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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这群职业乞丐固然可恨，但有些确实有难言之隐。
除去七八个四肢健全，相对而言年轻力壮的，其余的多多少少都有点残疾，往往这些人在社会上饱受歧视，正常情况下很难找到合适的工作，光头佬不知使了什么手段，估计是威逼利诱之类的，让这些残疾人为他打工。
而且看他们精神萎靡，面色蜡黄，想必光头佬为了保持他们的惨样儿，克扣他的工钱，生活水平只怕比真正的乞丐强不了多少。
经过几番对答，陈煜又了解到，他们多数是无家可归的流浪汉，也没个一技之长，身体又有残疾，连基本的温饱的都以解决。但直到光头佬以“赚大钱”为由，将他们召集起来，经过简单的行乞培训，多是三三两两合作乞讨，一天下来，运气差点能整小几百块钱，运气好点的，碰到人傻钱多的，日赚千元也是常有的事情。
“你们就这么为他卖命？图个啥呢？”陈煜感到很无语，天天日出而作日落而归，到头来啥也没有，连傻子都没那么傻。
“老大跟我们保证过，每天乞讨得来的钱四六分账，我们六，老大四！”有个人年轻腿瘸的乞丐理直气壮地道。
普通的乞丐在大街上晃悠半天，能讨个几十块钱就算不错了，运气不好还会遭到执法人员的驱逐。但他们这些乞丐受过光头佬的专业培训，道具音效妆容，算得上“业内”顶级的了。光头佬又是个小地头蛇，一般情况下，不会有人来驱赶他们，这就是相当于业余演员与科班出身的区别。
这样一来，两人一组，按平均日赚三百来算，他们每个人日均工资大概为九十块左右，一个月大概是三千块，一天就是三万六千块，实际收入远高于此，而且还包三餐住宿，每天只需往地上一趟，就有大把大把的钱往钱包里钻，这么轻松的事情，也难怪他们甘愿当条咸鱼。
闻言，陈煜差点笑出声。
四六分账？
天上可能掉馅饼么？
“那钱呢？”陈煜眨了眨眼睛。
“在老大那里，老大说帮我们保管，等哪天不干了，就可以找他要……”另一个乞丐解释道，说着说着便洋洋得意起来，“嘿嘿，我在老大收下干了两年，总共赚了十万块，再干两年，俺就回家娶媳妇儿！”
呵呵。
陈煜还能怎么说呢？
真是傻得天真。
“你们拿到过钱？”陈煜又问。
“拿到了啊！”那个年轻乞丐回答道，“刚才几个月每个月能拿三四千块呢，不过老大担心我们带着这么多钱不安全，所以同意存放在老大那里……”
陈煜算是弄清楚光头佬的套路了。
刚开始如实发放工资，让他们尝点甜头，之后再以各种理由暂扣工资，这些人就会拼命工作，也不怕他们中途逃走。
他们其中有些人估计也意识到光头佬的别有用心，但又有几个人敢当面提出来呢？
真正赚大钱的人，是压榨他们的光头佬。
也不知道这几年中，光头佬赚了多少黑心钱。
“你们真以为金盆洗手时，光头佬会把钱如数奉还？”陈煜轻蔑一笑道。
“老大向我们保证过……”年轻乞丐说话有气无力地的，显然连自己都不确定。
“保证有个屁用！”陈煜翻了翻白眼，“现在你们老大跑路了，拿着你们的血汗钱跑路了，典型的被人卖了还帮别人数钱！”
“……”
众乞丐沉默了。
“哎……”陈煜忽然一叹。
他很纠结，到底要不要帮他们一把。
尽管他们是个可恨的骗子，但多数人至今还被光头佬蒙在鼓里，他们也是可怜人，只是被光头佬利用罢了，真正的恶人是光头佬。
不过光头佬已受到应有的惩罚。
估计今天过后，他也会加入乞讨大军。
呃……
能不能活过今天还是个问号。
说到底，他们还是受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