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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歪小半个时辰前还在感慨黎濯不来也挺好, 结果他就从天而降了。高晗当初敢在皇宫里正大光明地出现,是因为她有邪门儿的空间撕裂术,可黎濯呢?
他是直接杀进皇宫的还是仗着他那身武功溜进来的?经高晗一事, 如今的皇宫戒备远非当时可比,他又没了眼睛, 武功定然会打折扣, 能找到自己,该有多么不容易。
小歪被他抱着,嗅到了他身上的血腥气味。
“阿林……阿林……”黎濯松开她,捧着她的脸颊, 确认这个人是真是的, 是有温度的, 她还好好的完整的活着。“我们走,我们现在就走, 好不好?再也不回来了, 我带你离开, 以后再不会和你分离半步。阿林,你说句话好不好, 你不要吓我……”
黎濯的声音快要紧张得哭出来了, 小歪从没见过他这样恐慌焦急的模样,她慢慢抬起手,似乎要回抱住他, 仰着头看着他。
黎濯的样子不算利索好看, 他穿着一身不像是大梁会有的服饰, 头发也乱衣裳也脏,久别重逢,他就没有帅气地在她面前出现过,即便是来找她,也像是她带着天兵天将从天而降英勇无双。
他这是从哪里赶回来的呢?
小歪发觉自己在意的都是一些放在此刻并算不得重要的事情。
抬起的手终究没有抱住他,小歪在黎濯的连声呼唤里,终于张了张嘴,吐出一个字来,“走。”
黎濯浑身一震,“你说什么?”
太久没有说话了,声带休眠得都快失去功能,小歪觉得自己的嗓音哑的厉害,一时半会儿估计不能快速重启恢复,吐出一通长篇大论,干脆退后一步,言简意赅地表达自己的立场态度,“你走。”
黎濯瞬间就疯魔了,再次把小歪抱住,“阿林,是我啊!我是你的阿濯,你不认得我了吗?我听说了,知道你受了苦,忘记了事记不得人,没有关系,我会治好你,我们现在就离开这里,这些人你不用担心,我自然有办法甩掉,你说的走是要和我一起走的,对吗?”
小歪皱了眉,她感觉到有人在靠近,不能让黎濯逗留此地,这个男人要是发了狂还不知道要干出什么事情来,不论他能不能打得过那些高手,小歪都不希望他在这里大开杀戒。于是她心一横,直接开了瞳术,对上黎濯的眼睛,要强行把人给催眠了。
黎濯的身体明显摇晃了一下,用力甩了甩头,想要把小歪植在他脑海里的想法甩掉,表情越发痛苦,“阿林……”
“我让你走!”小歪一掌将人打得飞了出去。
黎濯落在宫墙上,仍看向小歪这边。小歪心想他要是再不走,自己就得出手了。而黎濯只是看了一会儿,便转身消失在夜色中。小歪远远看着那道萧瑟的背影,不知道是自己的瞳术起了作用,让他乖乖听话离开,还是自己那一掌让他伤心欲绝,失望透顶。
毕竟他千辛万苦找来了,找到人后却只得了一句“滚”,是个有血有肉的人都会承受不了吧?
往这边靠近的那些人的动静又渐渐远了,小歪倒是不担心黎濯能不能逃出去的问题,她慢慢转过身,突然也有些站立不稳,扶着墙坐了下来,力气被抽光了似的,竟是站起来也不能够了。
她蜷在那里,摸摸自己的脸,没有摸到眼泪。她想自己大概是有些难过,黎濯没有来,她难过,黎濯来了,她更难过。
她变成了这个样子,该以什么模样去见他?
小歪已经死了啊,被那杯大剂量的迷药毒死在了萧檀床上,如今活在世上的,是贵为霈贵妃,宠冠六宫,令金陵人谈及色变的荻秋濠。所以她才希望黎濯永远别来才好,看到她的尸体,除了抱着一场痛哭,还能怎么办,难不成还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和以前一样天真无邪毫无隔阂地携手到老么?
