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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厂后他告诉罗娟买了一手长江电器的事,她撇撇嘴说:“才买这么点?”他解释说是试下水,锻练一下。罗娟看他买了,心里痒痒的也想买。胡佑民劝她现在是熊市,等等再说,不过可以先去开个户,等牛市到了再杀进去。
年底了,要赶一批货,白班晚班都要加三个小时的班,白班下班的时候,上晚班的人就来了,胡佑民也没时间关心他的股票了。这批货是公司新开发市场的样板工程,对质量抓得很严,胡佑民不敢去偷睡了,他抽检得很勤密,怕出差错。加了二十多天班,厂里的订单终于少了,不用加班了。
轮到胡佑民上晚班了,星期一下午他赶到宏源证券,交易大厅的人更少了,看到大屏幕上长江电器跌了一些,只有七点五一元了,大盘也跌了,只有五百六十多点,盘面上的股票基本是绿的。那中年男子还在,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胡佑民呆了一会儿就走了。
他想去罗娟的电脑上看一下大盘和长江电器的K线图,走进办公室,她正在制一张表。等她忙完,他看到大盘这段时间是缩量下跌,在一月十九日跌到了五百一十二点开始横盘了,底部开始抬升,再看长江电器,走势和大盘差不多,在十九日跌到了七点三五元后,也开始横盘,底部慢慢抬高,并且开始放量,图形很漂亮,标准的圆弧底。
第二天,他补了五手长江电器,准备等底部完成回踩时再满仓。可能是快过年了,股市行情也不好,交易大厅里只有四个人,柜台里的工作人员趴在桌子睡觉,这次没看到那个中年男子,可能是回家了,胡佑民买好股票也回去了。
胡佑民估计长江电器快回踩了,他回去后将钱全部从很行取出来,进厂六个多月,元月份的工资没发,到手的只有五个多月的工资,除掉开销,攒了七千元,加上带来的钱一共二万元,己经买了四千五百多元的股票,还有一万四千多元。
月底了,罗娟比较忙,胡佑民没有去打扰她,只是在她下班后去看下收盘价。他告诉罗娟,大盘底部可能形成了,将钱准备好,同时说这只是他个人的估计,到底是不是底部要她自己分析判断,亏了他可负责不起。她抱怨地回他:“户都没开呢,这几天忙死了,哪有时间?”
二月五日星期五,长江电器放出一根天量大阳线,引起了胡佑民的注意,这是底部形成的标志,下周可能要回踩了,让他苦恼的是下周他要上白班。胡佑民找换班的同事商量,能不能调下班,让他继续上晚班,大冬天的,那个同事正好不想上晚班,高兴地同意了,胡佑民还是买了一包红塔山烟给他表示感谢。
长江电器果然在星期一大阴线缩量回调,星期二低开上涨,胡佑民将带过去的钱全部买了长江电器,加上开始买的,总共二千六百股。走出交易大厅,他的头晕乎乎的,心中忐忑不安,这可是他的全部身家,如果亏了,他连死的心都有。
胡佑民迷迷糊糊地去了罗娟办公室,她看到他脸色不好,问他怎么?是不是闯祸了?他有气无力地说差不多吧,随后就将买长江电器的给她说了。罗娟笑骂道:“你就这点出息?二万块钱就能要你的命?”
长江电器在后面几天里稳步上涨,这让胡佑民的心踏实些了,罗娟看到他买的股票涨了,终于按耐不住了,特意在星期五请了半天假去开户,胡佑民陪她去的,开户的当天不能买卖股票,只等下星一了。
下周要上白班了,胡佑民不好意思再调班了,星期一上午罗娟一个人去的交易大厅。是午罗娟告诉胡佑民,她也是买的长江电器,二千股,不过比他买的要每股贵三毛多,然后笑着说:“姐以后就跟你混了!”看她轻松的样子,心中有些嘲笑自己还不如一个女孩子,真没出息!
只有几天过春节了,胡佑民没准备回去,也没钱回去,元月份的工资加上年底发的双薪一起三千七百多元又买了四百股长江电器,现在只有手上有三百多元了。罗娟要回去过年,胡佑民送她去车站,临上车了,她笑着问:“要不要姐留下来陪你过年?”
“要陪就陪我到家里过年。”
“好呀,正好我不想回去听爹妈劳叨。”
“得了,姑奶奶我错了还不行吗?”胡佑民赶紧将她行李送上车。
“看把你急的,不逗你了,你回去吧,我走了。”罗娟上了车,脸上有一丝失落。
“一路平安!”胡佑民朝她挥了挥手。
望着空荡荡的厂房和宿舍,胡佑民出去买了二件方便面,几包窄菜,几袋面包,几包饼干,食堂也放假了,接下来十多天就靠这些来充饥了,想了想又买了一个热得快,一个开水瓶。
将东西搬回宿舍后,就窝到床上看书。本想去给李辉拜个年的,没钱了只能节后再说。家里早就写信回去了,告诉父母在深港过春节。
现在胡佑民最思念的就是田玉梅,可她一直没有回信,是她没收到信?还是她不想回信?10月份的时候给她办公室打过一个电话,是她姐接的,听到是胡佑民,还没等他问田玉梅的情况就啪地一声将电话挂了。
怕大年三十没东西买了,二十九那天胡佑特意出去买了一只烤鸡,一个酱猪肘,一些卤菜,几瓶啤酒,虽然是一个人过年,也得有个过年的样子,他很重视传统节日,可能这是受父母的影响,小时候不管家里多穷,节日还是过得很丰盛。
城里的年味比乡下要淡很多,商店基本上关门了, 街上冷冷清清的。不像乡下到处放鞭炮、烟花,路上是成群结队走亲戚的人,你追我赶、不停打闹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