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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桑按捺下来。
看着秦楚屈膝单膝跪在她面前,低着头拧开药水,然后用棉签蘸了药水涂在她腿上的伤口上,一边涂一边抬头问:“疼不疼?”
乔桑摇头:“不疼。”
秦楚又接着涂,低着头十分认真专注,大概是蹲着有点累,处理完乔桑一条腿后,他站起来坐在沙发上,非常自然的把乔桑的另一条腿捞起来放在他腿上接着涂,乔桑下意识的往后一缩,被秦楚按住了,抬起眼盯了她一眼,然后才低着头继续给她涂药。
乔桑只能庆幸自己穿的是裤子了。
那些细小的血痕其实都已经结疤了,所以药水抹在上面只觉得凉丝丝的不怎么疼,擦到膝盖下方那道伤口的时候乔桑嘶的一声倒抽了口气,烧起来似的疼。
秦楚想也没想的弯下身子低下头去,嘟起嘴朝着乔桑的伤口呼呼吹气。
乔桑僵硬的支着腿,愣愣的看着他。
秦楚后知后觉,猛地直起身子,对上乔桑直勾勾的眼神,脸上忽然一阵热气涌动,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做了什么。
正在此时,门铃突然响了。
“我去开门。”乔桑立刻把腿抽了回来,然后穿着拖鞋一瘸一拐的走过去,看到可视电话里费渊的脸的时候乔桑一愣,然后悚然一惊,猛地回头看向正坐在沙发上发愣的秦楚,压低了声音喊:“是费渊,你快点藏起来!”
秦楚不可思议的转头看向她,她说什么?让他藏起来?
乔桑半点没发现秦大少爷的脸色已经开始发黑了,连声催促道:“快点呀!让他发现你在这儿,会误会的!你先去二楼藏起来,等费渊走了我再叫你。”反正秦楚也知道自己对费渊的心思了,她也不再避着他。
秦楚一生气,后果很严重。
他冷笑着站起来,径直朝她走来。
意识到秦楚要做什么,乔桑立刻伸手握住门把,紧张的看着他:“你现在不能出去。”
乔桑越是紧张,秦楚就越是生气,他怒极反笑:“我倒要看你拦不拦得住我。”
乔桑却猛地抓住了他的手,一脸可怜巴巴的看着他:“拜托了,秦楚,你就行行好,上楼避一避行不行?”
她那只软绵绵的小手抓着他的手,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脸上一脸装出来的可怜巴巴,明明一副招人嫌虚伪没骨气的样子,秦楚却蓦地心软了。
“请我吃饭。”他声音冷硬,却终于松了口。
“吃吃吃。”乔桑立刻答应。
秦楚又不高兴了,眼睛挖了她一眼,还不解气,又伸手在她脸上用力掐了一把,这才松了手,转身头也不回的上了楼。
直到秦楚消失在楼上,乔桑才把门打开,一脸殷切的看着站在门口好一会儿的男人:“费先生,你怎么来了?”
他抬了抬手里拎着的医疗箱:“我在想你可能找不到秦悦的医疗箱......”他的视线就越过乔桑看见了客厅茶几上已经被打开的医疗箱,还有药水棉签,他抿了抿唇,淡淡的说:“看来你不需要了。”
乔桑自然的笑了笑说:“我也找了好久才找到。还是谢谢你。”
“应该是我谢谢你。”费渊低头凝视着她说。
他没有戴眼镜,鼻梁看起来更加高挺,眉目深刻,看着她的时候,隐隐带着一股平时没有的侵略感。
乔桑认真的说:“我很喜欢count,我也不希望它出什么意外。所以你不用谢谢我。”
至少她拿着伞出门的时候,并没有在算计什么,只是单纯的想把伯爵找回来。
然而乔桑这番话听在费渊耳朵里,却像是在解释,她并不是为了他。
费渊心里有些微妙的不舒服,一时间站在那里没有说话。
而乔桑顾忌着二楼还有个不定时.炸.弹,只能白白浪费这个大好机会,也不敢把费渊请进来,乔桑有些想哭,多好的机会啊——趁机扮柔弱再撒个娇再让他给她涂药,能迅速拉近两人的距离,多好的机会啊!就被秦楚给破坏掉了。
乔桑站在门口,一直没有要请他进去的意思。
就跟平时他对待她一样。
费渊却莫名觉得有些难受,他抿了抿唇,忽略这有些莫名的感觉,垂眸说:“很晚了,那就不打扰了。”
“费先生。”乔桑忽然又叫住他。
他抬起眼,用自己都没有发觉的温柔的目光注视她。
“count怎么样了?”她问。
费渊压下心里浮起来地失望,说道:“医生已经过来看过了。你把它保护的很好,它只是受了点惊吓,精神有点不好。”他顿了顿,第一次主动邀请乔桑:“你要过去看看它吗?”
