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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威尼斯。
常思齐正跟一个金发碧眼的摄影师聊天,她把手机里的照片拿给摄影师看。
摄影师说:“很专业。”
她笑了笑,心想吴尘可不只是拍照专业,他拍电影也专业。
摄影师又说:“看得出来,这位摄影者很爱你。”
常思齐愣怔。
她不是没问过,她用那样卑微的姿态乞求着问他:“吴尘,你爱我吗?”
他回她一个“抱歉”。
眼前的外国摄影师还在给她分析,“这些照片,都是他抓拍的吧。摄影者唯有对眼前的素材真正热爱,才能有灵感,照片是摄影者心意的表达,他的所思所想都能从作品中一览无余,他眼中的你是怎样的,照片中的你就是怎样的,你看,在他眼中,你如此美丽。”
“这不可能。”常思齐一口否定。
她知道,吴尘不想她被卷入一些事件,他从来都是一个好男人,一个认为夫妻之间有法律上的互救义务的好丈夫,但是他那么坚决地跟她说了“抱歉”,打消了她所有自作多情的念头。
也只有她受不了分手才跑来欧洲散心吧,而吴尘,他应该照例按时吃饭,按时睡觉,生活也没有什么变化。
吴尘,此刻的你,在做什么呢?
这位美国《国家地理》的特约摄影师离开了,夜幕深沉,她合上了父亲写的那本《瓷器与人生》,也起身回酒店。
常贤过世得早,不能像其他父亲一样陪孩子长大,但她从小通过他作品的字里行间触摸他的思想,仿佛读着父亲写的信,书中不仅有艺术点评和赏析,也夹杂了散文,记录着他的人生体验。
常贤在书里说:唯有淡定超然方可得大自在。
常思齐一直谨记着这句话,她自以为对大部分事情都能做到不计较,可是如今,对吴尘的计较为何这样放不下?
穿过街道回酒店的途中,她居然在十字街头商场外墙的LED屏上看到了吴尘的照片,是欧洲的一个电影节在展示获奖提名的作品,其中就包括了《寻找神谕》,照片估计还是网上下载来的,是吴尘很久以前的照片了。
常思齐是来逃难的,逃避难过,可现实偏跟她作对,让她跑到欧洲了还看到他的消息。
她久久伫立在原地,看着屏幕上的他,照片里的他注视镜头,所以就像跟此刻的常思齐对视一般,他的眉宇间有淡淡的笑意,因为那点笑,下眼睑的卧蚕就更明显更漂亮,嘴角微微上扬着,她就想起他调侃自己时的样子,心一动,又一痛。
回到酒店,她照例失眠,明明发誓不去关注跟他相关的消息,却鬼使神差般手欠地点开了他的微博。
他已经很久没更新微博了,上一条消息还是一个多月前,她亲自偷拍了他并登录他的微博上传的照片,没有任何配文,光一张照片。
她又翻着那条微博底下的评论,由于离婚的事件搞得沸沸扬扬,“橙子们”跟其他网友掐架掐成了一片。
有网友骂他渣男,说他一定是出轨了才要跟常思齐离婚,“橙子们”都跳出来回骂网友,一个个担保着吴尘不是这种人。
居然有CP粉评论:高举“脐橙”大旗不倒,等着两人复合!
常思齐觉得很暖心,感动得用小号给评论点了个赞。
又看到一条吴尘铁粉的评论:就算是出轨又如何,吴尘这样优良的基因就应该妻妾成群,多多播种,造福四方,生出一批漂亮聪明的宝宝,提高国家人口质量。
哦豁!不得了!
常思齐气上心头,当即退出自己的微博小号,输入了吴尘的账号和密码,登录成功后,亲手把这条评论给删除了!
