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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幽。”安雅如来到顾清幽面前,轻轻扶上她的肩膀。“江总的分析是对的,你说服的几率为零,因为你母亲根本是在利用你来报复江家。”
顾清幽怔凝住。
安雅如认真地道,“其实你心底也是明白的……你母亲根本就不值得你放弃跟江隽的感情。”
“我没有放弃,我只是……”
安雅如接过了顾清幽的话,“你只是不愿意相信你母亲心底最在意的是仇恨,你觉得你终究是可以说服你母亲的,可是……”安雅如顿了下一下,才接着往下道,“清幽,不会有这样好的结果的,你知道的。”
顾清幽摇头。
安雅如紧紧扶着顾清幽无力的身体,语重心长地道,“我认为你不应该选择跟江总分开……如果等一会儿顾姨醒过来,你应该继续告诉她,她不会放弃江总,而如果她要放弃自己,你只会去尽力救她,但你永远都不会放弃跟江总的感情。”
“清幽……”
属于曲晓梅的声音在此刻传来。
安雅如和顾清幽顿时朝走来的曲晓梅看去。
曲晓梅不悦地瞪着安雅如,难以置信地道,“安小姐,你现在是在劝说清幽放弃心美?”
安雅如向来是对长辈敬重的,尤其知道曲晓梅也一直都在试图帮顾清幽,安雅如于是选择了尊敬,“曲姨,顾姨如此逼迫清幽,清幽只能这样做。”
曲晓梅冷冷地瞪着安雅如,“难道这个时候不是人命才是最重要的吗?”
安雅如被曲晓梅的气焰震住,一时间没有说话。
曲晓梅冷漠地掠过安雅如,来到了顾清幽的面前,正色道,“清幽,百善孝为先,纵使你母亲亏欠了你很多很多,但你应该知道,你母亲并非一点都不爱你……我是在你母亲回答C市开始创业的时候才来到你母亲身边照顾她的,所以我比任何人都清楚她每时每刻都在经历着怎样的痛苦……”
顾清幽悲怆地摇着头,生命中从来没有像此刻这样的无助和无措。
曲晓梅幽幽地注视顾清幽,“你知道吗?你母亲虽然下身瘫痪,但她的腰是有知觉的,而这二十多年,因为腰部和下肢的神经不畅,你母亲每晚都被疼痛折磨着……你是没有听过她呻吟的声音,如果你听到她痛苦时候的呻吟,我想你也就能理解她为什么这样恨江家了……”
安雅如在此刻插话,“我能理解顾姨,可顾姨为什么要把恨也宣泄在整个江家呢?人家江董夫人都已经说了愿意去监狱里赎罪!”
曲晓梅再一次瞪向安雅如,“江董在心美的事情发生后选择了包庇江董夫人,心美心底能够不恨吗?要知道,江董曾经是心美的爱人,心美当初为了成全江董和江董夫人,这才选择退出,以致后来遇到夏东盛,经历了那些不堪……心美怎么会不怨江董?”
安雅如顿时语塞。
曲晓梅抬眸看向了远处,重重地叹息一声。“以我看来,清幽跟江隽的这段感情,她只能选择放弃。”
安雅如摇头,并在顾清幽身边小声嘀咕,“如果我是你,我一定会选择跟江总在一起,毕竟上一代的恩怨不该延续到这一代……你母亲是自己把自己逼上那样的境地,如果真的是最悲哀的结果,你也不需要愧疚和难受,毕竟她也没有给过你多少的母爱。”
顾清幽此刻处在神思恍惚的状态,她仿佛听不见任何的声音,脑子却又是清醒的。
曲晓梅看向顾清幽,最后说道,“清幽,爱情和亲情你都希望得到,可是老天并不允许,它只能让你选择其中一样……所以,我希望你能慎重考虑,毕竟,你这辈子的母亲只有一个,而你的母亲在过去她已经吃了太多太多的苦。”说完这番话,曲晓梅一声叹息,转身离去。
顾清幽感到身体摇摇欲坠,已无力支撑。
安雅如紧紧地扶着她,继续劝说,“我知道曲姨的话也有道理,可是非得在爱情和亲情之间做个抉择,清幽你一定要选择爱情……你相信我,如果你选择你母亲,即使你和你母亲以后过着安宁平静的生活,你也会一辈子都后悔的,因为你再也遇不到比江总对你更好的人。”
顾清幽慢慢地闭上了沉痛的眼眸,干涩的喉咙此刻无法开口说出一句话。
就在这个时候,瑞儿的声音传来,“少夫人,少夫人……顾女士醒来了。”
顾清幽猛地睁开眼,涣散的清眸渐渐聚焦。
……
病房里,顾清幽坐在床沿,紧紧地握着顾心美的手。
医生刚刚替顾心美检查过,顾心美身体各项体征都已经稳定,这一关算是挺过去了。
“清幽……”
顾心美发出虚弱的声音。
顾清幽把母亲的手紧紧地挨着自己的脸,哽咽地道,“妈,你不要说话……医生让你现在好好休息。”
“为什么要救我呢?”顾心美如死寂般的眼眸掠过一抹无望。“与其让我痛苦地活着,不如让我就这样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