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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 这里没有路,我抱你过去吧。”长曾弥虎彻皱眉看着荒败的庭院,怎么都不忍心只穿着短裤凉鞋露出一截白嫩小腿的沈瑶就这么踩进去。
“不用啦, ”沈瑶拒绝了长曾弥虎彻的提议, 嘴角翘起, 指着三日月宗近踩过的地方, “这不是已经有路了吗。”世界上本就没有路,走的刃多了,便也成了路。说罢,便踏着三日月宗近走过的地方走了进去。
长曾弥虎彻立刻跟上,手仍旧扶在刀柄上,警惕的注意着周围的环境。
就算有三日月宗近在前面开路,总有些不太好走的地方,然而沈瑶却走得很欢快, 走惯了好走的道路, 这种荒野般的路很是有趣, 只不过, “三日月先生, 你们这本丸的路不太好走啊,你们平时也是从这里进出?”她没听说过付丧神还有草上飞这门功夫啊,难道暗堕的不一样?(不是!)
“哈哈,”三日月宗近笑着, 折断一根挡路的枝条, “大概是很久没人出过门了。”
“那三日月先生刚才不是这么出来的吗?”沈瑶抬头看刃, 在这样荒凉的环境中,那双眼睛仍旧清透明澈,清澈见底。就像面对的不是暗堕的本丸,暗堕的刀剑,而是普通得可以友好以待的隔壁本丸。
“我走的是另一条路,”付丧神微微侧头,发间的金丝流苏顺着如水的长发滑下,越发显得姿容端丽,若不是瞳中那弯金色的新月染上赤红的色泽,看起来便与没有暗堕之前无异了,“那条路对于姬君来说,太过于难走了些。”
“这样啊。”沈瑶理解的点点头,“若是这么说的话,这条路确实不算难走了。”顿了顿,“说起来,狐之助呢?”
“姬君不用担心,狐之助已经被本丸的其他刀剑带走了。”三日月宗近答得温和。
沈瑶表示她没担心,真的一点也不担心。
正说着话,三日月宗近突然停下脚步,抬手指向不远处,“姬君,前面就是主屋了。”他说着,回首看向沈瑶。但庭院中的枯枝太多了些,转头的瞬间,长发随着动作扬起,不小心便挂在了身边的枯枝之上,扯得三日月宗近头皮一疼,“啊呀。”
他低头看了看被缠住的发丝,伸手便去扯。枯枝之上,还生着些不大的倒刺,头发挂上去之后便有些难解,而三日月宗近实在不擅长这些,戴着黑色指套的手解着头发,动作笨拙而缓慢,不但没有将头发解放,反而有绕得更紧的趋势。
“我来帮忙我来帮忙。”沈瑶见状,立刻举手毛遂自荐道。
“那就麻烦姬君了,”三日月宗近放弃解开头发的举动,唇边笑意平添几分温柔,“我实在不擅长这些。”
“没事,看我的,我很擅长这些。”沈瑶伸手拉住三日月宗近被缠着头发的上端,泛着光泽的长发,握在手中,如同上好的丝锻,几乎有握不住的顺滑,三日月宗近见状配合的微微弯下腰侧过头,嘴角含着浅笑,任由沈瑶动作着。
长曾弥虎彻眉头皱得更紧,有些不满的看着眼前异常和谐的画面,这个三日月宗近,未免太得寸进尺了,不就是看着主人好说话。
沈瑶看了看和树枝缠成一团的头发,试着拽了拽,感觉已经完全缠上去解不开了,而且枝丫之上还有扎人的倒刺。她也没有不耐烦,而是从兜里摸出指甲刀,干净利落的对准,啪啪啪,几声过去,三日月宗近漂亮的头发就此秃了一截。
“好啦。”拍拍手,沈瑶把指甲刀放回包里,拍拍手,“我就说嘛,我很擅长这些的。”
三日月宗近看看仍旧缠绕在枝头的头发,深蓝色的头发挂在光秃秃的枝头上,莫名有种无助的凄凉感,再看看自己明显短了一截的那撮头发,还来不及有所反应,就听到噗嗤一声。抬头就看到长曾弥虎彻撇过头忍俊不禁的样子,这一刻,该说长曾弥虎彻和蜂须贺虎彻果然不愧是兄弟,竟然有了心有灵犀的时候,还是那句话,看吧,点都不了解主人是怎样一个人,吃瘪了吧。
