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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宁城大大小小的媒体都在报道一件事:杜氏集团向来沉默低调的二小姐,做了让所有人瞠目结舌的事情:出轨姐夫,破坏姐姐的婚姻未遂跳楼自杀,最终被父亲逼迫得和杜家断绝了关系!
这些新闻,杜箬根本不看。
三天后,她从医院消失。
住院费最后是霍东替她结的。
这些事情,杨医生和顾行疆提过一回。
顾行疆很忙,名誉副院长,本来在医院的时间少之又少,他只是点了点头,八卦报道,他也从来不看。
人世间是个红尘闹市,每天都在上演闹剧。
却没想到在一个下雨天的晚上又碰到她。
已入秋,天气渐渐转凉,又下起雨来,街上人不多。
顾行疆刚刚应酬完,他的车子开得很慢,经过明光大道的时候,忽然从路边闪出来一个身影,拦住了他的车。
外面是一件看不清楚颜色的开衫毛衣,里面一件衬衣,牛仔裤,板鞋,齐脖的头发,两鬓边的头发在头顶扎了起来,清爽又俏丽。
纵然在医院里看不真切她的样子,可现在,顾行疆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她连伞都没拿,径自从路一边冲出来,拦住了顾行疆的车。
她走到了顾行疆的车窗前,敲了敲车玻璃,“先生,我朋友病了,这附近打不到车。能不能麻烦您送他去一趟医院?我会给您钱!”杜箬的声音在雨水中,听起来可怜兮兮的。
这样看起来,她模样也就二十一二岁,打扮也是在校学生的样子。
顾行疆明知道她在雨里淋着,身子却往车后座靠去,玩味地说道,“打算给多少钱?”
杜箬一听这话,随意打量了一下这车,全进口的奥迪A8,应该是最高配置,人民币价格至少应该二百多万,这个男人的穿着,更是低调,不过一件衬衣差不多得一万,这些杜箬心里有数。
她为了自己的言语后悔,这些教养,她还是有的。
她现在是有钱人么?不过是一个流落街头的小丑而已!
“对不起先生,您就当帮我一个忙!我朋友——病得真的好厉害!”她的目光转向那边靠着柱子站着的何赛,他今天为了杜箬和别人打了一架,眼角青了,傍晚的时候突然喊腹痛,应该是急性肠胃炎,下楼的时候还没下雨,谁知道雨来得这么急?
“你男朋友?”顾行疆目光瞟了那个男人一眼,转过头来问杜箬。
这个点,半夜,还在一起,除了男女朋友,他还真是不做他想。
同居的小孩。
沉思片刻,杜箬坚定地点了点头,“嗯!是。”
顾行疆默认了让他们上车的请求,车子朝着附近的医院开去。
下车的时候,杜箬好像憋了一路的话,终于开口,“先生,能不能借我几个钱?去医院,您知道的,无底洞。”
顾行疆从后视镜里看着杜箬那张焦急又无辜的脸,“刚才不是还要给我钱么?”
杜箬知道自己造次,她紧紧地闭唇,“打扰了先生您,是我的不礼貌,给您钱应该!可是现在我的钱不够看病的了!医院是一个太过残酷的地方。”
她刚从医院逃出来。
说话有理有据有节。
“要多少?一万够吗?”顾行疆已经在拿钱包,准备给她拿钱。
“不用,不用,先生,”杜箬又想了想,反悔了,“谁知道还会查出来什么病呢,谢谢先生,我现在给您打欠条!”
顾行疆把车旁边的纸笔递给了杜箬,然后给了她一张卡,密码是他的生日,六月一日。
“谢谢先生,山水有相逢!后会有期。”杜箬扶着何赛刚要往里面走,忽然转回头来,把手挡住了顾行疆的下半边脸,犹豫地问到,“先生姓—顾?”
猝不及防的一问。
可他为什么这么不想让她认出来?
“我姓—姜!”
杜箬好像有几分失望,道了歉,扶着何赛进了医院。
顾行疆驱车回家,目光不断瞟向放在车前面的欠条。
字写得不错,娟秀的小楷,名字签得尤其漂亮。
他轻声地念道:“杜箬。”
上面还有她的电话号码。
写得是:杜箬,今欠车牌号码为XXX的车主一万元,他日定当偿还。若是超过十日,必会在前日所欠债款的基础上,付给对方千分之五的违约金。
后面是她的手机号码。
很熟练的借条,而且,这利息的意思是——利滚利!
顾行疆很纳闷:她是干什么的?
而且,她就看了一眼他的车牌号,就记住了。
虽然这种记忆顾行疆有,但一般人不常有。
杜箬这个名字,他曾经在她的手术单上签字,他如何不知?
大概十五分钟以后,他的手机收到了一条短信:银行卡消费了五千三百八十二。
根据顾行疆对这家医院的了解,以及他做医疗器械的经验,和杜箬交钱的时间来推算:他判断,对方得的是——阑尾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