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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叫我,怎么自己乱动?”
一边嗔怪我,他一边打横将我抱起。
身体骤然离开床铺,我本能地搂住他的脖子,低声问:“哎,你抱我干什么?”
“你不是要去卫生间?”
“我自己去就可以。”
虽然已经是亲密无间的关系,但上厕所这种事,还是让我羞于提起,更何况被他抱着进去。
男人却说:“女人流……”
说到一半,他哽住了。
流什么?
流产?!
我一颗心一下子又提起来,结果他顿了片刻继续说:“女人流了那么多血,身子太虚,术后前几天还是小心点,别累着。”
猛地松了一口气,再没力气和他争执,我乖乖由着他抱进了卫生间。
之后的几天,萧景笙几乎对我寸步不离,而我也没有得到一次下床的机会。
一开始,我下面还有一点出血,对萧景笙一说,他紧张的要命,立刻找来了医生询问。医生告诉他,这是术后正常的反应,他这才放了心。
到底是年轻,我的身体一天天地好起来,一周之后,已经没有任何不适。
因为他把我照顾的极好,各种名贵的补品和食材源源不断。在医院的几天,我非但没憔悴,反而红润了不少。
反倒是萧景笙,因为日夜不分地为我劳碌,他看上去清瘦了一些,但更显得五官深邃,有种别样的魅力。
身体的清瘦倒是其次,我担心的是,他的情绪一直提不起来。
虽然他对着我总是笑容满面的,有时候还故意逗我笑,但从他的眼睛里,我还是能看到浓雾一样的悲伤。
对于我的大出血,他大概是把这笔账都记到了自己头上,所以这样耿耿于怀。
不想他背着这种负担,可我觉得,如果我反过来安慰他,他可能会更觉得对不起我。
所以,我还是决定什么都不说,等着这件事慢慢过去就好了。
十天后,萧景笙多次向医生确认,得知我确实已经恢复,他这才同意我出院。
出院之前,我收拾好了不多的衣物,打算去周鹏那里告个别。
毕竟,这些日子以来,都是他在忙前忙后地替我诊治。
走到他办公室门口,门是虚掩着的,我透过缝隙一看,他没在,倒是萧景笙坐在他的办公桌后,正低头看着什么。
向里探了探头,我发现他手里拿着一张造影片子,上面黑黢黢一片,我根本看不到内容。只是看到萧景笙红着眼睛,一根手指伸出来,在片子上轻轻地柔柔地比划摩挲着,好像那是什么易碎的珍宝。
认识他这么久,我还从来没有看到过,他这样悲伤又深情的模样。
也不知他是在回想什么,我不想打扰,正想关上门离开,脚步向后一推,背上一热,是撞到了一个人。
“啊!”
低低地惊呼了一声,那人在我身后说:“曾小姐,你在这里干什么?”
是周鹏。
“我……”
正要说话,我看到里面萧景笙也被我们惊到,连忙将那张片子向抽屉里一塞,站起来略显慌乱地说:“你们什么时候进来的?!”
声音里带着两分急怒,好像我们进来对他是了不得的侵犯。
“我进来和周医生告别,没想到你在。”
他不自在地侧着头,袖口状似不经意擦过眼角,粗声粗气地说:“一点声音也没有,吓我一跳。”
虽然他掩饰的极好,但我还是发觉了,他刚刚在擦眼泪。
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他难过成这样?
我正盯着他发愣,周鹏蹭到了我身前,笑着说:“果然是年轻底子好,这么快就恢复了,脸上都有了血色。”
“是。”回过神来,我说,“多亏周医生照顾了。”
“哪有?照顾你的,可一直是我们萧大老板。”
周鹏调侃了一句,萧景笙的脸色也正常了许多。他过来牵住我的手,又白了周鹏一眼,“就你话多。”
说完,也不理周鹏什么反应,抓着我的手就走掉了。
“你刚才……”
和他走在路上,想着他刚才面沉眼红的模样,我不由喃喃问出了口。
可他不等我说完,立刻转移了话题,“手续都办好了,拿上东西,我们现在就回家吧。”
“……”
也许,男人都不愿别人看到自己的脆弱,萧景笙这样,分明是逃避了。
不愿逼迫他什么,我不再多问,只是加力在他手上握了握。
这些天以来,杂志社那边的事,我也一直放在心上。毕竟还没有转正,现在一下子请了这么多天的病假,真怕领导有什么意见。
尤其,我还是许静的眼中钉。
所以,回家之后,只休息了一天,我就急着想去上班。
萧景笙却不许:“你元气还没恢复,好好将养都来不及,上什么班?”
“哪有那么娇气了?”我反驳说,“我指望这份工作养活我呢,总是不去怎么行?”
“指望什么工作?”他沉声说,“难道还怕我养不起你?”
虽然,我从没指望过被男人养,但是从他口中听到这句话,我还是觉得心头一颤,好像更踏实了。
毕竟,所有的女人都渴望这样一个承诺,渴望一副随时可以依靠的肩膀。
正甜蜜地走神,他的手臂又揽住我的肩膀,柔声蛊惑我:“你听我的话,别去什么杂志社了。先好好养着身体,等你大好了,就去越翔帮我。什么职位任你选,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