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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沉默着的伊梦儿也在这个时候开口道:“虽然我的立场很难表态,但说句心里话,我也不希望你进行手术,恒少,既然大家都不希望你进行手术,那就放弃吧。”
御天恒终于被说动了,终于暂时地放弃了手术,他盯着简千凝,目光深幽沉冷。不需要任何言语,便能让简千凝的心脏生疼难忍,她在御天恒走下手术台那一刻,终于掉头离开。
她快步走出手术室,走出这家私人医院,外面的天色还没有完全黑尽,她却连来来往往的车流都看不到了,目光模糊成一片。四周喇叭声和谩骂声响成一片,幸好只是谩骂,她没事,没有葬身车轮底下,穿过马路后她还是好好的。
御天恒不相信她,可谁能证明她的清白?项链已经不在自己身上,说什么都没用了。
她并不恨,也不怪御天恒,甚至是理解他的,她只是失望,很失望。对御天恒,对伊梦儿,还有那个变幻莫测的容秀舒,那个曾经亲切地拉着自己的手,温柔慈祥的女人!
伊梦儿追出来的时候,就看到简千凝不怕死地横穿马路,她急得在医院门口大呼小叫,可是简千凝却听不着,仍然往前走,也不管两边穿行而过的车辆开得有多急。
她急急地追上去,终于在道路的拐弯处追到简千凝,她喊不动,只好冲上去,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将她拽了回来。而简千凝就像个聋子被突然吓着一般,脸上划过一丝惊讶,愣愣地打量她,随即甩开她的手,冷冷地笑:“伊梦儿,你是来看我笑话的么?”
“我……!”伊梦儿一怔,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双手,面红耳赤。
那布满着愧疚和无奈的小脸往下低了低,良久才低低地说了句:“千凝,对不起。”
“原来你还会说对不起,我以为你在这一秒钟里,仍然要紧称自己就是乐乐的。伊梦儿,我真的没有想到你会是这种人,刚刚看到你时,我以为自己看错了,呵,真是可笑!”
“对不起……。”伊梦儿不停地道歉,仿佛除了这三个字她就说不出别的话语来了。可这听起来挺有诚意的三个字,听在简千凝的耳中却是分外扎耳,甚至有些听不下去了。
她冷冷地说:“如果真的觉得对不起,那就跟我回医院去,当着天恒的面向我道歉。伊梦儿,你会么?不会的对不对?你一早就在打天恒的主意了对不对?可为什么偏偏是他呢?天底下的男人那么多,难道你不觉得自己这么做很无耻很残忍么?”
“我……知道。”伊梦儿愧疚地说。
“知道你还这么做?”
“对不起……。”又是这句,这让人气愤的对不起,简千凝愤愤地瞪了她一眼,转身快步离去。伊梦儿望着她惭惭地远去的背影,最终只能无奈地轻吸口气,她心里的苦,一样没有人知道,外人只看到她对御天恒的感情,却看不到……。
简千凝回到家,哲哲和昕昕立刻小跑着飞奔上来,一人拉着她一只手兴奋地嚷嚷道:“妈咪,我们的手工得了一等奖哦,老师说我们这一组是最棒的!”
简千凝心里酸酸的,俯视着这双可爱的儿女,她的泪水涌上心间,在心里流淌着。她蹲下身子,将两人一边一个地抱在怀里,亲着他们的额头说:“哲哲和昕昕一直都是最棒的!”
“不,最棒的还有爸爸和妈咪,是爸爸和妈咪帮我们一起完成的!”哲哲笑嘻嘻道。
简千凝笑得更苦了,没错,是她和御天恒帮她们一起完成的,也就是在前些日子。她们一家四口一起做手工,一起吃面条,他说她做的面条很好吃!
可是这样幸福的日子才过了不到短短一月,就已经惭惭地开始变质了,她不知道接下来会有什么样的日子在等待自己,御天恒又会怎样看自己,一切都是未知数!
