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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自内心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
“报告长官,是——”
“团结友爱,互助互帮,正大光明,互不猜测,是前进军条例第几条规定?”
“报告长官,第三条!”
“尊重长官,绝对服从,是第几条?”
“报告长官,第一条!”
“既然都很明白,都很清楚,为什么要违反?”
“报告长官,我错了!”
我深呼吸一口气:“今天的事情,即使你不汇报,我还是要向总司令亲自汇报的。在我们前进军的阵营里,是绝对不允许对长官随意猜测的,是绝对不允许对长官不尊重的,是绝对不允许随意怀疑前进军的同情者和支持者的。作为在海州前进军的最高指挥官,我有义务对你的言行负责,有义务将你的不当言行汇报给总司令。”
方爱国脸上隐隐露出几分不安的紧张神色。
“当然,作为你的直接长官,你犯了错误,我也有责任,在给总司令汇报的同时,我也会向总司令进行检讨。同时,我也会为你做适当的开脱,争取不给你处分。”我又说。
“谢谢长官,谢谢副总司令!”
我看着方爱国紧绷的脸,眼里似乎带着几分憋屈,心里不由感到了一阵歉疚,我在这里人模狗训斥他,其实我自己心里最明白是怎么回事,我这是用堂而皇之的前进军条例纪律来打压方爱国,来遮掩自己的私心和虚心,是在借势压人。
我知道自己这样做很无耻很卑鄙。
但我没办法,虽然觉得自己对不住方爱国,但我知道自己此时必须这么做,只能这么做。
为了四哥,为了我,为了李舜不对我和四哥有什么疑心,这真的是没有办法的无奈之举。
我不由心里叹了口气,对方爱国说:“坐下吧。”
“是,长官!”方爱国坐下来。
我摆摆手:“好了,刚才那阵子是公事公办,过去了,还是叫亦哥吧。”
“是,亦哥。”方爱国似乎一时还没有适应过来。
我说:“虽然这次行动取消了,但兄弟们最近也一直很辛苦,明天开始,大家都轻松下……另外呢,我也犒劳下大家。”
说着,我摸出一张银行卡:“这里面有100万,你带回去给大家分一下,他们三人每人20万,你呢,是负责人,40万,这也算是我代表大本营对你们的一点慰问。”
我不由想用这100万来弥补下自己刚才打方爱国的歉疚,找回一点安慰。
没想到方爱国没有接银行卡,唰又站起来,大声说:“报告长官,爱国参加前进军,绝不是为了钱财,只是为了追求理想,为了掸族的解放大业。爱国是如此,他们三人也是如此!”
我一愣,看着方爱国。
“长官如果没有其他事情,爱国就走了!”方爱国又说。
我不由点点头:“你走吧。”
方爱国接着转身就走了。
我坐在那里,看着手里的银行卡,又发了半天楞,心里突然感到很尴尬很无地自容,感觉自己的境界比起方爱国差的太远。
不管他所说的所谓理想追求是否正确是否光明,但起码他是有追求的人,而我呢,我现在有理想有追求吗?
不由深深鄙视了半天自己。
不由又觉得自己很对不住方爱国。
突然心情很压抑和惆怅,心里很难过。
这压抑惆怅和难过似乎有些装逼,但却是真实的。
人啊,有时候真的很矛盾,
人似乎总是在矛盾中度过的,总是在矛盾中为自己开脱着安慰着。
第二天早上,接到大本营的最新消息:伍德已经离开仰广,战争警报全面解除。
终于松了口气,中午的时候我给四哥打了个电话,把昨晚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
四哥听完,许久没有做声。
我也没有说话。
半晌,四哥说:“那边暂时似乎没事了,这边似乎也暂时平息了。”
“是的。”我说。
“虽然他们暂时都没事了,但似乎你却又要有事。”四哥说。
“怎么了?什么事?”四哥的话让我心里大惑不解。
“刚才我看到海竹了,海竹到海州了。”
“什么?海竹到海州了?我怎么不知道?”我有些意外。
“她现在正和曹莉在一起。”
“啊——”闻听四哥此言,我不由吃了一惊。
“你怎么看到海竹的?”我问四哥。
“秋总安排我今天到机场接集团的一个客人,接到客人开车往外走的时候,正好看到海竹上了曹莉的宝马车。我稍微放慢了速度,她们没有看到我,开车往另一个方向去了,我因为车上拉着客人,也没法追上去。”四哥说。
听四哥这么一说,我的脑子乱了,心也乱了,海竹到了海州,事先没和我打招呼,到了也没和我说,直接和曹莉一起走了,她到底是要干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和四哥打完电话,我一时冲动,又想给海竹打电话,想了想,又放下了手机。如果海竹告诉我实话她到了海州和曹莉在一起没有直接找我,那我和她都会有些尴尬难堪,特别是我等于自找难看;如果海竹撒谎说她没在海州,那等于是她在给我撒谎,等于让她难堪,我自己心里更别扭,这似乎更可怕。与其这样,倒还不如不打。
我心里乱糟糟的,不由觉得自己在掩耳盗铃自欺欺人。
我无法知道海竹找曹莉是什么事,也不知道是她主动找曹莉的还是曹莉约她来海州的,也不会知道她们此刻在哪里在干吗?但海竹和曹莉似乎是从来没有停止过联系的,两人的关系似乎一直很密切,海竹始终没有听从我的劝告疏远曹莉。
这让我心里很不安,还有几分恼火。
但同时又有几分无奈,还有几分担心。