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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的事情已经办妥了, 接下来就是孩子的事情。
钱淑兰不想让王守智跟李彩英再有什么牵扯,要断就必须断干净,所以争夺孩子就是关键。
所以当李国成说“小蝶归我们李家,给你们五百块钱”的时候,钱淑兰立刻就表示反对, “不行, 这孩子是我们老王家的种, 绝不可能给你们, 何况你女儿是什么德行,大家的眼睛是雪亮的, 我可不希望小蝶将来养成你女儿这副样子,那才是丢了我们老王家的脸, 将来我就是在地底下也不能瞑目。”
听到她如此羞辱,李彩英瞠目欲裂,眼睛粹着毒光,仿佛要把钱淑兰撕碎似的。她在监狱里所受的罪全都是这个老虔婆害的。
虽然她爸帮她保释了, 可她还是在里面待了七天时间, 这七天时间,她被打了十几次, 每一次都要见血,那些人才会放过她。
这也就罢了。更可恨的是, 她刚从里面出来, 厂里就通知她, 办理病退手续。说是病退, 其实就是委婉的辞退,要不是因她爸的关系,估计直接就让她卷铺盖走人。这些日子,她一直在找陈建国,希望他能娶她,可他却一直顾左右而言其他,没能给她明确的答复。李彩英有些疑心,就找人打听,原来陈建国在乡下早就有老婆了。并不是他之前说的是个鳏夫。李彩英为了自己的名声,硬是打落牙齿和血吞忍了下来。
当她看到穿待一新的钱淑兰时,李彩英心里呕得不行,都怪这个老虔婆。如果不是她来了城里,她和王守智一定过得跟以前一样幸福。她把视线投向王守智,眼神眨着柔情的爱意。以前,她就是用这张招让王守智深陷其中,不可自拔,可她显然失算了,自从进来之后,王守智就一直低着头,一声也不吭。李彩项这媚眼算是抛给瞎子看了。
李国成原以为这老太太不过是虚张声势,根本不会让她儿子跟他女儿离婚的,所以,他就向街道办那边请人帮忙把王守智的离婚申请暂时压下,可对方却不依不饶非要离,弄到最后,街道办那边的人也嫌老太太在他们门前弄得太难堪给他们写了介绍信,政府也已经批准他的离婚申请书了。
李国成一计不成,又请北台钢铁厂里的朋友给王守智施压,他要让王守智知道,如果他再继续闹下去,他的工作可就保不住了。可谁成想到这老太太不是玩虚的,也不知她怎么办的居然认识县长的小儿子,把工作都给换了人家了,摆明就是和他鱼死网破的意思。
这些天,他已经把这老太太骂了千八百遍了,就没见过这么坑自己儿子的娘。
李国成看着对面窝囊至极的王守智,心里也暗骂这小子没用,这世上的老人从来就拗不过自己的孩子的。可他倒好!居然什么事都要他娘替他出头。
钱淑兰见李国成的视线一直往小五身上瞟,皱了皱眉,开门见山道,“这些年小五赚的钱,都被你女儿攒在手里了。我养头猪还能回本呢,养这么个儿子简直就是白送你们李家,这事是你们李家做得太亏心。你们也别怪我心狠!我也是被逼的。”
听到这话,李国成猛地回头看自家闺女,见她眼神闪躲着,就知道这老太太说得是对的。他原以为女儿只是没给亲家孝敬钱,却不知道她连王守智的工资也捏在手心里。心里不由得有些懊恼,怪不得这老太太这么狠呢,原来是他女儿做得太过火了。在外人面前,他也不想下自家女儿面子,当下朝李彩英严厉地训斥道,“快把钱拿出来,分一点给人家。”
李彩英却撇着嘴,不屑地嘲讽起来,“我不!他连工作都是你帮着找的。凭什么赚的钱要分给她!”