“恭喜宝贝们得奖,我想爸爸也一定会很高兴的。”简千凝拍拍两人的小脑袋微笑,然后牵着他们上楼,一边走一边问道:“都洗澡了么?没洗的跟妈妈去洗澡哦。”
“洗啦!早就洗干净了!”兄妹俩几乎是异口同声的回答。
“真乖。”简千凝拉着两人回房,努力地让自己微笑得自在些,不管她和御天恒之间发生什么事情,总是不能让孩子们替自己担忧,影响到孩子们的心情的。
简千凝像往常一样陪哲哲和昕昕做功课,哄他们入睡,直到十一点钟的时候才从哲哲的卧房走出来。压抑了一整个晚上的泪珠终于涌上眼眶,她一只手扶住墙壁,小脸仰起,望住天花板的方向,努力让自己的泪水往眼眶中回流。
当她终于觉得眼睛不那么酸涩的时候,才低下头,可就在她低头的那一刻,目光直直地望进安少的眼眸,她怔了一怔,错愕地打量着他,他怎么会在这里?
此刻的安少就在站在她面前,目光定定地注视着自己,表情淡然,也不知道站了多久了。简千凝一直都很回避和他的直接碰面,这会第一个反应仍然是想逃的,可是他就站在她的面前,两人之间的距离只隔了短短的一米,让她想逃都难!
“安少,晚安。”她微笑着说出这四个代表着道别的四个字,这也是今晚她们碰面后的唯一一句话,还没有打招呼就急着道别了,这是不是很可笑?
安少打量着她,淡然一笑:“最近不是都出双入对,过得挺好的么?怎么还哭得出来?”她的泪花还凝在睫上,刚刚他看到她努力往回逼泪水时的样子,心里就动容不已。
简千凝惨然一笑,那笑容比哭更难看:“哭也不是非要感情上的事情,也有可能是别的,安少,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晚安。”她冲他摆了一下手,越过他又要走。
可安少并没有让她离开,一把抓住她的手臂,逼迫她迈出去的脚步再次收回。安少凝视着她问:“到底发生什么事了?除了御天恒还有什么事情能让你流泪的?说说看。”
他就是那么的可笑,明明跟他没有关系的事情,他却总是可以用命令的口吻来逼迫别人说出来。而偏偏她不是那种怕硬的女人,她扭动手臂挣扎,声音冷漠:“请放手。”
“不愿意说么?”他的声音降低了一些,也温和了一些。简千凝突然抬起头颅与他迎视,冷笑:“说了又能怎样?如果我说是在担心天恒在公司的立场,你会看在我的面子上放他一马,从此和他井水不犯河水?安少,你说可以么?”
简千凝说完就走开了,其实她是被逼问得没什么话说了,才会随口说出这样一句的。她根本不敢指望安少或者谁能放御天恒一马,就像容秀舒也是步步紧逼一样。
*
自那次出院以来,御天恒就几乎没有在外面过过夜,要么忙工作到凌晨,要么陪孩子们陪到十一点钟睡觉。夜夜都能触到他的身体,晚晚都能感受到他的气息。
直到这一夜,伊梦儿拿着项链出现了,代替了自己的身份。
简千凝是一夜未睡的,呆呆地注视着空空的大床另一侧,那本该是御天恒的位子,他却一夜未归。她一直等到天色放亮,才瞌上眼睑浅浅地睡了过去。
等她再度睁开双眼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亮尽了,一睁眼就看到御天恒坐在沙发上吸烟。他还是穿着昨天早上出门的那套衣服,发丝微乱,领口微敞,有着一种钢毅的忧郁。
简千凝以为自己看错了,揉了揉双眼,御天恒的身影还在,烟雾在他的指间缭绕,看着虚幻,却是真实存在的,简千凝的心头一松,她以为他不会回来了。
她从床上坐起,望着他绝美的侧脸问道:“昨晚上哪去了?怎么没有回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