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狩猎(3)(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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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白洁所在的寝室是个中学的八人寝样式,进门后,八个衣柜和四个双层床分布在墙的两边,正对着的窗子前空地有着七套学生桌椅,还有一套桌椅被放在离灯最远,最阴暗的角落,不平的桌脚下有叠得整整齐齐的报纸垫着,桌面也被洗的有些泛白的布料盖着当桌布,桌子上分类堆放着许多书籍依稀可见侧面写着有刘白洁的名字,一面手掌大小不规则的镜子碎片,边角已经用透明胶缠好,还有一个插着几束鲜艳的黄色野花的饮料瓶放在镜子边。刘白洁站在自己衣柜前慌张的换着裤袜,时不时左右张望,也许是太过紧张,脱下的裤子刚好卡在左脚踝处。刘白洁带着哭腔“给我下来啊!求求你了!”弯下身子用力的将裤子往下抹,但是裤腿就像是抓住了她一样,死死停留在脚踝。

此时刘白洁桌上的黄色野花,渐渐枯萎成了黑色,挺直的花杆慢慢弯曲,一片焦黑的花瓣轻轻落下。刘白洁急得泪花都出来了,一瘸一拐的走向自己的桌子,从自己抽屉里的文具袋中翻找出美工刀,对着裤脚割去,嘴里歇斯里地念叨着“给我滚下去,离我远点!离我远点啊!”剧烈的动作将塑料瓶震翻,瓶中的清水流淌了一桌子,但刘白洁不闻不问用力割着裤腿。终于割开的裤脚足够大了,刘白洁抽出脚来,将裤子一把扔得远远地,随后她才感觉到自己的左脚踝有些刺痛,慌忙一看原来是被美工刀划了一道不深的口子。松开手小刀径直掉落在地上,刘白洁坐到椅子上如释重负,哽咽了两下,左手扶在桌上,入手又是那种冰冷和滑腻,“啊!”如同烫到手一般猛然抽回,在发现只是塑料瓶倒了之后的清水,看着镜子中憔悴敏感的自己,顿时又哭又笑起来,哭声里带着委屈,笑声中含着庆幸。

李禅真面前的浑水镜面,如同电视机屏幕接触不良一样,浑水从上往下不断波动,“那边的负能量还不够啊,你不争气这可就怪不得我咯。”站在一旁的隗槐看着刘白洁无助的哭泣,觉得自己应该为她做点什么,“要不,还是算了吧,一定要选她么。”

“有趣。”李禅真突然转身对隗槐出手,那种空气抽离的窒息感再次袭来,“负能量对于我们来说,是工具,是食物,是氧气。负能量被鬼气吸引依附,你说,如果有个比你强大的鬼物站在你面前,毫不收敛地用它的鬼气吸引你附近的负能量会怎么样?当你体表的负能量被全部吸引完了,由你那脆弱的鬼气构成鬼体又会怎么样?那么,你愿意就这样被我吸干负能量消散掉,来救这只猎物吗?”随着李禅真的话语,隗槐感觉自己身体开始有了消散的感觉。就在隗槐表层的负能量快要被抽干的时候,隗槐脑海里浮现出了之前出现过的补丁男的脸,不同皮肤碎片组成的眼睛图案和裂开的大嘴,似乎是在冲自己笑。此时李禅真也收手了,重新回到体表的负能量让隗槐感觉到了一丝挤压。李禅真看了隗槐一眼,“没意思,你要是再对我选的猎物指手画脚的,你就滚出这里吧。”接着,重新将注意转移到镜子的另一头。

隗槐心知自己赌对了“我的个鬼鬼,有点难受的,为什么刚刚会出现补丁脸啊。不过,托那玩意儿的福,至少这一个月我都算是没有性命之忧了吧。”

此时的刘白洁还坐在位子上抽泣,桌布上的水渍,重新凝聚出几颗水珠,合并在了一起,滚向了镜子,并在镜面平摊开来形成了薄薄的一层。李禅真小声的念道“一起死吧!”随之,传到了刘白洁的镜子那头。刘白洁听到声响,转头看去,只见镜中的自己居然还是侧面抽泣,只不过传出来“一起死吧!”的声音。随后,镜中的刘白洁猛地转过头来,对着自己咧嘴一笑,嘴角都弯到了耳根,面目狰狞的对着自己就是一阵咆哮“一起死啊!”覆盖在镜面的清水在无形的力量下立体起来,如果从侧面看,就像是浮雕一样突出来,刘白洁看到自己的脸要从镜子中冒出,连滚带爬的冲出寝室。

一阵风吹过,刘白洁只穿着内裤站在过道上,意识到这点后,不愿意跑到宿舍一楼门口丢人的她,只得硬着头皮慢慢走回寝室,轻轻地推开一道门缝,往里瞧了一眼似乎没有什么异常。猛地推开门,冲向自己的床边,拿着鞋子和新裤子,在门重新合拢之前就跑回了过道。中午,不愿意再回寝室的刘白洁向班主任请病假,“沈老师,晚上我想…”话还没说完便被沈喜迅打断了“嘿嘿,没问题,我懂。”同时还不怀好意的笑了笑,然后迅速的开好假条,在交给刘白洁的时候,还在她手上摸了一把。刘白洁没有说什么甚至手都没有抖一下。

然而,刘白洁终究没能如愿的在下午放学时走掉。原来刘白洁她们寝室在检查卫生时,被评为不及格,被罚清扫寝室的公共厕所。刘白洁在寝室门口死活不愿意进去,向另外七个室友道歉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去打扫厕所…我今晚就…”

“你以为一个人打扫厕所就完了吗?臭婊子,你给我过来!敢把裤子扔在我床上,你想把你那性病传染给我?!”说话的女生一把抓住刘白洁的后脑勺上的头发,扯着她进入了寝室。“卧槽,你头发怎么这么油啊!姐妹们给她洗洗头!”这人嫌弃的甩甩手,另一个室友拿着一瓶矿泉水就浇在刘白洁的头上,然后推搡着她往角落里的座位靠。刘白洁惊恐的想要远离自己的位子,但是架不住室友们人多力大,突然飞来的一脚,把她踹翻在自己的桌下。

李禅真则站在镜子前等待了好几个小时,终于,再次感受到了标记和镜子那头传来的强烈波动,踢了闭眼沉思的隗槐一脚说道“收割的时间到咯!”。这几个小时隗槐到没闲着静静的感受着房间内的负能量,并且研究着如何修复自己的右手,李禅真并没有将这种能量说得很明白。

刘白洁坐在地上,耳发因为矿泉水聚在一起,垂在耳朵上,这些水一滴一滴的掉落,在刘白洁耳中竟然是不断地低语“一起死吧,一起死吧…”,刘白洁感觉有东西在渐渐抓紧自己的左脚踝,后脑勺不知是刚刚被室友扯的,还是因为别的什么,也开始有了被握住的感觉。室友明明在大声的叫骂,但刘白洁却感觉那些声音离自己很远,只有一起去死的声音异常清晰。接着,刘白洁摸到了自己早上割裤子时用到的美工刀,跟随着滴水声,刘白洁默念道“一起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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