李国成被她气得脸红脖子粗。
钱淑兰也不管李国成这翻动作到底是不是真心的,她从椅子上站起来,“你们父女好好商量吧,房子我们可以不要,就留给彩英,这些年小五挣得钱和小蝶必须归我们老王家,以后大家见面就当作不认识就成。”房子肯定是要不到的,这房子是棉纺厂分给棉纺厂职工的房子,王守智跟李彩英离婚之后,这房子估计就会被收回厂里分配给其他职工。说到底这房子只是临时住所,归属权根本就不属于他们。她说得大方,其实谁都门儿清。
李国成听到她要把小蝶抢走,脸色有些不好看,立刻反对,“绝对不行。”他看了一眼女儿见她一直不拿钱,只好咬牙道,“除了你儿子挣得钱,我还会额外补给你们五百!只要你们放弃小蝶。”
李彩英有些不好看了,爹就她一个女儿,爹的钱不就是她的?立刻从凳子上站起来大声斥道,“不行!我坚决不同意!”
钱淑兰不想浪费时间跟这两人扯皮,朝一旁的王守智轻声吩咐着,“小蝶快要放学了,你先去接她。”
王守智一直低垂的脑袋这才点了点,李彩英不屑地嗤了一声,“真是没用!”
王守智一脸阴沉地看着李彩英,把对方看得寒毛直竖,钱淑兰不想王守智受刺激,拍拍他的肩膀,催他,“快去吧。”
等王守智走了,钱淑兰才重新坐下,紧紧地盯着李彩英的眼睛,“李彩英,我问你,小蝶是小五的女儿吗?”她在试探,小蝶到底是不是王守智的女儿,光看长相,她真的无法确定。所以她要看李彩英的反应,毕竟人的下意识是不会骗人的。
这话刚说出来就把李国成和李彩英问懵了。反应过来之后,两人全都一脸羞恼地从凳子上站起来,双目圆睁,愤愤地瞪着她,一副想要跟钱淑兰拼命的架式。
李彩英手指直接指到钱淑兰的鼻子上,大声叫道,“你什么意思?你居然敢怀疑小蝶不是王守智的女儿?”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顿时作恍然大悟状,“哦,我说你为什么想要小蝶呢。原来要钱不成,就想给我泼脏水,借此讹钱啊。你这个恶毒的老虔婆,你怎么当长辈的,心思居然这么恶毒。”
看着李彩英如此过激的反应,钱淑兰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小蝶是王守智的女儿。要不然等她争到小蝶的抚养权,然后辛辛苦苦把孩子养大才知道孩子不是王守智的,那王守智岂不是还要受刺激?
心里踏实下来的钱淑兰一把挥开李彩英的手,视线直直地射向她,声音冰冷刺骨,“我为什么会有此一问,别人不知道,你这个水性扬花的女人还能不知道?上个星期天,我去家属院找小五,亲眼见到你跟陈…同志在这屋里颠鸾倒凤。你说,我有没有污蔑你?”
听了这话,李彩英直接吓得脸色煞白,一副见鬼的表情看着钱淑兰。
李国成显然也是被钱淑兰的话震住了。他快速朝李彩英看去,想确定这事到底是不是真的。
可,等他看到女儿的表情,他就知道这事是真的!完了!完了!是真的!他女儿居然敢干出这样的事!
