头去看北冥锡:“爹爹,你的是不是我的?”
北冥锡嘴角染着习惯性的浅笑,沉静优雅喝汤,那小女人亲手炖的,他自然用心品味。
“咦,爹爹?”咘离不甘心,再问了一句。
男人认真的附和了一句:“除了你娘亲,其他的,本殿有的,都可以给你。” 咘离噘嘴:“不不不,娘亲还咘离,东西人家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