删完了才发现自己居然还能登录他的微博,原来他还没改密码。
她有点高兴,可转念又想,吴尘肯定忙着正事,哪里会无聊到关心这些有的没的。
翻来覆去地玩着手机,在网上搜寻着一切跟吴尘相关的消息。
看完了微博又去看他的微信,对话停留在影视城出事的那一天,从那以后,全是她单方面的消息,他真的能做到只字不回。
她翻看他的朋友圈,全是关于电影制作的文章转发,而且近一个月没更新过,她又去看他的封面背景,依旧是一张世界地图,从刚认识他,加了他微信,到现在都没变过,头像也依然是一片星空,明知道他没去动过,她还是点开头像的大图……等等,星空是有变化的,他改过头像了!
就因为他这么微小的一点动静,常思齐都惊喜不已,再细看他新头像的星空,原来是猎户座星云!
常思齐一咕噜从床上坐了起来。
就是说嘛,心非木石,孰能无情?即便是亲情友情也是情,他也一定不会因为一个月不见就把她忘得干干净净。
常思齐手指都有点哆嗦,一个激动就又发了一条微信过去:我想你……
发完了又懊恼,用自己不争气的右手打着自己不争气的左手,哪回发完微信伤心的不是她自己?发一次失望一次,反正吴尘是不会回的。
她又绝望地倒回床上。
“嘀嘀”两声,手机提示音响了,她漫不经心地拿起手机,应该又是什么公众号深夜推送。
随意扫了一眼屏幕,她从床上蹦跳了起来,吴尘居然回她消息!
她不敢相信地点开,看到三个字:该睡了。
从前他就总催她睡觉,那时候她还不满,现在看到这三个字,她简直感动得眼泪水都要掉出来。
她兴奋地抱着手机猛亲,又对着对话框苦思冥想,接下来该说什么?
她是真的没什么能说的了,好话说尽,坏话也说绝了,各种骂他是“坏人”,却又求他能不能让她回家,反反复复的,像个神经病。
吴尘也正躺在床上对着手机,见到常思齐那头时而“正在输入中……”,时而又停了,他笑了笑,一看时间,都凌晨4点了,又皱眉。
他是个作息很规律的人,可最近居然总失眠。
那头纠结了半天,最后还是那句发了好几遍的原话:我想回家……
吴尘退出微信,关了手机屏幕,闭了闭眼睛,又忍不住打开手机,点开相册,一张张翻看着常思齐的照片。
常思齐半天等不到回复,眼睛盯着微信界面,盯得简直要把手机戳出一个洞,最后盯累了,两眼皮一搭,睡过去了。
反倒是吴尘翻看着她的照片,越看越清醒,直到天蒙蒙亮才入眠。
老吴等到大中午了还没等来喂饭的,自己上了二楼主人的卧室,见吴尘还在床上睡得死死的,它蹦跶到了床上,耸着狗嘴拱吴尘,想叫醒他起床喂粮。
吴尘迷迷糊糊之中,摸到一片柔软,习惯性地以为那常思齐的头发,居然一把将老吴搂进了怀里,亲热地揉着它的狗头,还低头亲了亲,亲完了又想起常思齐已经搬走了,他缓缓睁眼,对上一张毛绒绒的狗脸,傻狗正咧嘴想要伸舌头舔他,他彻底清醒,自己都觉得好笑,一脚把老吴踹下了床:“下去!”
老吴被踹飞,滚落到地毯上,四脚朝天,又一个翻转站立起来,摇着尾巴跟随吴尘走出卧室。
吴尘看它一眼,心想幸好常思齐不在,如果她看到自己踹了老吴,肯定又要心疼了。
其实吴尘之前从不让狗到床上来,自从常思齐住进来,把老吴惯坏了,让它养成了跳床的习惯。
出于补偿心理,他今天多给了老吴一些狗粮。
看着老吴风卷残云般的吃相,吴尘嗤笑一声。
宇星工作室楼下的手机店里,鼠哥正在跟老板聊着天,老板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小伙,他这手机店可不只是卖卖手机,鼠哥的针孔摄像头都是从他这里搞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