这可是搞破鞋啊,比不孝还要严重的坏名声。
她。她。她。。。
李国成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李彩英也一脸胆怯地跟着他落座。
钱淑兰哼了一声,威胁道,“如果你们不把小蝶给我,我就把你女儿在家里搞野男人的事情闹得全县人都知道。看她以后还能不能出门?”而后又装作懊恼的样子,故意自打嘴巴,“瞧我说的,你女儿哪里是不能出门,恐怕她是再也进不了家门吧。”这年代搞破鞋惩罚很严的,虽然她从原身的记忆里没有关于具体的惩罚,可钱淑兰以前上网的时候,看过贴吧里的人提过一嘴,约莫能记得一点。要不是为了王守智,她早就把这事抖出来了,想想就窝火。
钱淑兰见李国成视线看过来,朝他诡异一笑,“你是不是很好奇,为什么我直到现在才说出来?”她勾了勾嘴角,露出很渗人的微笑来,“因为我要小蝶。我不想我们老王家的孩子像你女儿如此寡廉鲜耻!这样让人作呕的女人根本不配当一个母亲。但凡她有一点点爱女之心,都不会做出这样伤风败俗的事来!”为了王守智这话当然不能说。反正这两人也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王守智的性格。否则他们要就能看出王守智心理有问题了。
钱淑兰眼里隐含泪花,李彩英这事,让她想到了她的母亲。跟李彩英一样,她母亲在跟别的男人在小树林偷情的时候,被人当场逮到。
一开始,大家还会骂她亲妈有多么水性杨花,奸夫有多么可恶。可,渐渐的大家的矛头就指向了她爸和她。说她爸无用没种,不是个男人,连个女人也看不住。骂她迟早会和她妈一样,会跟人乱搞。小时候,她因为这些坏名声吃尽了苦头。一开始,她还会跟人家辩驳,后来说得人越来越多,她慢慢地学会了忍耐。
有时候流言就像一把刀,不管对方有没有罪,只要站在它面前就会被刺到。
就像她爸,为什么非要搬到城里,还不是因为怕被别人在背地里嘀咕脸面挂不住,所以才非要住进城里。甚至还跟家里人断了联系。
虽然,她长大了,可小时候被别的小朋友指着鼻子骂的场景,这辈子她都忘不掉。为人父母的怎么能因为一时痛快,就把儿女陷入如此艰难的境地。
所以,她痛恨她妈,即便后来,她妈想要跟她恢复母女关系,她也果断拒绝了。
有些伤害,不管你是否有意,一旦造成终身无法悔改。
李彩英苍白着脸,低着头没有说话。李国成也是一脸羞愧。他从来没想到自己的女儿居然有一天会步了她娘的后尘。
钱淑兰见他们这表情,嘴里索然无味,直接了当开口,“小蝶必须归我们,如果你们坚持要小蝶,那我就没有必要替你们保守这个秘密了。你也别觉得,我没有证据,没有抓到奸夫。我儿子刚刚才跟你女儿离婚。如果我在此时把这事说出来,大家都会知道你女儿是因为行为不检点,所以才被我们老王家休的。防民之口,甚于防川。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懂吧。”
李国成看着面前这个老太太,她脸上虽然挂着和煦的微笑,可眼里射出的光芒仿佛是从地狱里跑出来的魔鬼,拿着甜美的糖果在诱人进入她的圈套。
他现在终于知道一件事,这老太太不简单。
亲眼看到儿媳妇出轨,这老太太还能硬生生忍住,直到此时才爆出来,不得不说这份沉稳劲儿,比他都要强上百倍。不,这世上能忍的下如此奇耻大辱,绝对不会超过百个。
他现在也能猜到为什么这老太太会忍到现在才把彩英搞破鞋的事说出来。如果,她提前露出一点点口风,那他就能找到反击的办法。
可人家硬是藏得密不透风。在他忙着给彩英办理保释手续的时候,人家悄悄就把工作给换了。等到两家开始谈判的时候,她才把这件事情爆出来。孩子的归属权和王守智这些年挣得钱,都得乖乖交出来。真是打得一手好牌。如此人物窝在刘关县这个小地方简直TMD屈才了。
李国成在佩服的同时,心里竟升起一种很紧张甚至于害怕的情绪。他喉头滚动了下,拿着茶杯凑到嘴边想要喝口水,却发现自己的左手居哆嗦个不停。他赶紧用右手压住,把杯子放下,对上老太太那洞察一切的眼睛,终于吐出一句,“好,小蝶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