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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脑中浮现她握着手机眼眉低垂的模样。
“没有什么大失落。自我和你做朋友直到现在，我一直都知道这件事必然会进行，只是时间的早晚，如今你也该结婚了。你知道的，我从来就不是小女生。”
“我知道。”他默默答道。
“所以，你不必为我介怀，我也有自己的生活。新婚快乐。”这一次，她没有再给他说话的机会，而是爽快地挂了电话。
***
什么都抵挡不了冬天的寒冷，从暖气开得足足地办公室里一出来，刺骨的寒风立即逼得程曦加快了脚步，两步并作一步，几乎都要跑起来了。
站在公交站牌前，身旁的人都和她一样，包裹得紧紧的，一面翘首等待着缓慢开来即将把他们带回家的那班列车，一边不耐烦着：天气怎么这样冷！
冬天的白天仿佛只有一瞬，在办公室消耗着时间也不觉得什么，每每下班后一出门， 外面已经华灯初上，迎接人们的，是缀着星星的夜幕。
她面无表情隐没在人群中，她等的车子没来，已经送走了一群人，又迎来了一群人，她的那辆车还没来。
她的手已经冻僵了，脸上也被寒风刮得生疼，她想现在自己一定面色苍白。
马路正对面是一家必胜客，里面亮着橘色的灯，一定很暖和吧。
她眼睛极好，此刻隔着马路也能看到里面的客人，有一家三口也有小情侣，都围着各自的桌子其乐融融地分享着食物。
她终究还是被风吹得红了眼眶。
她已经记不清了，上次全家人一起围着一张桌子吃饭的时间。
她以为自己的心，已经比以前坚强。
她总是爱以为，就好像她总是以为，她不想要爱。
车子还是没来，又送走了一批人，并且迎来了新的一群人。
她耐心地等在那里，一动不动。
车子是很守信用的，虽然会延迟，但是不会不来。
“哔”的一声，只花9角钱，她就可以回家了。多么轻松的旅程。
需要的，只是耐心地等待。
如果人生的旅程也是这样讲信用就好了，她会知道在哪个站牌等，知道哪辆车可以带她去想去的地方，发觉坐错了车还有反悔下车的机会，只需多花几个硬币，就可以重新上路。
远处的微暗中亮起车灯，格外地亮。
她伸出头去看，果然，她的车来接她了。
她微微一笑，踏上回家的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