怎么都有些幸灾乐祸的虎哥,依然和自己的弟弟一样,选择性的忘记了自己曾被惊的目瞪口呆的样子。
他也不知道,他已经踏上了和蜂须贺虎彻完全一样的道路。
只是可惜,长曾弥虎彻到底还是有些小看三日月宗近了,片刻之后,三日月宗近扶着腰,大笑出声,自从这座本丸暗堕之后,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大笑过了,“哈哈哈哈。”
沈瑶则从头到尾都保持着那种,我就知道我很厉害表情,听到三日月宗近大笑,便眨巴眨巴明亮的眼睛,露出果然如此的得意洋洋的小模样,“看来三日月先生也很赞同我说的话呢。”
“是啊,”三日月宗近笑望向沈瑶,血色的弦月像被重新赋予了生命力,也变得鲜活起来,“谢谢你呢,姬君。”
“不用谢呀,小事而已。”沈瑶伸出手比划了下三日月宗近的长发,“就是这里凹了一块,有点不太好看。”
“无妨,总会长起来的。”三日月宗近毫不在意的道,“那么,姬君这边请吧。”随着话音刚落,他踏出杂草丛生的院子,开阔之后,几步便走上回廊,“请上来吧。”
“嗯嗯。”沈瑶跟着三日月宗近走上回廊,和院子中的破败不同,回廊被打扫得很干净,赤脚走在上面,也没有什么灰尘。
三日月宗近引着沈瑶的光线良好的廊上坐下,“请稍等,我去泡茶。”
“客随主便。”沈瑶表示自己是个好客人。
三日月宗近掩唇而笑,眸中月色依然熠熠生辉。
待三日月宗近离去端茶,沈瑶坐在回廊上,看看仍旧毫不放松守着自己的长曾弥虎彻,拍拍自己身边的位置,“虎哥,来坐呗。”礼下于人,必有所求,三日月宗近如此有礼,多半是有什么事,所以,不会有什么危险。
长曾弥虎彻摇摇头,扛着自己的刀大马金刀的侍立在沈瑶身边,“主人,您坐吧,我站着就好。”这里毕竟不是什么安全的地方,还是保持警惕心比较好。
明白了长曾弥虎彻的意思,沈瑶唇边的笑容止都止不住,长曾弥虎彻很好,真的很好。
三日月宗近回来得很快,手里的茶盘放着茶壶和三个杯子。
沈瑶还是第一次见这振最美的太刀泡茶的样子,虽然她和唐筱家的也不是不熟,但是她家的爷爷是个尬笑帝老年痴呆啊,只负责在本丸貌美如花的,泡茶都是有刃主动送上门给他泡好的。
所以从三日月宗近开始泡茶,沈瑶的视线就没有移开过,原来,真的有刃能把这么几个简单的动作,做得如此风雅优美,可入诗,亦可入画。
“姬君,请。”三日月宗近将茶杯推到沈瑶面前,又递了一杯给长曾弥虎彻。
碧绿的茶汤,看着让人心旷神怡,相对于喝茶完全只为解渴的长曾弥虎彻来说,沈瑶……也没好到哪里去。
刚好一路走过来也渴了,沈瑶忍着烫,边吹边喝,姿态怎么看称不上优雅。
喝了几口茶,没这么口渴后,沈瑶正想放下茶杯,一只不知道从哪里飞来的翠鸟,叽咕叽咕的小声叫着,落到沈瑶的肩上,黑豆似的小眼睛湿漉漉的望着她。
沈瑶扬了扬唇角,下意识的准备伸手逗弄,突然想起这里不是自家本丸,也不会像在自家本丸一样,几乎所有的动物都对以自身灵力滋养本丸的审神者抱有绝大的好感。
瞬息间明白了什么,沈瑶伸出食指摸了摸翠鸟的头上的翎羽,抖抖肩膀让它飞走之后,她放下茶杯,脸上的酒窝仍旧是醉人的甜,“三日月先生这杯茶,可真是不便宜啊。”说是请茶,也不是白请的。
第二天清晨起来,沈瑶履行审神者的职责,开始锻刀。
樱花绽放的时候,一只活泼的小天狗跳了出来,“我是今剑,是义经公的守护刀哦!怎样,厉害吧!”
沈瑶手撑在膝盖上弯腰对着小短刀,笑得温软甜蜜,摸摸小天狗的头发,“很厉害,欢迎来到本丸哦,今剑。”
然后锻刀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