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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晧然望着那个充满青春气息的身影,脸上泛起一丝苦笑,因为她看到少女的衣服已经换了,头上还多了一个木钗子。
很显然,这个少女正是怀春的年纪,怕是喜欢他这种有钱有势的公子哥。只是受到后世的影响,他对少女有一种敬而远之,觉得跟这种少女发生什么,绝对是一种罪恶。
故而,他并不可能喜欢这种青涩的少女,更喜欢江夫人那种浑身透着女人味道的熟妇,那种不需要承担罪恶感而尽情驰骋的女人。
在晒过渔网后,刘老汉走了回来,搬着一张矮凳子坐下。
“刘老,方才那家妇人是怎么回事?”林晧然亦是闲着无事,便打听起方才收粮的事情来了。
刘老汉是一个性格开朗的性子,当即大吐苦水道:“咱村边原本有一大片田地,倒亦能让我们过日子。但泉眼堵上后,那些田地亦是荒废了下来,根本就无法再耕。只是县衙的《鱼鳞图册》上,却还将咱村的那片瘦田列为上田,这……谁还耕得起啊?”
“我记得《鱼鳞图册》是三年一造的,县衙不知道这个情况吗?”林晧然不动声色地问道。
“县衙知道又怎么样?人家富户出钱打点,海康县的税收又不能减,自然就是我们这种无权无势的百姓受苦了!”刘老汉苦着脸,然后又是唉声叹气地道:“原本我们还想耕种来着的,知道这粮反正都得缴,但八月底不是刮了一场大台风吗?我们耕种的那片瘦田当真是颗粒无收啊!我有些力气倒还要捕点鱼给填补上,但刘翠的男人已经不在了,又要拉扯着两个小孩,上哪弄钱给填补啊?”
林晧然的眉头微蹙,却是没有想到,事情竟然是这个样子。
敢情不是那个妇人恶意抗税,而是田地根本没有收成,需要想办法弄钱去补税。但一个拉扯着两个小孩的妇道人家,又怎么能弄到这笔钱。
其实最过分的还不是补税,而是明明耕种着瘦田,却要缴上田的税粮,这是一种极大的不公。若是丰年倒还能挺得过去,但像是这种粮食欠收的年份,当真是要逼死人。
在这个时候,他不由想起了户部尚书贾应春为增收税收所提出的那个方案,征粮不足九成的官员不允许进行升迁。
可以想象,那个政令实施后,这类暴力征粮的行为在大明的其他县城,必然变得极为普遍,甚至要比往年更加恶劣。
为了升迁,官员都可以做孙子,何况只是对普通百姓暴力征粮而已。
有时候,看似一个利于国家的政策,但却坑害着无数的平民百姓。直到如今,他始终觉得贾应春不及方钝,更不是一个合格的户部尚书。
只是其他地区,林晧然是管不着,但这个雷州府内,特别是在这海康县内,他似乎是有能力进行改变这种不公正。
他记得明年春又是三年一次的重造《鱼鳞图册》,只要他愿意花费力气,确实能帮着小泉村的村民将上田变成下田。
当然,他这样做虽然给普通百姓带去了公平和好处,但必然会遭到富户们的反感,这让他不得不慎重地进行考虑。
他不是虎妞那个傻丫头,做事总按着性子来,他更喜欢考虑利益得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