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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珞山下来，他们没有去走那条防空洞。凌菲也只是随便说说，那样阴森的地方，她可不喜欢。
开着车绕了一大圈，才到了学校奥场。就是从山顶上看下来，被一圈樟树林密密包围着的那块空地。
操场中央已经不是天然草坪，全换成了塑胶草垫，以假乱真。但踩上去也很柔软很舒服。
“其实，我很羡慕你们，”凌菲用脚尖蹭着地上的草垫，忽然抬起头看他，“你们都在外地上大学，只有我在这里。”
“你也可以出去呀。”容靳有些不解。他在国内读了两年就出国了，凌天宇也是。就算当时出国的风气还没有现在浓郁，但要出去对他们这样的家庭来说，也是易如反掌。
他也有些奇怪，为什么凌菲没有出国。连秦婉婷那样不学无术的人都到国外混了一圈。
凌菲苦涩地笑了一下，说道：“我其实没想过去那么远，只是想要离开这个城市。就连这个，都没能办到。”
“凌家不同意吗？”容靳牵过她的手，呵护般握着，心生怜惜。
她摇了摇头。凌家怎么会说不同意，只是，她看得出来，他们并不愿意她去遥远的地方。
“我妈说，女孩子跑那么远干什么？我爸就跟着说，是啊，女孩子，一个人在外，让人担心。”
她走得累了，拉着他就在草地上坐下。伸手拔起一根草，才记起这里已不是真正的草地。手里的草碧绿得过于浓厚，看起来太假。
容靳已经不相信沈佩珍会因为担心她一个女孩子才不让她出远门。可是，他也不想去揣测那些人的心思，毕竟都已经不相干了。
“如果你想出去，我们再出去找个地方住一段时间。”
凌菲楞了一下，抬起头看他，眉眼都带着笑意，眼中渗进夕阳的光辉，金色耀眼。
“阿靳，你真逗，我只是发发牢骚而已。我才没想去哪里呢。”
“嗯，没关系，你想去哪里我都陪你。”他拉过她，忍不住在她明亮夺目的眼睛上亲了一下。
凌菲顺势靠在他怀里，继续说道：“我和她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亲厚。大家心里都很清楚，她并不爱我，她只是将我当成她女儿的影子。我也很难融入进去……所以，我上大学时就有种要远离那里的冲动。何况……”
她停了一下，容靳明白她的意思。何况那时候凌天宇也不在江城，她留在家里有什么意义？
“就算没能选外地的学校，我还是凭自己的喜好，或者连喜好都没有，只是想要离开那个圈子的一股冲动，选了和金融牛马不相及的环境专业，还是这样一种极其冷门的专业。因为我不想将来去凌家的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