乔桑很想立刻答应,但是考虑到自己楼上还有个野男人,只能说道:“我晚一点过去可以吗?我还没弄好。”
没有拒绝。
费渊微微笑了一下:“好。那我.....和count在家里等你。”
乔桑被费渊脸上的笑容晃了下眼,顿了一下才点了点头:“我处理好了马上过去。”
费渊说:“好。”
***
目送费渊走到庭院门口,乔桑就把门关上转身回去了。
费渊推开铁门走出去,看到外面停着的秦楚的车,脸上的微笑又缓缓褪了下去。
“怎么那么快就走了?不请他进来坐坐?”乔桑走进去,就听到二楼传来秦楚的声音,他趴在栏杆上,略带嘲讽的看着她。
乔桑不理他,自己蘸了药水涂手上的伤口,比起腿上,胳膊上的状况要好很多,只有几条。
“过河拆桥拆的可真够快的。”秦楚从上面走下来说道。
“真的很晚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乔桑对他的冷嘲热讽不为所动,依旧好脾气的说。说完了不忘顺嘴嘱咐:“下雨路滑,小心开车。”
秦楚因着她这句话,又把到嘴边的嘲讽咽下去,忍不住又掐了掐她手感极好的小脸:“你真不考虑跟我?”
乔桑反将他军,眨巴着眼说:“除非你让我做你女朋友,以结婚为前提那种。”
秦楚捏她脸的手加大了力道:“越来越贪心了,上次还只是想当我女朋友,这回就想当我太太了?”
乔桑笑的十分坦荡:“对啊。女朋友也有可能会分手,要是结婚了,我就是豪门少奶奶了,这是我的毕生追求。”
秦楚意外的觉得乔桑贪婪的一点都不让人讨厌,这可不是个好兆头,他心想。
他突然又坐下来:“把你那只脚给我看看。”
乔桑警惕的看着他:“不是要走了吗。”
秦楚说:“不是说扎到什么东西了吗?难道你要让费渊过来给你看?”
乔桑说:“我自己可以看。”
秦楚挑眉:“你看给我看看。”
乔桑:“......”
看是能看,但姿势不是很雅观,更不可能当着秦楚的面看。
秦楚似乎有些不耐烦:“快点,看完了我就走。”
乔桑立刻趴上沙发,把腿伸了过来。
秦楚握住她的脚。
乔桑的脚三十六码,不算特别小巧,但是脚背曲线很好,脚趾头也长得粉粉嫩嫩很漂亮,“乔桑”对自己的身体护理的非常好,定期会磨脚,把脚上的死皮去掉,整只脚不仅看着漂亮,摸起来也同样软软嫩嫩。
秦楚第一次抓女人的脚,心里莫名有些紧张,轻咳一声,才把注意力放在乔桑的脚掌上,这个女人脸生得漂亮,连脚也莫名可爱,脚掌都是粉嫩的颜色,很容易就看到了前脚掌右边的黑点,他低着头,凑近了看,果然是一根刺。
“扎了根刺。”他说着就试图用手去捏,然而他的指甲修剪的很干净,根本捏不到那根还留了一点点在外面的刺。
他弯腰把医疗箱拿过来,翻找了一下,找出了一根针。
“你干嘛?!”乔桑一扭头就看到秦楚正捏着一根针想往她脚上刺。
秦楚抓住了她的脚腕不让她动:“别怕,我小时候给秦悦挑过刺,有经验。”
乔桑听了简直要哭。
小时候都多少年了?这还能叫有经验。
乔桑连忙说:“别别别,还是我自己来——”
秦楚攥住了她的脚腕,恶狠狠的威胁:“别动,再动我扎你了!”
乔桑把脸埋在抱枕里,闷声说:“我怕痛,你轻一点儿——”
娇娇软软的声音,求饶的话说的跟撒娇似的。
秦楚捏着针陡然一顿,想歪了,脸上顿时有些不自在,身上莫名开始发热。
定了定神,才捏着针谨慎的低下头去。
乔桑咬着唇,一脸视死如归,能感觉到针尖在她的脚掌上试探着挑动,但是并没有太大的痛感,直到秦楚如释重负的叹了口气,乔桑转头过去,就看到秦楚手指头里捏着一根小刺,得意的挑眉:“瞧见没有?说了我有经验你还不信。”
乔桑拜服:“是是是,是我有眼不识泰山。”
秦楚挑眉:“欠我两顿饭了。”
乔桑立刻说:“这又不是我求你的!”
“嗯?”秦楚眯眼。
“两顿就两顿。”乔桑把腿从他手里抽了出来,套上拖鞋。
秦楚手里一空,腿上一轻,莫名感觉心里也有什么跟着被抽走了似的。
“我走了。”他终于起身。
乔桑脸上是压不住的喜悦:“我送你到门口。”
“我怎么觉得我要走你那么高兴呢?”秦楚眯着眼瞧她。
“我困了。想睡觉。”乔桑说着,真打了个哈欠,眼睛里顿时一片水雾。
秦楚微微一怔,别开眼:“行了,别送了,我自己走。”
乔桑说:“那你小心点儿,别被费渊看见了。”
秦楚瞪她一眼:“你真把我当奸.夫了是吧?”
到底还是走了。
乔桑从窗户看见秦楚开车走了,顿时大大的松了口气,也没收桌子上的医疗箱,立刻开门出去,去敲隔壁费渊家的门了。
门一打开。
乔桑就端出一个灿烂的微笑:“费先生——”
话音戛然而止。
费季正站在门口,居高临下的眯着眼,一脸狐疑的打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