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娄知府虽贪得无厌,但按照钱师爷的供诉,他为人谨慎,要不是小舅子的黑店撞到覃炀手里,这次赈灾根本不会出这么多事。
温婉蓉把这几天想到的,前前后后跟覃炀说了遍。
末了,她说:“我以前经常看见温伯公与幕僚们书信来往,就猜,这信笺纸会不会也是娄知府和燕都的书信来往,再按照烧焦的痕迹来看,应该烧得很仓促,不等所有烧完就熄火了。”
覃炀发现小绵羊推理起来有一套,挺喜欢听:“你接着说。”
温婉蓉说:“娄知府死的那几天,风雪都特别大,我想可能是烧的过程中,吹跑的,至于怎么夹在门槛和大门之间,不得而知。”顿了顿,又道:“来安吉之前,燕都那群官夫人包场听戏,叫我去,听戏其次,主要闲聊,有位夫人话里话外炫耀她夫君一道折子受皇上钦赏,尾巴都快翘上天,我想我夫君也不差呀,如果能为娄知府的案
子提供有力证据,大理寺上折子时也该提到你的名字吧,我想。”
小绵羊还知道在外护短。
覃炀乐不可支,歪着头问:“你想你夫君去大理寺说什么?”
小绵羊拿起纸片扬了扬:“当然就说这纸片有问题呀!”
覃炀笑,开始反驳她:“就把你的推断说一遍?大理寺肯定会认为老子打仗把脑子打坏了,光凭青宣这一点,有多少人用?我书房也有,是不是应该列入怀疑名单?”
“不单单是纸,还有,”温婉蓉似乎早料到覃炀会说她,提前做足准备,把小纸片放在油灯上烤了烤,递到他鼻子跟前,“你闻闻,是不是有股香味,很特别的墨香。”
覃炀凑近闻了闻,确实有股香味,但非常淡:“你怎么发现的?”
温婉蓉一脸小得意:“之前我也没注意,马车里暖和,我一个人闲在车里没事,把纸片拿出来看时,无意发现的,这种香墨是宫中特供,我厉害吧!”
“宫中特供?”覃炀脸色微变,“你怎么知道是宫里的东西?”温婉蓉边玩纸片边说:“在齐淑妃宫里闻过,她怀孕期间找皇上要的,故意放在寝宫显眼的位置,跟其他嫔妃显摆,还要我用那种墨写字玩,说墨又香又精贵。我想纸的范围大,墨香范围就小很多了,哪些
人受过赏赐可以查得到。”
涉及到宫里,覃炀的语气严肃起来:“温婉蓉,你今天跟我说的这些话还跟其他人说过没?”
“没有,怎么了?”温婉蓉看覃炀脸色,以为自己又说错话,“我就是跟你随口一说,你嫌烦,我不说就是了。”
“跟我没关系。”覃炀把她抱过来,坐在腿上,面对面,压低声音说,“今天的话到此为止,不要跟第三个人提起,会引来杀身之祸。”
温婉蓉听出覃炀不像玩笑,呆若木鸡点点头,又摇摇头:“我保证不乱说。”
覃炀拍拍她,示意下去,给他倒茶:“总之你记着,祸从口出。”
“我记住了。”温婉蓉把茶递他跟前,喏喏道,“我其实想,如果这次能帮大理寺查案立功劳,就算杜废材挡你前面,也不能抢功,赈灾他又没来。”
覃炀喂她喝口茶,剩下的自己喝,笑起来:“知道你为我好,但朝廷的事,有些事心知肚明,见不得光。”
温婉蓉听话点点头,她以为二世祖真的肆无忌惮,看来不全是,她猜一定是老太太在背后指点,覃炀才不至于翻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