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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五十两就五十两。你这孩子,就知道做善事,给自己存点嫁妆不好吗?你把银子都散出去,将来怎么嫁人?白身而嫁啊?”王兴见五十两银子就把她打发了,心里自是高兴,而且这孩子拿钱做善事,自己没有不支持的道理。
“嘿嘿,什么嫁妆不嫁妆的,人家还小,嫁什么人啊?再说,不是还有哥哥你呢吗?你能让妹妹白身而嫁啊?”
“就你鬼心眼子多!”
“哥哥,行了,这回俺有事做了。但是,你一定要早回来啊。”
“公事完了,马上就回来。”
她不肯去钱士完家,王兴只好把潘七留下照看,否则,自己还真不放心。
……
第二天,提刑按察使沈演得到巡抚钱士完通报王兴将赴泰安巡察的消息以后,急匆匆回了家,对迎上来的管家说:“去请李师爷到书房见我。”
管家答应一声去了。
沈演也不换官服,径自来到书房坐等李师爷。
李师爷不是别人,是他的同年韩爌的心腹之人。
早年间,沈演受过韩爌大恩,两人同是万历二十年进士,入仕二十多年来,两人互通款曲,互相照应,交情莫逆。
一个月前,李师爷携韩爌的书信前来,信中没有说别的,只说与赈饥钦差王兴有隙,请他设法将王兴陷在山东。沈演不知韩爌说与王兴有隙是什么意思,自己脑补以为,怕是王兴在担任詹事府左春坊左中允期间,表现出色,对皇孙的影响力,已经超过了韩爌这个詹事府主官,这让韩爌感觉到了威胁,否则也不会让自己想办法将王兴滞留山东。
让潜在的威胁远离权力利益中心,久而久之,就会边缘化,这种手段在官场上是很常见的。
除此之外,沈演找不到更合适的理由来解释,旁敲侧击问李师爷,李师爷非常精明,每次都能用太极手法避了开去。
无奈,沈演只好按自己的推测行事。
如果自己的推测是真,这个忙必须得帮。韩爌现在是詹事府詹事,将来太子朱常洛登基,肯定会用詹事府旧人,他入阁是肯定的,而从目前皇上的身体状况来看,这个时间也不会太长。
他入阁对自己的仕途大有裨益,这是勿庸置疑的。
对好友有利,对自己有利,何乐而不为呢?所以,他痛快地答应了李师爷的要求。
要将王兴滞留山东,当然最直接的办法是赈饥事务没有起色,不断恶化最好,那样王兴是不可能尽快回京的。沈演知道山东的形势,也清楚官府的财力,自己再借机挑动事端,短期内扭转局面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不成想,王兴没来几天,就侦查到了胡升跟粮商刁一民相互勾结的事,而且根本不顾官场规则,以铁血手段,迅速扭转了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