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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我毕竟从小在河边长大,水性不错,呛了几口水,倒也慢慢调节过来。
那脑袋漂到下游更宽的河段,缓了下来,被水波推着,往河岸上靠。
我深吸了口气,冲那脑袋潜游过去,估摸着差不离了,浮出水面,却突然傻眼。
眼前根本就不是什么脑袋,而是只皮球。
我暗道不好,快速游回岸上,走到桥边,见麻绳果然断了,心里着慌,忍不住沿着河岸往下游跑,边跑边大声喊师父。浊黄色的水流奔腾不止,只有被河石飞溅起的水浪,却哪有师父的身影?心中悲怆,正要咬牙再次跳进河中,却被一只手牢牢拉住。
我回头一看,发现正是师父,见他脸色苍白,嘴唇颤抖,带着哭腔问他有没有受伤。师父原本面有怒意,见我担心自己,叹了口气,指了指手中用油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东西道:“这河底不踏实。我先前卡住了,自己解了麻绳。别哭,没事了,先离开这儿。”
我俩原路返回。来来回回两趟,天色已经擦亮。齐老先生三人担心我俩安危,也都一宿没睡。凌小满把师父迎进门,见他手里提着油布包,以为是啥宝贝,凑上前闻了闻,皱着眉头“咦”了一声:“师父这是啥啊?咋这么臭?”
师父没搭话,让齐老先生赶紧找个大木盆子,往里头倒满清水。他打开油布包,把里头被河泥裹着的东西放进水中。河泥褪去,一个耷拉着脑袋的男童慢慢显露出来。男童顶着一头蛛丝般的乱发,浑身褶皱干瘪,双臂抱膝,呈蹲坐状,正不断地往外散发恶臭。
凌小满惊叫一声,不自觉地躲到了我身后。
齐老先生深吸了口气,皱眉道:“莫非这就是前几日失踪的孩子?怎么就一个?”
师父摇头道:“不清楚。水下情况复杂,我只带上来这一个。”
师父说,刚才他下到河底,明显感觉有股强大的吸力在把自己往下带。他收不住身子,双脚卡在一道网状的窟窿里,被身上的麻绳勒紧,呛了几口水。他感觉脚下踩着什么东西,索性解开麻绳,弯腰从窟窿里把那东西抬上来,再也坚持不住,这才出了水面。
齐老先生盯着木盆里的男童端详半天,沉吟道:“这孩子……怎么好像从来没见过?而且,有点不对劲……”他兀自用竹帚将男童的脑袋抬起,一张恐怖的脸立马露了出来。
严格来说,这不算是张人脸。男童的额头格外饱满,占了整张脸一半以上的面积;两颗玻璃球大小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前方;鼻子和嘴缝合到一处,如鸟喙般向外突出。
“这……”齐老先生瞳孔缩紧,“这是只河童啊!”
“河童?”师父一脸难以置信看着他,“你的意思是,这是只水鬼?”
齐老先生摇头道:“严格来说,河童不算水鬼,而是水里的妖怪。你们看。”
他用竹帚拨开河童乱糟糟的头发,指着头顶正中凹陷下去的部位道,“这叫碟,是河童区别于水鬼的地方。传说这是它力量的源泉。碟里有水的时候,河童会异常凶狠;没水的时候,它就像个熟睡的孩子。”
“嘛,还真给我蒙对了。”季爻乾晃晃悠悠从床上下来,朝木盆里看了一眼,趁我们没注意,兴冲冲地舀起一勺水,往河童的头顶浇去,“我倒要看看,这家伙怎么个凶狠法?”
齐老先生反应过来,慌忙去夺季爻乾手里的木瓢,可惜已经晚了。
河童从肚子里发出“咕”地一声,原本死气沉沉的眼珠子,突然转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