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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夫给祁云检查了一遍, 发现祁云左手小手臂骨折, 这就有点麻烦了,毕竟不是软关节而是骨头。
老大夫这里就是私人在家弄的中西医混合医馆, 药物器械要什么没什么,顶多了就只有一些私底下跟城边村民那里收购的普通草药,西药则是靠同在医院当医生的儿子走渠道弄点简单的药品, 能治个头疼脑热而已。
祁云这种情况最好还是去医院打石膏, 保证骨头严丝合缝的长好。
“这不能够吧, 刚才我兄弟还抱着他媳妇走得飞快,我小跑着都跟不上。”
老大夫说祁云手骨折了范洋第一时间是不信的,毕竟手都骨折了还能抱人跑得飞起?
逗人玩儿呢?
老大夫瞅了一眼范洋,没吭声, 埋头给江画眉太阳穴以及人中穴按揉了一些药膏。
老太太在一边倒是感动得都要抹泪了,范洋不明所以,老太太挥挥手让他别看稀罕似的去看祁云, “你这人, 肯定是没处对象。”
范洋:“???”
厉害啊老太太, 你咋知道的?
江画眉身体弱,原本老大夫是让祁云先去医院, 这边由他们给看顾着,可祁云不愿意, 没办法, 老大夫只能先把人给弄醒, 要是这姑娘醒了劝劝小伙子, 估计还有点用。
江画眉原本就是意识清醒,身上没力心里再着急也睁不开眼,感觉到头脑冰凉一阵,而后又有气味刺鼻,眼珠子转了转,终于挣扎着睁开了眼。
祁云单手拉着江画眉的手,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江画眉就挣扎着坐起来,“你手受伤了,还不快去医院看看,你是想要我跟孩子们以后没人护着吗?”
老大夫一听,明白刚才这姑娘是把话给听去了,祁云皱着眉不大乐意,江画眉着急的揪着床架要下床,“那我送你去。”
这一招自然是立竿见影,祁云自然不可能让江画眉爬起来送他,连忙站起身,“那我自己去,让老范在这里看着,你有什么事尽管叫他。”
老大夫家里用来接待病人的就是在客厅一角摆放的一张折叠床,白天展开铺上就能让病人休息,晚上收起来也不会影响生活。
祁云这会儿觉得范洋不大靠谱,其实心里是不放心的,可眼看着江画眉要爬起来送他去医院,祁云也不得不妥协。
祁云起身不放心的又交代了江画眉两声,让她要是有不方便找范洋的就找老太太,回头多给点钱就是了,算是临时看护。
恰在这时,敲门声又响起,老太太还纳闷今天怎么看病的人这么多,开门一看,一个一身灰尘头发上都是白面的黑脸大汉身边站了两个孩子,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抱着一个一岁多眼泪汪汪的小嫩娃。
哟,这是小孩子不舒服了?
“嬢嬢,你们这里是不是来了个年轻男的抱着他媳妇过来看病?”
老太太是纯正的平城人,王叔说的普通话算是魔鬼级别的川、普,老太太听得一头雾水,还是另一个少年又问了一遍老太太才明白,这三个是来找之前那三个人的,连忙让人进了屋。
祁云看王叔带着江河跟平安过来了,也是意外。
“这两孩子吓住了,平安哭着找妈妈呢,我问着人给找过来了。”
祁云那样抱着个昏迷的人一路走过来,路过的人自然印象百分之百的深刻,因此王叔一路问过来倒也找得容易。
平安被江河直接脱了鞋子放到了床上,顿时扁着嘴往妈妈怀里钻,江河也心有余悸的站在床边拉着姐姐的手不放,“平安,小心点别压到妈妈肚子,你要的妹妹已经在里面了。”
祁云跟王叔道了谢,转眼看见平安还一个劲儿的往江画眉怀里钻,手掌撑在平安额头将这小子给推开一点,把江画眉护着。
江河惊得把眼神往自家姐姐肚子上溜,平安更是瞪圆了眼的低着头咬着手指瞅妈妈肚皮,妹妹是啥时候住进去的啊?
怎么都不跟他说一声,万一刚才踩到妹妹了咋办?
江河跟平安都来了,有江河照看着祁云都要放心多了,王叔询问了江画眉的情况,知道是中暑外加怀孕累着了,顿时也是松了口气,笑着跟祁云道了喜。
其实之前王叔接到消息也确实有一秒钟的犹豫,不确定是否要带着人来帮忙,毕竟他们是外地人,要是真为了红灯笼而跟那些本地混混儿起了冲突,最后吃亏的肯定是他们。
可转念一想平时人家丫头王叔长王叔短的还时不时给他们单独加菜,还有平安跟江河,平安可是喊他王爷爷的,不能说有好处的时候就占,遇事儿就躲吧?
那他王大明还是人么?
王叔紧急召了自己的人,看人数应该足够压过十几二十个人了,这才按捺住紧张的带着人冲到红灯笼,结果店里的事儿却都已经完了。
王叔安排了人打理店里,至于店外被扔着的人,那些人自己就互相扶着离开了,有晕过去的人被一阵晃悠也都醒了。
至于报不报警,这事儿王叔也不敢自作主张,因为不知道红灯笼的靠山到底有多牢靠,开店做买卖现在本来就不明朗。
人家要是逮着把柄要说你是违法的你也扯不出条条款款保护自己,万一靠山靠不住自己报了警自己也被抓了,那可就糟了。
祁云去医院打了石膏,巧的是还遇见了同样打了石膏的王桂喜,李大红看见祁云也是一阵惊喜,没办法,她这手上的钱怕是不够,有熟人能够先借着用用自然是好的,回头还能用工资抵。
王桂喜年纪大了,打了石膏还要住院观察两天,祁云伤在手上,打完了就能直接出院。祁云感念今天李大红对自家媳妇的维护,直接掏了五十块钱,让李大红好好在医院照顾她婆婆,店里这两天应该也不会立马就恢复。
范洋陪着祁云一起来的,没办法,江画眉不放心,就怕祁云要有个什么事也没人搭把手。
“老祁,那群人你放心,我一会儿回去就跟我爸说说,那些人也太没王法了,青天白日的就敢冲进来打砸,这还是平城脚下!”
范洋的爸是政体里的人,范洋还从来没遇见过这样蛮不讲理冲进来就动手的人,等过了那阵惊慌之后就是满腔的气愤。
祁云也没推拒,唯一完好的手拍了拍范洋肩膀道了声谢谢。
范洋还听不好意思的,抬手摸了摸脸颊,“那啥,今天没能帮上你什么忙,我、我小时候就体弱,没跟别人打过架,长大了出国留学也都是在学校住宿楼转悠,还真没看见人打过架。”
男人没打过架,这种事说出来都害臊。
祁云失笑,“我倒是打过,还不少。”
“看得出来,老祁,没想到你看起来这么文质彬彬的,干起架来可真男人。”
“废话,我本来就是男人。”
两人说说笑笑回了老大夫那里,上楼的时候范洋突然想起个事儿,“老祁,你以前来过这老中医家里啊?”
先前抱着江画眉可是一点没犹豫的就直接往这里跑。
祁云摇头,“以前来的时候闻到过这二楼有中药味,再加上看见二楼临街窗户那里挂着个诊脉枕。”
现在做生意都隐晦得很,一般就是在不算太显眼的地方挂上一个能联想到里面做啥生意的物件。
比如说之前祁云在顺德街深巷那边买蔬菜,就是找的门缝里插了青菜叶的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