如果瞳术能够让一个人完全忘掉另一个人就好了,她把养好的眼睛还给黎濯,让他继续做他的药王谷谷主,吊儿郎当地寻找合适的徒弟人选。
而她,在做完自己想做的事情后,找一个清清静静环境优美的地方,靠着曾经那些美好回忆过活,就足够了。
不舍当然是有的,但小歪深知自己心境已变,已经不能再以林小歪的性格面对黎濯,她不喜欢恩怨情仇扯来扯去扯个一百多集还没算清楚账。
该爱的人,在对的时间好好爱过了,该杀的人,以最大快人心的方式解决了,这才爽快。
如此一想通,就觉得没有什么难的,不过是放下。遇到黎濯已经透支了她所有的福气,她和他有那些快乐就很好,何必又要藕断丝连,把快乐染脏?
萧檀果真没有留宿清宁宫,黎濯被小歪赶走过后,他就回来了,神色略有些匆忙,小歪听见他在外间问烟岚,“方才影卫来报,宫里进了刺客,可惊动到了她?”
烟岚说没有,萧檀又问小歪在做什么,起床没有。烟岚说起来看了一会儿月亮,然后又睡了,连晚膳也没有用。萧檀心奇,小歪已经很傻痴痴了,这样睡下去,万一真的傻得恢复不过来了可如何是好?
他洗漱后侧躺在小歪身旁,她睡得靠里,外面就空出很大一块地方来。萧檀凑到她那面去看,眼睛是睁着的,分明没有睡着,便伸手抱了她,没反抗也没回应。萧檀想了想,便将她抱得更紧,下巴搭在她的颈窝,轻声问,“是不是我去皇后那里,让你不高兴了?”
小歪定定看着虚空,眼瞳没有焦点,像是在神游。
萧檀又说,“你猜一猜,皇后把我叫过去,是为了什么事?”
小歪这时有了动静,她扭头过来,动作间萧檀的下巴从她肩膀上滑下,她用眼神示意对方继续讲下去。
萧檀看她的眼睛乌溜溜的,精神得很,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蛋,“皇后提醒我,你的封妃仪制还没有办,这不符合礼法,让我尽快补齐了礼,如此即便再给你多些宠爱,也名正言顺得多。我看你身体也恢复了许多,要不,我让礼部选一个好的日程,把你的封妃礼补了,好不好?”
小歪不等他说完,就了无兴致地翻身朝里躺着,不想理会他了。
萧檀忍不住笑,伸手去摇她,“你是真的对钱财之外的东西就毫无兴趣了?大不了封妃的时候,再多给你许多珠宝银钱,你可开心?”
小歪心道,老子除了要你的钱,还要你身边的美人。不过老子心情不好,懒得和你说话,不想和你说话,你给老子滚!
她缩到被子里去团成一团,任萧檀怎么诱哄都不出去。反而在他聒噪的说话声里睡了过去。
萧檀说干就干,礼部迅速拟好了日程,她的品阶高,萧檀又看重她,竟是比封后大婚办得还要隆重,甚至亲自带了小歪去太庙祭祀祖先,小歪难得出一回皇宫,整个人平白无故的恹了几日,如今总算精神了些,坐在龙辇里,动手去开窗户往外看。
金陵城万人空巷,大家都想看看传闻中的霈贵妃到底是各方神圣。她的事实在闹得沸沸扬扬,将军府如今闭门谢客连门都不出了,就是怕被逮到,用各种各样不怀好意的语气询问荻秋濠的生平纪事。
毕竟一个不过二十岁的人,却经历了别人几辈子加起来也凑不齐的跌宕起伏波澜壮阔,金陵人都闲的长毛,好不容易遇到一件值得念叨的事,自然要起根拔源好生嚼一嚼,知道把滋味都嚼尽了,才肯甘心放过。
小歪一直没能见到家人,程德兴在她当上贵妃第二天就去家里念圣旨,还把两个贴身丫鬟带进宫里来,但是小歪连玲珰锦绣一根头发都没见着,也不知被弄到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